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击 下

    兰婈走后没多久，竹枝就给她端了一碗药来，她皱了皱眉，还是喝下了。

    撵走竹枝后，慕山河就躺下了，睡了这么久，脑子虽还是沉沉的不舒服，但还是清醒着。即使闭着眼睛，也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慕山河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闭着眼睛等了片刻，也未见那声音有停下来的意思，倒像是故意的一样。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就睁了开眼。

    还真如她所想，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张有些了解但又不怎么熟悉的面容。

    一见她睁开眼就带上了三分温和的笑意。这就让慕山河奇怪了，前世作为慕轻柔的陪嫁丫头，她也是能见上苏夜白的，只是让她略感奇怪的是，那时的苏夜白即使是开心也很少看见笑意，就算有笑容也只是冷笑和嘲讽，像这样温和的笑意，她从来没有见到过！

    “你怎么在这里！”慕山河愣了一下就要坐起来，可是她刚动了一下手，就不动了，她到忘了，眼前这个人和二夫人是认识的，“山河现在多有不便，殿下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她面上带着恭敬谦和的笑容，看起有些苍白的脸上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

    苏夜白转身在床沿坐了下来，完全不在意她话中的撵客之意，“你这人也忒不解风情了。情郎半夜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探望你，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就老想着要赶我走了呢？”

    他说话时，皱着眉，像是责备，但话之中又全无责备之意。

    慕山河头昏昏沉沉的，也不爱搭理苏夜白。估摸是药效上来了，她半阖着眼，看起来困得要命，但又因为屋里还有人，而强撑着！

    苏夜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强行喂下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之后，又将人给塞了回去。慕山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睡意都被吓到九霄云外去了，被塞回去后，就那么瞪着眼惊恐的看着苏夜白！

    “不是毒药，救命用的！”苏夜白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说着不等慕山河有所反应，就翻窗出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慕山河忍不住怀疑，这位后来的大齐皇帝，没事儿到她这来晃悠，是不是爱上了翻窗的缘故？

    后来，慕山河想想就觉得自己太没有防备心了，要刚才苏夜白给自己喂的是颗毒药咋办，到时候让她找谁哭去？这不也太冤了么？

    而后她又安慰自己，苏夜白要杀她也至于在这个时候，随时都可以取她小命。

    慕山河摸了摸自己脖子，想着再活一次可不容易啊，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命，她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给丢了！

    次日午膳之后，一听慕山河醒了，慕府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她才不过刚刚可以下地了，喜儿就来，仍是客客气气的，只是这一次看慕山河的表情与以往就有些不同了。

    慕山河笑笑，她什么也不说只让竹枝拿了衣服来换上，对喜儿眼里怀疑的神色，恍若未闻。

    竹枝担心慕山河的身体执意要跟过去，慕山河拿她无法，也就同意让她跟着。

    慕府怎么说也是将军府，院子大也是常理，在加上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有讲究的人，知道怎么做才让将军看起来不那么肃杀。五步一小桥，十步一阁楼，再加上这个时候开的桂花与还未凋谢的夏菊，倒也可以应景！

    慕山河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到了老夫人屋里，请了礼后，就恹恹的坐在那里，垂着头。活像水鬼一样苍白的脸，倒也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屋里还坐着其他人，一脸懊恼却又嫌弃的慕轻柔，时不时往这里看过来的慕芳华，慕山河知道她是心虚，唯有镇定的慕芳容，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慕山河也知道她心不在焉的原因，早上醒来的时候，竹枝就已经将事情给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慕山河虽觉得她她可怜，可至始至终，她都只是冷着勾起了唇角！

    此刻她也是勾着唇角，无声的嘲讽着这屋里的人。

    “山河丫头可知道，昨日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老夫人眯着眼，打量着这个话不多孙儿，有那么一瞬，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这不是慕山河本人！可，事实是，坐在她眼前的就将军府的庶女慕山河，那个她瞧不上眼的庶女！

    闻言，慕山河微抬起头看着老夫人，抿唇一笑，几分嘲讽，几分淡然，“知道。就是我让人传出去的。祖母是要怪罪山河么？”

    被慕山河这么一笑，老夫人竟有你几分不自然，至于屋里的其他几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山河做了错事，都会受到惩罚，难道母亲就不应该么？何况这次的事情，本就不是山河的错，母亲却险些要了山河的命，这难道还不能让人知道么？”慕山河收起笑意，直视老夫人！

    慕山河话音刚落，老夫人脸色就变了。本来她叫慕山河来，也并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即使她再不喜欢这个孙儿，但大夫人此番做的已经够狠了，若把人逼急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脸上过不去的还是她。可谁知，她却如此咄咄相逼！

    老夫人一拍桌子不乐意了，“犯错了就该受罚，莫非你母亲还不能管教了不成！”

    “祖母果然是上了年纪，糊涂到眼睛也不好使了！”慕山河冷笑。

    虽说同一个老人撕破了脸皮对她没什么好处。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并不单单是要与老夫人撕了脸皮，这一场戏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她要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她不在是以前的慕山河！

    “慕山河你好大的胆子！”老夫人还未说话，一旁的慕轻柔倒是抢先开了口，“谁允许你在祖母面前如此放肆的！没规矩！”

    慕山河望过去冷冷看着她，她是如此恨着这个人！可是她还得护着这个人，以后入了宫后，她手上才有和慕玉谈判的筹码，慕轻柔不该在这个时候出事！

    “若祖母今日叫山河来只为将这件事归咎到山河身上的话，恕山河不能如祖母的愿。”慕山河起身，淡淡的说道，毫不在意慕轻柔的说词，“我听说寻欢是从老夫人院中出去的，不知寻欢是犯了什么事，祖母要这么对她？”

    既然慕玉不提寻欢的事，那她又何不利用一下！

    想到寻欢，慕山河就忍不住冷笑，这也算她死了之后，唯一能为慕山河做的一件事！

    “胡说八道！”老夫人瞪着眼，万万没想到慕山河会说出这样的话，“是谁让你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的？是不是崔红云！”

    “我胡说？”慕山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寻欢从姨娘院里出来没多久，姨娘就出了事。我也给姨娘看过，那根本就不是得病，而是中毒！偏巧，祖母本就不喜欢府中几个庶女和姨娘，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

    老夫人估计是被慕山河气懵了，指着慕山河的手都在发抖，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山河！”慕轻柔见老夫人如此模样，赶紧上前帮她拍着胸口顺气，“这是你作为一个庶女该说的话么，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慕山河也只是冷冷的瞧着，仰着头，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慕芳华看不下去，站起身拉了拉慕山河的衣袖，“二姐，你看祖母……你还是赶紧认个错吧。”

    慕山河侧头，扬手一个耳光毫不犹豫的落在慕芳华脸上。

    “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