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千年曲 跃动之石
“先是皇秘组，后是拉安族。我们还真是香饽饽，大家争啊！”南宫梨雨趴在桌面上，一双大眼睛困得睁不开，有气无力地道。 林烈云看向凌封羽，问道：“凌兄意下如何？” 凌封羽答道：“我还未答应他们，先回来与你们商量。” 南宫梨雨闭着眼睛，好似呓语：“我们都把拉安族的据点毁了，他们居然还找我们合作，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南宫姑娘所言有理。”林烈云说完，等待凌封羽的回答。 凌封羽早有所料，答道：“我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思来想去，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害我们。原因很简单，拉安族在此处孤立无援，他们急需盟友。” “而他们与西陆联军有隙，自然不可能结盟，陈国也顺理成章地忽略掉。拉安族和皇秘组素不相识，结盟的可能性小。此时帝国势力暂时未入黄泉镇，那么拉安族能够拉拢的势力只有我们。”凌封羽解释道。 林烈云闻言，连连点头：“确实如凌兄所说，拉安族别无选择。这样说来，凌兄是倾向于与拉安族结盟了。” 凌封羽颔首道：“正有此意。但我心中一直有顾虑，我们对拉安族并不了解，若贸然结为盟友，似乎太危险了。” “现在不了解，结盟之后不就了解了。”南宫梨雨随口说道。她此时已处于半昏睡状态。 林烈云见状，无奈道：“南宫姑娘你就好好睡吧，等要出发的时候，我们再叫醒你。” 南宫梨雨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比了个手势，旋即熟睡了过去。 这时，林烈云对凌封羽问道：“凌兄，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凌封羽答道：“本来我打算与你们商议后，再去找拉安族。不过刚才听说橘子石的事，我决定先去一趟橘子林。” “这样也好，我们能再认真思考与拉安族合作之事。”林烈云同意道。 林烈云瞥向熟睡中的南宫梨雨，又对凌封羽道：“南宫姑娘累了，不如我在此处陪她。至于收集橘子石，就拜托凌兄你们了。” 凌封羽微笑道：“尽管放心，你就在此好好陪着南宫姑娘。” “夕夕昨夜也没休息，不如也留下来吧。”凌封羽看向柳夕荑。他虽然心知柳夕荑不可能答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果然，柳夕荑轻轻摇头，一语不发地依偎在凌封羽怀里。凌封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我们休息几个时辰再出发吧。” “恰好我也累了。”凌封羽伸了个懒腰，装出疲惫的样子，其实是不希望柳夕荑随着自己受累。 “哈哈！末将早就疲了。”彭兴立即配合。 由于山洞人还在房内，众人只好在大厅里休息。柳夕荑靠在凌封羽怀里，凌封羽则守在她的身旁。 凌封羽似乎心有所思，双眉深锁，静默不语。林烈云昨夜休息了一阵，此时还算精神。他见众人皆面带疲色，于是悄然行至凌封羽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凌兄，不如让我去橘子林采集橘子石。” “你一人行动，会不会太危险。”凌封羽轻声道。 林烈云摇头道：“又不是与敌交手，我这点实力足够把橘子石收集回来。” “南宫姑娘就拜托凌兄了。”说罢，林烈云轻轻推开屋内，悄然离去。他出门后，南宫梨雨恰巧翻了个身继续熟睡，仿佛知道林烈云的离开。 幸好林烈云还记得前往橘子林的路，他一路疾驰，不久后便抵达橘子林。周围一片荒凉，狂野上除了浮动的尘土，就是圆如鸡蛋的橘子石。 “就在这了。”林烈云就此驻步，他打开带来的大袋子，俯身把地上的橘子石捡起，塞进大袋子内。 不消多久，大袋子里装满了橘子石，至少有三百颗之多。林烈云把袋子扎好，用力拎了起来，旋即又放在地上，无奈道：“想不到还挺沉的。不知道这些橘子石够不够。” 想起食尸鬼那庞大的身躯，林烈云心里估摸着还需要多少橘子石才够用。他本来还想再多装点，但无奈大袋子已经装满，再装下去可能会有撑破的危险，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算了，先带回去再说。”林烈云奋力把大袋子背在身后，正准备原路返回。 还没走多远，林烈云突然发现大袋子开始自己抖动，似乎里面装着不安分的小怪物。对此，林烈云深感疑惑，他决定把大袋子放下来，仔细查看里面的情况。 然而令林烈云更为诧异的是，当他解开大袋子时，发现里面安静无比，根本不似方才感觉的那样。林烈云微微皱眉，心道：“莫非是我连日劳累，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林烈云晃了晃脑袋，重新把大袋子绑好，继续赶路。但是没过多久，大袋子又开始抖动起来。这次林烈云特意留了个心眼，当情况发生后，他立即以极快的速度把大袋子解开。 不出所料，袋子里果然有古怪。只见所有的橘子石居然在不停地跳动，仿佛有生命一样。林烈云诧异地看着袋子里的石头，愣在了当场。 橘子石们似乎也被吓着了，它们忽然停止了跳动，全部安静地躺在袋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若非亲眼所见，林烈云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石头会自己跳动，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林烈云俯身捡起一块石头，上下打量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除去外形的特殊，橘子石和普通的石头别无二致。 “我绝对没有看错，刚才的确是这些石头在跳动。”林烈云双眉紧皱，试图要从石头上看出些破绽来。无奈橘子石们全都变成了乖宝宝，不管林烈云怎么做，它们就是不肯动。 “太怪异了。难道只有我不看着它们，它们才会自己活动？”林烈云心道。 