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夜的降临
“这样，你就可以忘记我了吧？” 那一刻，划过徐生脸庞的风在飘扬，以一种冰冷的姿态凝冻这个男人的心，记忆中幻想的汉江桥此时慢慢消失，那个长发飘然的少女与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女孩渐渐重叠，一如既往的让人心痛。…， “我不明白，就算我们回不到以前的样子，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忘记你？”徐生情绪有些激动。 “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而我的出现，只会阻碍你的未来。” 面具女苍白无力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她清脆的笑声却伴随着那抹疼痛轻轻说出，“能见到你我心里已经很开心，也算把我们的遗憾完结。” “所以，祝福你和船舱里的那位小姐以后能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 “她不是我……” 她上前伸出双手堵住徐生的嘴唇，慢慢抱了他一下，然后不带丝毫犹豫的分离，声音还是那样轻盈，“笨蛋，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能给我笑一个吗？” “就像以前一样，安静。” 徐生咧开嘴唇，强忍着痛楚挤出一抹笑容，渐渐笑了起来，但泪水终究还是从他的眼眶里止不住的落下，掉在他咬紧的嘴唇上，莫名的苦涩。 “和以前一样好看呢。”面具女的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庞，眼神黯淡，然后慢慢放下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 “再见了，安静。” 面具女越过徐生的身边，她的背影此刻宛若一页在风中不停摇晃的纸张，是那样的无力，她的声音随着海浪吹来的冷风打在徐生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消融着过往美好的记忆。 记忆刻骨铭心的一幕缓缓模糊。 那同样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 “你有后悔遇见我吗？” 林夏妍站在汉江桥上，迎着轻风与绚丽的风景回头对徐生轻轻眨动那双似是宝石的眼睛。 凉风吹拂起她的头发，那张清亮的脸颊虽然不是很漂亮。却在那一瞬绽放着足以温暖人心的笑容。 徐生眼睛里约摸有些莫名的意味，微微收紧，“那你有后悔遇见我吗？” 林夏妍将头发掀到耳边，“那时候如果我不救你，可能你已经进医院了噢。” 徐生笑了笑，“这样算起来我还是赚到了，不仅没有受伤，还认识了你。” 林夏妍嘴角微微上扬，“当然。” 而后她带着些许的疑惑问道:“你明明有机会认识更好更漂亮的女孩，可是为什么……”徐生抬起头看着林夏妍。似是随意但认真地说道:“因为她们没有你这么善良……最重要一点就是没有你这么‘温柔’。” 徐生都忍不住扑哧一声微微笑了出来。 “你找死呀。”林夏妍瞪了徐生一眼，小霸道的气质展露，又不禁鼓起脸腮微微说道:“跟你说话就是一点也不认真。” 徐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难不成我跟你相处还要像在学校一样规规矩矩你才满意？” 林夏妍撇了撇嘴，“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一大堆可以不认真的理由。” 徐生打趣说了一句，“不过嘛，你脸上的痘痘真的没办法消除？” “嫌我不漂亮了？”林夏妍偷偷嘀咕着:“明明医生也说这几月可以消去的。” 徐生退后了一步笑了笑。“我哪敢嫌弃你。”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柔和，声音带着可以融化坚冰的清澈，“这样子就没有人可以和我抢你了啊。” 林夏妍微微一怔，脸红着说。“你胡说什么啦！” 徐生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我可没有开玩笑，不过……要是有一天你当上了大明星，你还会像这样和我说话吗？” 他抬起头。目光单纯而平静。“那我们约定吧。” “如果有一天我当上了大明星，而你可以脚踏七彩祥云，身披星月来到我身边。我们就交往吧。” 这就是林夏妍的回答。 徐生看着她，“如果我没有脚踏七彩祥云，没有星光月华披身，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我了？” “如果你来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画面就此凝住。 泪水沿着他的眼眶止不住的落下。 原谅我没能脚踏七彩祥云站到你面前，没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没能完成我们最初的约定。 夏妍，对不起。 徐生没有追，因为那个女孩一旦做出她的决定，其他人再也无法改变，她就是那样的性格，无论他追到天涯海角，她也不会为他再次转身。 他伸出右手，想要捉住她的背影，却怎么也捉不住。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林夏妍……” 滴答。 一滴，两滴，三滴…… 泪水打湿了他的鞋边，刘海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的双眼，没有人看到那一秒这个男人身上弥漫的悲伤，他就像那残破不堪的木头，在这一秒被刮来的风沙划断了最后一丝羁绊，断开了两截。 代表着他青春的初恋，代表着他难忘的十六岁，在这一秒正式与他分道扬镳，而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亦在这一刻随着那个背影消失而尽数破碎。 “明明该对你说再见，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么痛……” 那一刻，徐生捂住胸口，闭上眼落下最后一滴泪水，然后转身走向船舱，而这句话飘荡在沉寂的甲板上，如那海风一样，久久不散。 …… 幽灵船慢慢靠岸。 徐生带着郑恩地与美杜莎女人等人挥手道别，本来是一个欢乐的派对，却因为高德船长的死，变成了一次不欢而散的经历。 “徐生，我肚子有点饿，那边有间商店，你能不能帮我买一盒冰淇淋回来？” 郑恩地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摸了摸肚子嘀咕道，“早知道刚才在船上应该多吃一点。” 徐生看着郑恩地，失笑的说道，“行，你待在这里等我。” 这个时候，面具女却往这边走来，郑恩地一看，连忙拉着面具女坐到椅子上，又笑着对徐生说，“要两份哦！” 徐生沉默了一会，转身前往小商店，身后的郑恩地却在这个时候偷偷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眯起的双眼仿佛一条隐藏在阴影里的蛇。 她低头喃喃自语，“game，star！” 过了两分钟，拿着两盒冰淇淋的徐生走出小商店，耳边却突兀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他抬头一望，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郑恩地与面具女竟然被几个黑衣人拖上一辆黑色面包车。 “徐生，救我！”这是郑恩地发出的最后一丝声音。 砰。 冰淇淋掉在地上。 徐生双眼猛的睁开，脸色剧变，拼了命似的疯狂向前跑去，但面包车比他快一步开动，轰隆隆的引擎声刺耳无比。 “恩地，夏妍！” 叫声残留在微微发热的空气里，徐生死死的咬着嘴唇，一拳打在长椅上，双眼盯着那辆面包车，没有放弃追赶，用尽全力的追着面包车。 “徐生，快上车！” 突兀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一辆深蓝色的摩托车泛着耀眼的灯光照射而来，徐生没有犹豫，一下子跳上摩托车。 “你坐稳了。”那清亮的声音荡漾，驾驶摩托车的男人轻轻勾起嘴角，此刻摩托车速度极快，完全超出了正常驾驶的时速，轰隆隆的引擎声仿佛拥有无限的动力。 冰冷的风划过徐生的脸庞。 哧！ 摩托车急速转过第二个弯道，轮胎与路面竟然发出强烈的摩擦声，迸出了一小丝火花的亮光。 快如疾风，这个人驾驶摩托车的技术简直如艺术一般！ 透过后视镜，徐生目光骤然凝住，非常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惊呼道，“是你！”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