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设计求情
白静姝的小脸煞白煞白的，十分的难看。她本就是大病初愈，虽然经过了一个月的调理，可身子骨里还是有些虚弱的。 老夫人怔怔的看着白静姝朝着她面前走来，眉间浮现了一抹心疼。还未等开口说些什么，白静姝就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只是老夫人，就连二老爷和夏婉仪都吓了一跳。夏婉仪更是眼眶泛红，想要上前去将白静姝拉起来。 老夫人呆愣了片刻，就缓过神来，脸色有几分的不好，看着面前才到她腰间的小人，声音之中还带着几分的清冷。 “七姐儿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赶紧扶七小姐起来。” 自从白静姝回到了白家之后，一直都深得老夫人的欢心，恨不得捧在手心之中，哪里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话。 屋子里的空气一时间都好像冷凝住了，没有人敢说话，只有云mama，走上前去，冲着白静姝只摇头。 “七小姐快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地上多凉啊，若是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云mama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将白静姝扶起来，还不停的冲着白静姝使着眼色。 或许，在在场众人的眼中看来，白静姝是被二老爷吓到了，而她如今的举动，也是为了找老夫人诉苦的。 不过，纵然老夫人对于二老爷的举动很是生气，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也曾经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再说，白静姝现在的举动之中，充满了威胁之意，也难怪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白静姝并非没有看到老夫人的脸色，也看到了云mama的眼色，不过她依旧梗着身子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和老夫人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白静姝也已经渐渐的摸清楚了她的脾性。 这个白家的老夫人，在这个家中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至少白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她牢牢的抓在手中。 她之所以对待白静姝好，也不过是看在她年幼受苦，又十分乖巧的份上。但是，若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老夫人却绝对不会原谅的。 白静姝心中明白的很，只怕她还没有完全的走进老夫人的心中，否则的话，老夫人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对她露出这样不信任的模样了。 不过，这些在白静姝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人心都是rou长的，只要她肯努力，再加上一点点的技巧，就没有什么难的。 更何况，能够得到老夫人真正的宠爱，也是她在白家安安稳稳生活的保障。 见白静姝不肯起来，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夏婉仪站在一旁，担心的要死，却又不敢上前去。如今老夫人正在气头之上，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触怒了老夫人。 白静姝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眼圈里原本含着的泪水，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再加上她的小脸始终的煞白的，看起来竟是十分的吓人。 “祖母，祖母不要生气。”白静姝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伸手就拉了拉老夫人的衣摆。那是上好的宫缎刺绣，上面绣着缠枝的芙蓉，只是白静姝却是感觉的几分的刺手。“父亲并不是有意的，祖母不要生父亲的气。” 白静姝的话说完，便抹了抹眼泪，脸色依旧是惨白，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站在她面前的老夫人却是心中一颤，她着实没有想到白静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老夫人的心中，二老爷做了这样的事情，白静姝若是告状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她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虽然老夫人的脸色不好，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威胁，但是她并没有出言做什么。 只是，听了白静姝的话，老夫人的脸色却是变了几变，浮现了一抹奇异的色彩。 屋子里的人，听到白静姝的话，也都愣在了原地。 没有人会想到，白静姝竟然会为了二老爷而求情。要说，二老爷这事做的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白静姝无论怎么说，都是嫡女，是名正言顺的。二老爷却是当着下人的面，将杯盏扔过去，还险些伤到了她，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白静姝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她却能够感觉的屋子里的空间变得冷凝了几分。不经意间，白静姝勾了勾嘴角。 “还不快扶七小姐起来！”老夫人用手中的拐杖顿了顿地。那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合欢花，杵在地上，砰砰作响。 老夫人的声音缓和了几分，略带着几分的苍老和不自然。白静姝听在心里，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才是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老夫人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貌美。只是，如今的这张脸上，带着一抹的尴尬和怜惜。 “祖母。”白静姝开口，小脸煞白，还带着一丝的怯懦，哪里还有刚刚的冷静。 不过，她越是这样，也越让老夫人的心变软了几分。 “七姐儿乖，地上凉，快起来。”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弯下腰，将白静姝给扶了起来。“不怪七姐儿，七姐儿莫要害怕。” 老夫人软声细语的哄着白静姝，见她微微的露出了一抹怯怯的笑容，才转头看向身后的冰心和水芙。“七小姐吃过饭了吗？” 冰心和水芙并没有料到老夫人会突然发问，微微的一怔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冰心方开口说道。 “回老夫人的话，七小姐胃口不好，并没有用多少。” 冰心福了福身子，声音轻柔的说道。 老夫人的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冰心。 “七小姐不懂事，你们也劝着些。”老夫人略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丽娘，你先带着七姐儿回玉簟秋，让小厨房做了好克化的东西来。”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看着白静姝。 白静姝心中明白，老夫人只怕是真的动了火气了，尤其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是将二老爷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尚且知道要孝敬父母，明明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做错了，却还是强忍着害怕来求情。这样的对比之下，二老爷的所作所为，就更加为人所不齿了。 当然，白静姝也知道老夫人现在是打算要支开自己的。毕竟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二老爷的亲生女儿，老夫人若是当着她的面来斥责二老爷，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窍，白静姝乖巧的点了点头，牵着云mama的手，便走了出去。 其实，她之所以同意去玉簟秋，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长相思这边的事情，她其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很多的事情，她们并不会让她参与的太多。 而且，她在那个园子的时候，就知道云mama是老夫人的心腹，而且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说是姐妹，想来都不为过的。 想要得道老夫人的欢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云mama处好关系。只要她能够时不时的帮着自己说些好听的话，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白静姝心中想的十分的清楚，否则的话，如何会乖乖的跟着云mama离开呢？ 冰心和水芙见状，也连忙跟着了白静姝的后面。她们两个是七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时时刻刻的跟在七小姐的身边的。 更何况，老夫人明明就是为了要支开七小姐的。若是自己在留下来，只怕会让人记恨的。这样想着，两个丫鬟也连忙迈着步子，寸步不离的跟着去了玉簟秋。 几个人前脚刚刚离开长相思，后脚老夫人就命人将东翼的门关上了。并且除了她身边的墨菊之外，也一并都撵了出去。 屋子里，本就出了夏婉仪贴身的赵粉和魏紫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如今见老夫人的眼波扫了过来，更是如蒙大赦一般，二话不说就退了出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要闹的阖府都不得安宁的！”老夫人见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先是径直走到了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才沉声问道。 二老爷心中一凛，却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旁边低眉顺目的夏婉仪身上。 自从老夫人进来之后，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活生生的就像个锯嘴葫芦一般，实在是让人腻歪的很。 二老爷的这番举动，都被老夫人看在眼睛里，再联想起刚刚白静姝为了这样的一个父亲，竟是能够忍住了委屈来求情，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还不给我跪下！” 老夫人这回是真的动了肝火的。她虽知二老爷平日里不喜欢夏婉仪这个嫡妻，却也从来不知道他们两个会当着孩子的面闹成如今的这个地步，白白的让人瞧了笑话不说，更是将白家的脸都丢尽了。 老夫人越想就越生气，恨不得拿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打了二老爷才能解气。 尤其是看到二老爷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老夫人就气的心口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