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考试（上）
第二天早早起来，出去沿着公路跑了一圈，回到旅店洗漱，然后背着个书包来到北电大门前，跟江一白顾学增几个人汇合，去不远处的一家小店吃了早餐，再回到大门前等着考试开始。 从头至尾，傲娇的张婧都没有露面。 北电大门口早已经人头攒动，考生和家长把这一段路挤得水泄不通。除去韩星他们几个，几乎所有的考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就连培训班的好多同学已经在北平住了一个月，临近考试家长依旧不放心的赶了过来。 这还是表演系的考试要到后天，否则直接就交通堵塞了。 韩星事先“买保险”的做法有点小小的失误，今天文学系和导演系一起开考，就只能二取其一，只好放弃了文学系，毕竟导演系才是他终极的目标。 到了开考时间，几个人在大门口互相打气勉励一下，随着人流进了校门。 韩星在校门口站了好久，心里忐忑的期待那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直到考试时间临近，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惆怅的叹气。 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不考北电了？ 导演系的一试，考的是电影分析。 在电影学院能够容纳几百人的大放电影厅里放一部电影给考生看，看完了集体回到考场开始写，一考就是一下午四个小时，答题的时间足够。 电影学院一般都会放一些沉闷的纯文艺电影来考察考生的艺术天分和读解深奥晦涩的电影的能力——要是拿王京的香港搞笑片来考，是个人就能看懂，也没什么好分析的。 而且电影学院这帮人其实是极其自恋的，动不动就拿自己学校老师或者毕业生导的片子来做历年考试的题目。 放映的是一部叫做《马路天使》的老电影，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北电殿堂级的前辈——曾参与组建北电学校的袁沐。 几个同学互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里的欣喜。电影放完，几个人分散前往自己的考场。 空荡荡的梯阶教室里摆了三四十张书桌，彼此距离挺远，眼神差一点的学生，让你照着抄你都看不清别人的答案。 韩星找到自己的座位，拿出纸笔，开始构思。 这部《马路天使》是三十年代的老电影，年轻的观众可能看不进去，但是对于电影工作者来说，这部电影的“电影史上的杰作”地位不可撼动。 起码培训班的老师谢云璋是这么说的。 没错，在培训班上课的时候，谢云璋就对导演系一试的考题进行了全方位的估算，还特意讲解了十几部电影，《马路天使》就是其中之一，可见他对于这部电影的推崇程度。 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天涯歌女》更是风靡一时。 一见到这部电影，韩星就知道，谢云璋不出意外的按照历史既定轨迹，火线上岗成为出题考官之一。 因为韩星知道谢云璋即将会成为出题考官，所以谢云璋在课堂上的每句话，韩星都会仔细记录，认真总结。 至于会不会有泄题的嫌疑？ 首先不管考得上考不上，整个班里谁脑子有病会去举报？考不上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就像高考的时候老师把题都押中了你还是不会，怨谁啊？ 再说了，人家谢云璋从第一天上课一直到结课，总共列举了不下五十部电影，包含了各种风格各个时期的名作经典，其中有一个巧合不是很正常吗？ 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谢云璋上课时的讲解，再组织了一下语句，就在草纸上唰唰唰的写起来。 下笔如有神。 一个多小时之后，韩星收了笔。先是仔细的检查一遍草稿，改了两个错别字，有几处语句也修改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誊抄在卷纸上。 写完之后再次检查一遍，交卷，走人。 这时候考试时间刚刚过半，提前交卷的却不乏其人，通往校门口的考生络绎不绝。 韩星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江一白王剑都在，昨天气跑了的张婧也在。这小丫头一见到韩星，就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以表达自己的不爽，却没有走开。 又等了一会儿，顾学增也出来了。 韩星提议说：“昨天酒没喝好，今天大家给个面子，我请。” 这也算是隐晦的向张婧道歉了。 昨天虽然错不在韩星，但是韩星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再说这张婧也就是傲娇自恋了一点，性格大大咧咧的豪爽劲儿反倒还很让韩星欣赏。 男人嘛，就得大度一点。 一听他这话，张婧臭臭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但是为了表示自己很有个性很有原则，还是冷哼了一声。 韩星打算带着大家去“蓝月亮”酒吧，五个人一辆出租车坐不下，索性坐公交车。 车上，几个人小声的谈论自己的试卷答案，都说幸亏谢云璋讲课的时候讲过这部电影。这部《马路天使》实在是太偏了，年代又久远，那个时候的社会形态和现在差异太大，贸贸然的写一篇影片分析，绝对能写到沟里去。 半路在一个公交车站，上来一个带着孙子的老太太。车上的座位已经满了，韩星刚好坐在门边上，就站起来给老太太让座，自己站到过道里，另一边坐着张婧。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了声谢谢，就抱着孙子坐下了。 小男孩也就两三岁，刚坐下就吵着要嘘嘘。老太太脱去他外边的裤子，里边是个开档的棉裤，老太太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让小孙子往塑料袋里撒尿。 张婧觉得小孩挺可爱，就一直瞅着他。 小家伙嘘嘘完，见到姚子苏盯着他，突然大声问奶奶：“为什么对面的jiejie一直盯着我的小JJ看？” 江一白他们都坐在周围，几个人就笑起来，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 张婧尴尬极了，脸都红了，心说这熊孩子真不着调儿…… 老太太看张婧脸都红了，就在小孙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教训了一句：“jiejie才不稀得看你，人家看过的多了去了，谁稀罕看你……” 站着的韩星“噗”的一下就笑喷了，江一白几个更是前仰后合，就连一向厚道的顾学增也看着张婧咧嘴直乐。 张婧钻到地缝里的心思都有了，一张脸红的快滴出血来，这话说的，这么一个场合，你让一个大姑娘情何以堪？她又羞又恼，盯着老太太运气，不会说话你别说话啊，你这说的都是啥？ 可老太太六七十了，头发都白了，你还能跟她吵一架？ 一贯强势泼辣的张婧，也只能把这个闷亏咽下去。 忿忿的瞪了呲着白牙笑得开心的韩星一眼，心里郁闷极了，小手一伸，就在韩星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 韩星倒抽一口凉气，大怒：“你掐我干嘛？” 张婧小脸鼓成包子：“谁叫你笑？你笑我就掐你……” 韩星无语了，心说这暴力妞儿真是一点也不讲理啊。 这时那熊孩子又说话了：“哥哥，jiejie要看你的ＪＪ……” “哈哈哈……”江一白几个人快要笑断气了，韩星又是好笑又是来气。 张婧脸蛋儿殷红如血，使劲儿瞪着熊孩子，真想开窗把这小家伙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