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看报纸的老大爷
小卖部的灯光很是昏暗。 哪怕是在这种黑漆漆的环境中,都没有彰显出,它是唯一光源的感觉。 老头子坐在窗户口,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虽然隔得不是太远,可是我完全看不清楚那报纸上写的是什么。 老头子头顶的灯泡似乎不太好用了,来回的闪烁着,加重着老头子的凄凉感,让我觉得特别渗得慌,不由地打了两个冷颤。 我尽量地不去看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紧了紧风衣,压低了雨伞,转身依靠记忆往李央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两三分钟吧。 我记得李央家就在小卖部的隔壁,中间隔着一个门牌楼不到。 走路根本不用计算分钟的,可能不到一百来步就走过去了。 但是现在……怎么都走了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还没看到李央家的门呢? 李央家住在最古老的门牌楼和筒子楼之间的小平房里,家对面就是门牌楼或者筒子楼的地上储藏室。 地上储藏室的门是红色的,而他们住的平房,门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有的门是黄色的木门,有的门是绿色的木门。 大概李央平常做得亏心事太多了,只有他的门是一个防盗门,并且旁边的窗户也装了几根铁栏杆。 住在平房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家,就那么几个租房的。 老人家的房子就是木门,木窗户,几个租房的都装了新的门和窗户,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李央家从胡同口数是最后一个平房,从我住的四合院数是第一个平房。 从四合院走出来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了,我怎么就走不到了呢? 我有种要在这里走死的感觉,心里那么一想,嘴巴都觉得干渴了。 我抬手抚摸了一下脖子,晃了晃脑袋,眨巴着有些干涩的眼睛,再次扬起雨伞来,看看周围的情况。 耳边只有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安静地过分了。 扬起雨伞露出来的视线,看不到别的东西,前方黑黑的,李央家就在前面,依稀可以看到他那扇红褐色的防盗门,可我就是走不过去。 我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愤地站在原地扭头往旁边看了过去。 果然那个小卖部依旧在那里,闪着昏暗地灯,老头子坐在里面看着报纸,仿佛看不到我似的。 我干脆地往那边挪动了几步,我想起之前从李央家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小卖部看着我,形态诡异。 白天经过的时候,那个小卖部就关着门,据说老头子也挺清苦的,是个怪老头,和老城区的人玩不到一起去,对待去小卖部的顾客都冷声冷气的。 人也很抠门,连一毛钱都不愿意便宜。 反正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传言,倒是李央说过老头子的好话,说他身上煞气重,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呢。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老头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头看着我。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很暗淡,很浑浊。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反而一时之间语塞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抿了抿嘴唇,冲着他尴尬地点了点头,硬是裂开嘴角笑了笑。 老头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看着我,没有回应我。 我倒是可以接近他的小卖部,却怎么都走不到李央家的跟前呢,也是烦躁。 “那个……”我尝试开口,眼前却在这时瞄到了他手中的报纸上。 报纸的头条新闻,是瞿琳梓的自杀疑云。 毕竟当时太轰动了,她死得又是如此的诡异,所以各大报纸杂志和网络上的人,瞬时间都成了名侦探,各种脑洞大开的想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瞿琳梓是被外星人攻击了,还是传说中的高智商密室犯罪。 总之说她自杀的人几乎没有。 知道事实真相的我,倒是在这件事情上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有些事情真的,即便他们的脑洞大到无边际,都不一定能够猜测出来。 不过我依稀记得有个小胖子,没错,就是在山顶的酒店里,像我递了卡片的那位,他似乎发觉到了什么,毕竟一直在追踪着她们报道。 他还想着让我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呢,我没理他,毕竟我不想把普通的人牵扯到这里面来。 在参与到张斐扬剧组的麻烦事情之前,我两次晚上经过这个小卖部,老头子手中拿着的报纸,都是这一份。 毕竟当时发生的时间并不久远,所以他拿着还不算特别的诡异。 可现在他还拿着那份报纸,依旧看着同一个版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和瞿琳梓有什么关系? “那个……我……” 他已经没在看报纸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虽说是直愣愣的,可是他的眼神特别的空洞。 我抿了抿嘴唇,咧着嘴巴用尽量好的态度说道:“老大爷,我……” 他依旧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连动作都没有变。 老头子本是斜着身看报纸的,现在他的脑袋以九十度的直角冲着我歪了过来,看得我胆战心惊的,总觉得他的脑袋随时会被自己给拧下来。 “我……我……”我竟然紧张到有些结巴,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难不成要告诉他,我被鬼打墙了,让他帮助我? 怎么看,他都是那只鬼好么! 我用力的咽了咽口水,让嗓子湿润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道:“大爷……您是不是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想让我帮忙?我……我倒是可以尽量地帮助您,不过……那个……只要不是太麻烦……” 毕竟我的时日也不多了,还得去救青铜铃。 不过我想了想,还有李央他们,以他们的性格,帮助老大爷完成心愿也不是难事,所以我立即改口说道:“那个……麻烦也不要紧,您……您不然和我说说?” 老大爷的手中紧紧抓着那份报纸,以至于刮着小风,那报纸自岿然不动,连吹都吹不起一个角来。 他用惨白的目光看着我,紧紧闭合的嘴巴,终于有了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