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又相信爱情
    荆轲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按理说李蛟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袭击绝对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可架不住事发突然,搁谁都没办法反应得过来。【】     事实上身为一个专业的刺客,全副精力都盯在目标上,还要小心翼翼防备自己有没有露出马脚,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目标,一步一步接近目标……然后一个衣冠楚楚的贵族少年突然暴起,拎着一樽香炉去砸你的后脑勺,能反应过来才有鬼!别说荆轲,在场的人都懵了。     《人间惨剧!少年产后抑郁暴起伤人》     《富二代暴打小员工,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一樽香炉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恩怨情仇,红尘中谁来接过他的未了情缘》     《八一八那个仗势欺人公子哥的后台》     李蛟那当头一下打得实在太重,香炉又不算小,足足一只篮球大小,里面填满了香料,外壳是青铜的,荆轲被砸个正着,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少量的血迹晕开,染红他的冠带。     这,这几个意思这?     战乱归战乱,但秦国势大,都城更是安宁,更别提王宫,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压低的嗡嗡声传开。     李蛟脸色苍白,腿一软又跪坐了下来,不过他原本就白,除了离他最近的大蛋小蛋和嬴政,也只有盖聂看出一点端倪,看着倒像是毫不在意这个小插曲,从容的坐了回去。     荆轲倒下的时候,那卷厚厚的卷轴正好滚到盖聂脚下,他用脚尖轻轻抵了一下,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长安君,你为何伤人?”气氛凝滞了一下,一个中年官员板着脸问道,他坐得近,看样子职位不低。     李蛟呆呆的看过去,手心里突然有剧痛传来,摊开手,原本白皙的掌心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红,左手虎口处甚至带上了一点焦灼。     那香炉里燃得正旺,急过了头,他居然忘了疼。     “大王。”盖聂将卷轴捡起,轻轻一抖,“咣当”一声,从里面掉出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来,单看其锋芒,便能知是一把绝世神兵。     底下的燕国使节们,一个个几乎都要抖成鹌鹑了,看来都是知情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是一场刺杀!刺客差一点就携带利刃走到了大王面前!     如果不是被长安君阻止,现在的他们是不是都在哭丧了?     其他国家的人心里也是一毛,尼玛的看不出来燕国人胆子这么肥啊?把刺杀这套玩到王宫里,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他们以为就他们想得到刺杀吗?难道别人都是猪脑子?两国交战,不伤权贵,这其实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则,也是退路,燕国成功了还好,失败了……洗干净等削吧。     当即就有年轻的官员站起来,义愤填膺:“大王,燕国如此行事,是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须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随即有人附和,这个说应当让燕国割让城池,那个说应该命燕王亲自来致歉,还有人说把他们的公主赶回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一个个的倒是都知道自家刚刚吃下韩国,短时间内不宜再出重兵。     “明日早朝再谈此事。”嬴政并不多言,转而看向李蛟,见他皱着眉头仿佛在忍耐什么的样子,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香炉,脸色微变:“宣医官!”     医官很快就被带了上来,为的当然不是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的荆轲,而是李蛟。     手心疼得像要烂掉一样,李蛟的脸色却没多大变化,只是有些轻微扭曲,离远了根本看不出来。     见他立了功,依然神情淡淡,连受伤也不吭声,就算原本对他有些意见的老古板也不由得松了松眉头。     他既然能早一步出手,自然是早一步发现的,但凡有点私心,眼皮一撩诸事不管,二位王子年幼,这秦国最后到谁手里都未可知。     qaq一把年纪了老夫又开始相信了爱情了怎么办?     李蛟掌心一抽一抽的任由医官为他上药,好在烫得不深,没有烫脱皮,而且手上的rou是活rou,只要不伤筋骨,rou掉了都能长得回来。     