１８ 男人的决定，也可以说变就变

    「没戏唱了……」还有半个时辰，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便会开始，这就意味着回雁楼呀、群玉院呀、漂亮尼姑说故事呀，这一连串事件也没有蓝天河的份。

    「算数，没戏唱就没戏唱。」蓝天河心想。

    「少林派空如神僧到。」

    刘正风闻得少林代表空如到了，亲自出门迎接。其实空如在武林中名头不响，但是他毕竟与「十大神僧」同辈，又是少林寺派出的代表，刘正风怎样也要亲身迎接，方显尊重。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甘霖惠七省」汤沛、「中平无敌」花铁干等武林名宿业已到场。他们的名头比空如响亮得多，所以没出门相迎，但当刘正风带着一众少林弟子走进大厅时，也冲着少林寺的大名前来客套一番。

    「空如师叔祖、天河师弟。」蓝天河闻言定眼望去，竟是师兄陈友谅。

    「友谅。」

    「师兄。」空如和蓝天河分别说道。

    「让我来介绍，这位是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张金鳌，是友谅的直属上司。」

    「空如神僧，幸会幸会。」张金鳌和陈友谅没有穿上百家衣，那十居其九都是净衣派。

    「张舵主你好，友谅没给你们添麻烦吗？」

    「怎会呢？友谅聪明绝顶，深得史长老器重，不久的将来必能成为一方舵主。」张金鳌赞道。

    「空如师叔祖，弟子有一事禀告。」陈友谅对着空如说道，空如会意之下，与陈友谅走到一旁，窃窃私语。蓝天河望着神神秘秘的空如和陈友谅，眉头猛皱，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麽东西。

    「谯城鸳刀袁冠南到。」

    「武当莫声谷莫七侠到。」

    袁冠南乃大侠萧半和的女婿，因手持神兵利器鸳鸯刀及习得一套二人合击刀法，而与夫人杨中慧合称「鸳鸯双刀」，在最近数年中，已颇有侠名；莫声谷年纪仅三十出头，但已成名江湖十多年，位列武当七侠之末的他，近年来行事比其他诸侠高调，所以在江湖上声名更逐渐盖过四侠张松溪及六侠殷梨亭

    「袁冠南样貌一般，倒是这个莫七侠有点英明神武，一把胡子显得颇有男子气概。」蓝天河心里品评着袁冠南和莫声谷。

    「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到。」

    「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到。」

    「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到。」

    「襄阳碧血剑袁承志到。」

    岳不群和袁承志都是华山派以至整个五岳剑派的代表人物，刘正风知悉他们来到，便亲自出门，右手携着岳不群，左手拖着袁承志，返回大厅。

    「岳不群保养得很好，骤眼看来只比袁承志大上几岁。」蓝天河心想。

    《碧血剑》的剧情在游戏开始之初便已经完结了，袁承志与青青及阿九成亲後，便待在襄阳那里，与郭靖携手抵抗蒙古。现在襄阳袁府的声望已经直逼郭府，俨然武朝抗蒙两大台柱，而其外号的得来除了是因为金蛇剑剑身上的一丝碧血外，亦有人说是因为他有着精忠报国的一腔碧血。

    「是他！」在金群挑战赛开始之前，十个参赛者曾经聚在一起互相认识，所以每人也认得其余所有参赛者。此时，蓝天河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华山弟子是游戏参赛者，便赶紧躲到同门的背後。

    「他好像叫王希仁，想不到入了华山，他的师父应该是岳不群吧。哼，既然他能来，其他玩家也可能已经躲在暗处了，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看清楚状况才决定动不动手救刘正风吧。」蓝天河心中盘算待会的行动。

    「师弟，你在想什麽？」陈友谅跟空如说完悄悄话，走过来看见蓝天河在沉思，便出言问道。

    「没什麽，我第一次见大场面，有些紧张。」

    「哈哈，原来如此。」陈友谅突然在蓝天河耳边低声笑道：「待会有突发情况，我们两师兄弟有好戏可看。」

    「什麽突发情况？」

    「先不告诉你，你待会自然知道，我先回丐帮那边。」陈友谅挥一挥手便离开了，留下极度惊诧的蓝天河呆在原地。

    「待会的突发情况，除了嵩山派的突入外，还能有什麽？」蓝天河快速分析陈友谅话里的意思：「他的言下之意，自是一早知晓了嵩山派的行动，说什麽我两师兄弟有好戏可看，就是指刘正风一家被嵩山派灭门。噢，莫非嵩山派的突入背後还有陈友谅的影子？」

    「那陈友谅的背後是圆真指使他，还是丐帮的行动？如此邪恶之事，看来还是师父的指使居多，我差点还想动手救刘正风，那不是跟自己的师父对着干？还做什麽反派少林弟子！」整理好思绪後，蓝天河已经决定乖乖看戏，动也不动。

    「我不动，不知那个王希仁会不会乱动，我要留神看着他，不能让他乱来，破坏了嵩山派的灭门行动。」顷刻之间，蓝天河的立场作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便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两声铳响，之後敲锣打鼓之声大作，显然是有官府要员来到刘府门外。刘正风匆匆从内堂跑了出去，然後恭恭敬敬地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官府的人来了，那嵩山的人还会远吗？」蓝天河偷偷的看了看屋顶四周，没发现任何动静。「嵩山派有专门埋伏的课程吗？我也想学上一学。」蓝天河心中讽刺着号称名门正派的嵩山派。

    在场众人不知就里，突然看见朝廷官员出现，均感奇怪。只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大厅，往场中一站，跟随其後的衙役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着的托盆，盆中放着一个卷轴。

    「圣旨到，刘正风接旨。」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後朗声道。群雄一听都大吃一惊，莫非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退隐，是为了谋反武朝，现在给朝廷发现了，要下旨抄家灭族？

    「微臣刘正风听旨，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正风却是镇定无比，跪了下来，向那宣旨的官员叩了三个响头，朗声说道。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阳地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授予参将一职，今後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那官员展开卷轴後，大声念道。

    「微臣刘正风谢主隆恩，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正风一边叩头，一边朗声说道。施礼後，刘正风站起身来，向那宣旨的官员又是送礼又拍马屁，然後满面笑容，把那官员送出刘府。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又再响起，刘府一方放礼铳相送。

    群雄大感意外，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面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来到刘府的一众来宾虽然并非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颇高的人物，向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为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小官职，便感激零涕，对那名官员阿谀奉承，实在令人反感恶心。

    「众位前辈英雄、江湖朋友，能邀得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不胜感激。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心水清的朋友想必已猜得其中因由，没错，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参将，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行先，但国家公事，却必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刘某不免左右做人难，所以，从今以後，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的门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朋友到此，乃是请众位做个见证，以後各位来到衡阳城，仍是刘某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各种是非恩怨，刘某却恕不过问了。」刘正风朗声说道。

    即使刘正风说得合情合理，但群雄仍然不能认同他的做法，认为武林中人根本不应当官，所以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刘正风不理众人反应，面露微笑，揉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大厅中央摆放着的金盆。

    「且住！」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

    「来了来了！」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大剧情，已经决定了一动不动的蓝天河也不自禁的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