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一、黄华林醉倒黄木岗
转眼到了星期一上午,因为下午要参加对安延公司财产的拍卖会,夏天很破例的将科务会改在上午举行。这次会议的内容,一是强调新年要有新思维,要积极开发展新业务,以总行信贷处提出的楼宇按揭业务为主攻方向,要积极开拓客源。二是国债发行问题,今年既不能多卖,也不能少卖,要按定额销售,请大家积极跟进。三是有关上年年终奖的发放问题,宣布了支行的决定。 会议到了收尾阶段,夏天说:“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科去年的‘三防一保’工作,就像里的李向阳说的:‘平安无事!’我们这个科的‘三防一保’的安全,说白了就是在座一个都不少的让大家能看着,就是安全。这点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行里奖励给我3000元安全奖。我不敢贪功,既然大家都能相互看见,都能吃能喝,都平安无事,那就应该庆祝一下。因此,我建议:今天晚上,我们到比较经济实惠的黄木岗食街小聚一顿。当然了,我们没有什么意外,行长也应该高兴,那么就请两个行长与我们同乐。大家看如何?” 舒光荣说:“这敢情好!有酒喝,大家还反对?” 夏天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晚上聚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黄华林在我们这里工作了两年,准备正式读他的博士去了。这人哪,最说不准,难保他日后当上了高官,邀请我们大家一起到北京观看升国旗的仪式。所以,现在我们的工作就要做到位。我们作为同事一场,一起喝杯酒欢送他。” 夏天说完,看着黄华林,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夏天因此又增加了些许反感。 …… 下午,夏天和任尔为、李朝阳到了深圳房产拍卖行参加安延汽车城公司的房地产的拍卖,但还是无人问津。四点钟又回到了行里。 下午下班后,夏天开一部车,任尔为开一部车载着全科同事,王显耀、陈作业各开一部车到了黄木岗食街,把车停好,一行人在舒光荣的引领下,经过一排排的食街,走进了一座四层楼的单元里,张罗起吃蛇和海鲜的晚餐来。一般说来,夏天出门,只要带上了舒光荣、任尔为、李朝阳中的一人,点菜吆喝的功夫自己就免了,只要把标准告诉他们,由他们张罗,夏天便乐得清静。这回,三人都在场,自然由他们看着办。 一会儿,菜和酒都点定了,服务员端来几盘冷盘,让大家挟着吃,以便先喝点啤酒。 夏天招呼着两个行长坐上来。 围绕在这张圆桌旁,从王显耀的右手算起的顺序坐成:夏天、黄华林、陈作业、任尔为、熊自伦、舒光荣、申平、李国兰、李朝阳、汪洋,也就是说,汪洋挨着王显耀的左边。 大家坐定以后,夏天说:“上次我说的故事被舒光荣判为不合格,让我多喝了四杯酒,醉得一塌糊涂。以致没有完整地欣赏到熊自伦、舒光荣的‘夫妻对唱’和汪洋的清唱。后来,我不耻下问,刻苦学习,从我儿子的故事书上看到一个很精彩的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舒光荣笑着说:“你要讲什么故事我不反对,但是不能抵酒。今天是实打实的,俗话说,穷人阄下愿,一杯顶一杯。” 夏天说:“可以,就依你说的。” 舒光荣又说:“我先讲一个笑话给大家下酒。” 他说完,依次看了王显耀、夏天、陈作业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老家有一间卫生学校,培养的都是护士、药剂方面的人才,毕业的学生应该算个中专。但当时老师讲课不太生动,上课时学生经常打瞌睡。有一回,一位男老师讲着课,看到台下一个女同学伏在桌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声。老师便停止了讲课,走到她桌旁叫醒她。然后,回到讲台上,不高兴地对这位女生说:‘我在上面累的要死,你在下面一动不动!不配合也就罢了,连点反应都没有。将来要是肚子里没东西,可别怪老师不行!’这位老师说完后,全班同学立即来了精神。” 这笑话使得男士们“嘿嘿”直笑,只有汪洋、李国兰、熊自伦红着脸不便吱声。 王显耀也笑着,和气地说:“小舒,你这是黄色段子。” 舒光荣辩解说:“我这是有真人真事的,这老师后来当了我老家的卫生局副局长。” 夏天看到舒光荣已经讲完,说道:“言归正传,我今天讲的故事是。” 陈作业笑着说:“夏经理,你不要骂女士啊!” 夏天回答说:“不敢。”然后平静地说道:“在清朝,有一个叫纪昀的人,也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纪晓岚。他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名人,平时喜欢开玩笑。一天,有一个翰林的母亲做寿,他和朋友一起去祝贺。这个翰林见纪昀来了,非常高兴,就请他作诗祝寿,纪昀一口答应。不一会儿,第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这个婆娘不是人!’大家一听,这不是在骂人吗?在座的宾客无不大惊失色。而纪昀却不慌不忙。面带微笑地继续吟道:‘九天神女下凡尘。’纪昀说完这句,看到大家的脸上有了笑容。便又说道:‘生下儿子是个贼!’你看,刚才骂到翰林的老母亲头上,现在是骂到翰林的头上了,宾客都担心他不知怎样收场。只见纪昀喝一口茶,从容不迫地吟道:‘偷得蟠桃献母亲。’——原来是个‘仙贼’!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而这位翰林则把纪昀奉为上宾。此诗一时传为佳话。” 王显耀说:“老夏这个故事还是有点渊源,不像是自己编的啊?”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把一大锅堪称鱼龙混杂的“老蛇水鱼煲鸡”端上了桌面,接着,服务员给每人舀了一碗。 