对于地上那个正在处理中的人形生物,李蛟奇异的并没有什么感觉,既不愤怒也不愧疚,只是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怨念是冲着嬴政去的,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刺客,为了落下口实还是让他接近,都不想想自己的安危。     嬴政愣了愣,目光柔和下来,朝他微微一笑。     什,什么嘛……李蛟耳根通红,偏过头去。     大蛋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和小蛋低声“喵呜喵呜”了一阵,然后两只一起凑上来,看稀奇似的伸着脖子围观医官给李蛟上药包扎。     他们虽然聪明,懂得许多常识,但李蛟早就发现,很多东西他们知道却不懂,就像是现在,他们知道烫伤应该很疼,却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有这么个概念而已。     也许是看到李蛟太凄惨,大蛋纠结了一下,昂着头,小模样略矜持:“你要呼呼吗?”     然而他话音刚落,小蛋已经撅着圆圆的嘴唇开始给伤口“呼呼”了。     大蛋:“……”     有一个会争宠的弟弟真是让喵好心焦。     出了这种事,宴会自然不欢而散,等小蛋哒哒哒一脸欢快的拉下床帘,把夜明珠各自放好的时候,又是一天中最美好的家庭时间了。     大蛋懂事的没有变成猫,把头枕在李蛟的腿上轻轻磨蹭,小蛋就没什么顾忌了,在嬴政怀里腻了一会儿,一只小奶猫爬了上来,舔舔李蛟的下巴,喵呜喵呜求抚摸。     李蛟好几次忍不住想向小奶猫伸出那裹得像是粽子一样的罪恶之手,都被嬴政瞪了回去。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嬴政故意冷着脸。     李蛟才不上当:“他要对你不利,我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     嬴政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他伤不了我。”     “谁说的?”李蛟哼哼,“盖聂离得那么远,你手里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就算躲得开,席上人挤人,也没有柱子让你绕着跑……”
    他的话很多,唠唠叨叨一大串,有的时候意思还重复,嬴政一点也不觉得烦人,等他好不容易说完,唇角飞快的翘了一下:“我知道你担心我,下次不会了。”     李蛟半边耳朵都红透了,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大蛋严肃的插嘴:“我们也很关心mama……”     猫形的小蛋连连帮腔:“喵!喵!喵!喵!”     “……”所以说谈恋爱的时候千万不要带孩子,他们是最可怕的气氛杀手。     两人并肩躺下,大蛋抱着自家弟弟睡另一头。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李蛟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嬴政熟睡的侧脸。     经过两年,变化的不仅仅是李蛟,嬴政的变化才是最大的,他的身高目测一米八还要往上,和考古推测的“至少一米九”有差距,不大,而且这两年他应该可以再长一点。     嬴政的五官脸型非常好看,多一分则显粗犷,少一分则显文弱,气质介于二者之间。     怎么看都好帅。     可惜罪恶之手被裹成了粽子,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花痴了许久,反反复复磨蹭到困意席卷,李蛟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这时候,本该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夜明珠的微光下,他用黑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李蛟,良久,小心的避过那对粽子,把人轻轻摁进怀里。     床角,两只毛茸茸的小奶猫相依而眠。     由于刺杀之事实在是耸人听闻,群臣讨论了半天都没个结果,最后由嬴政拍板,派人出使燕国,让燕王自己拿出个章程来。     至于燕王病重?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嬴政倒是知道这事十成十是燕丹指使的,那人阴狠,从来不将约定俗成的东西看在眼里,奉行利益至上,但身在其位谋其政,他终究只是个太子,同他计较未免落于下乘。何况也不消他们如何说,燕王自己就要清理门户,他平生最怕的就是国亡在自己手上,为此不值残杀亲子。     在燕王手下的燕国,和在燕丹手下的燕国,终归是不同的。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xue,一份奏折引起了嬴政的注意,是赵高的,他如今算是新兴一代里的中流砥柱,职位最高,而且与新人的拘谨保守不同,他一直干得有声有色,最苛刻的言官也只能斥他一句手段阴毒,对于掌刑狱的官吏来说,这几乎能当成赞美听。     他的奏折很短很简洁:“刺客荆轲,秦人,无亲故,于王宫行刺,判腰斩闹市,随行众人,待王谕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