这时,夏天端着盛满五粮液的酒杯站起来说:“今天,我们庆祝在过去一年里全科‘三防一保’工作安全无事故,在这里聚一聚。我想,‘三防一保’对于我们科的意义,就是说,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都安全。我们两个行长对我们科每一位同志的安全高度重视,一年间多次找我谈,要求我从心里关注到同事们的思想健康、人身安全、遵守法纪等方面,要把工作做细,保证不出问题。一年过去了,我想,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行长对我们的关照,我们首先把这杯酒干了!” 这时,两个行长也挺卖面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其他同事更不敢怠慢,也纷纷站起来,把酒杯碰在一起,干了这杯五粮液。 大家坐下后,服务员把每人的酒杯满上,各人挟着自己喜欢吃的菜,气氛开始随便起来。在吃喝的过程中,科长分别敬王行长、陈行长,科员分别敬行长和科长是少不了的。这样算下来,每人也有四、五杯酒下肚。 夏天看看有点火候了,赶忙喝汤,以中和酒性。 在夏天的右手边坐着的黄华林,看到夏天既不说他,也不单独敬他酒喝,心中早已不满。黄华林便对他旁边的陈作业说:“陈行长:我们俩干杯,我喝三杯,你一杯!” 陈作业一方面考虑到黄华林即将离开,另一方面也知道他与总行领导有点走动,便愉快地答应与之干杯。就这样,黄华林在前与大家喝了一杯开场白的酒,与陈作业干了两回合:喝了三杯赌气酒,又喝了三杯闷酒。也没有吃什么菜压压肚子,脸上开始“红旺”起来。 看官!人们喝酒赴宴时要做到“喝好不醉”有几个先决条件,一是身体要好,二是心情要好,三是要有酒量,而第四才是要会喝——有方法。在四个条件中的前两条是至关重要的,有了这两条,你就是只有三两的酒量,被别人哄着喝下了半斤,也保你无事;而当你身体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假如你有半斤酒量只喝了三两,也会醉得不省人事。而这黄华林就是带着一种自负和郁闷的心情前来赴宴,满怀希望大家能像众星捧月般欢送他一下。而他自己又不会做人,切不入同事喝酒与共处的氛围中。说白了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不恰当的地位,这就更容易让别人瞧不起。小的现炒现卖,按照夏天的理论来说,就是把握临界原则不到位,这黄华林是夏天在他自己所述的信贷岗位cao作原则上的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
但是,虽然夏天没有过分地哄抬黄华林,但他对黄华林在喝酒时的一举一动还是关注的。看到他喝了七杯酒,知道他的不快。 “不快就不快,现在两个行长都在,看他如何表现。”夏天在心里说。表面上还是招呼王行长挟菜喝酒,争取尽快结束聚会。 话说黄华林喝下七杯以后与陈作业嘀嘀咕咕、“卿卿我我”的说起私房话来,夏天在应酬着酒桌上情况的同时,用两眼的余光看着他们,用一个耳朵监听他们的谈话,少不了黄华林吹起与总行领导关系多好的牛皮,而陈作业也在一旁不断的点头应承着。过了一会儿,黄华林越来越靠近陈作业的怀里,讲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而陈作业的个子不高,要在椅子上支承比他高出30多厘米个头的黄华林,显然是勉为其难的。 而黄华林靠近陈作业,也不是他对同性有什么特别的嗜好,确实是因为头上太沉了,仅靠自己的身子已经支持不住了,想借助陈作业把自己放好。一会儿,他只感到自己的肚子里像翻江倒海般难受,如果此时有刀子,恨不得用刀子从自己身上捅开一个口子,让那些导致自己难受的东西从口子里流走。 说时迟,那时快。黄华林很快感到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上到了喉咙,要往自己的口中出来,他顿时觉得大事不好,下意识地抿住嘴。最终按捺不住,“哇”的一声,声到物到,口中的东西全都吐在了陈作业的西装上衣上。这时,陈作业无可奈何,立即把黄华林扶起,帮他挪移到沙发上,自己急忙动手整理从黄华林口中吐出的留在上衣上的残渣剩酒。 这时,众人看那陈作业也着实有点狼狈:本来个子不高的他,穿上西装就不是显得很协调,这回把他穿着的西装的正面全弄脏了,让人看上去便显得十分邋遢。此时,如果他走在东门那类比较繁华的大街上,没有人怀疑他不是叫化子。而他也知道自己很狼狈,马上到了洗手间,把西装擦抹得稍为好看一点。 王显耀和夏天他们都在似看非看的观察着这一幕,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无从查考。 过了一会儿,夏天对平时与黄华林关系比较好的舒光荣说:“今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黄华林就由你负责把他送到他住的地方。现在,你去问他一下,要什么解酒的东西。” 听到夏天说话,舒光荣不敢怠慢,马上来到黄华林身边,推了推他,问道:“黄华林!你醉了吗?夏经理问你,要什么解酒的东西吃吗?” 只听得黄华林从鼻子里哼出了声音说:“我没有醉…我没有醉!”后来,竟拿住了坐在一旁的舒光荣的手,往外一丢,说:“你不要扶我!去,我还要和你喝……” 这情景,真像宋朝大词家辛弃疾所作的之意境: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 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几天后,夏天在办公室接到黄华林的电话,他说:“夏经理,对不起,我在湖贝支行工作两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夏天说:“没有关系,同事一场,有缘才能相聚。你现在在哪里?” 黄华林说:“我现在在广Z,准备回武H去。” 夏天淡淡地说:“祝你一路顺风。”说完,放下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