想到这，林烈云决心做一次实验。他把大袋子重新系好，搁在地上，然后他远离几步，暗中观察大袋子的动静。 仅仅过了几分钟，大袋子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这下让林烈云彻底证实，橘子石是会自己跳动的。 见此，林烈云开始发愁了：“原来橘子石只要暴露在人面前，就会自己跃动。它们看起来并无害，可是我该如何把它们带回去呢？” 正在林烈云踌躇间，两道身影飞速赶来。林烈云有所警觉，立即望了过去，才发现来者原来是彭兴和山洞人。 彭兴提着山洞人，就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十分滑稽。但是林烈云没有发笑的心思，他还在思考如何把橘子石拿回黄泉镇。 “你们怎么来了？”林烈云连忙问道。 彭兴大声答道：“山洞人听说你独自一人前来收集橘子石，他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殿下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就命我陪伴同行。” 山洞人眼见被放在地上的大袋子，心中已然明了。他于是对林烈云道：“忘了告诉你，橘子石并非普通的石头，其实它们拥有生命。” “有生命的石头！”彭兴惊得张大了嘴，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闻。 “山洞人，橘子石为何会动？”林烈云好奇问道。 山洞人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橘子石会动之谜，早就困扰了我们守灵人上千年，就连古籍上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但不管如何，橘子石有许多用处，譬如克制食尸鬼就是其中之一。”山洞人边说着，边把大袋子打开，露出里面圆滚滚的橘子石。 彭兴立即凑上前去，随手拿起一块橘子石，放在手心里摆弄。他还没观察多久，手中石头就被山洞人夺去了。山洞人把石头放好后，才对彭兴说道：“橘子石都是有生命的，如果被人像玩偶一般摆弄，它们也会生气。” “有趣！还有会生气的石头。”彭兴立马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们退后几步。”山洞人对林烈云和彭兴吩咐道。见两人站到了五十米外，他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笛子。笛子看似普通，但却被山洞人细心珍藏着。 轻轻抚摸着笛子表面，山洞人看向笛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见状，彭兴悄悄在林烈云耳边说道：“我猜，那根笛子一定是他妻子送的，所以才视若珍宝。” 林烈云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被山洞人听见。山洞人最忌讳别人说他妻子的坏话，林烈云可不想在这时惹山洞人生气。 此时此刻，只见山洞人把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闻者宛如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忘却一切烦恼。 然而就在这时，大袋子里的橘子石忽然激烈地跳动起来，就连林烈云都能感受到它们的不安情绪。三百颗橘子同时跃动，颇有几分地动山摇的气势。 “真是吵死了！”彭兴本来沉醉于美妙的笛声中，谁料却被橘子石们发出的噪音打搅了。 话音方落，橘子石跳动的频率逐渐降低，它们的情绪变得愈发平和。大约半刻钟后，三百颗橘子石终于停止跃动，犹如温顺的绵羊般平静地躺在地面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彭兴瞠目结舌地看着事情的发展，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望向山洞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讶异：“莫非他也是术者？” 林烈云摇头道：“他不是术者，我察觉不到他身体内有任何的‘术’。他吹奏的曲子应该是专门用来对付橘子石的。” 随着三百颗橘子石安静下来，山洞人的曲子也终于吹奏完毕。他松了口气，宛如卸下了什么负担。 “林少侠说得对，这首曲子是专门为了橘子石而谱。”山洞人把笛子收好后，缓步行至林烈云和彭兴身旁。 他继续说道：“千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发现了会动的橘子石。随后经过许多年的思索，他们终于找到能让橘子石安静下来的办法，也就是这首曲子。” 山洞人瞥了橘子石一眼，对林烈云道：“这些橘子石还不够，起码再多一半。” 彭兴朗声大笑道：“幸好我们来了，不然林少侠又要再跑一趟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收集些橘子石回来。”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再吹奏一遍曲子。”彭兴对山洞人道。他说完，大步朝着橘子林的方向跑去。没过多久，他就捧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袋子里面少说也有三百颗橘子石。两袋相加，差不多都有七百颗了。 “这才刚好够。食尸鬼体型庞大，越多橘子石对我们越有利。”山洞人瞧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我们是时候回去了。”林烈云对两人说道。 随即，山洞人在前引路，林烈云和彭兴各自背着一大袋橘子石，朝着黄泉镇的方向赶去。远处望去，两人就好似背着一座大山，幸亏他们都是术者，不然早就被众多的橘子石给压垮了。 黄泉镇内，两座“大山”缓缓移动。三人来到屋子门前，立马就把两个大袋子放下，这两座“大山”顿时就把屋门给堵住了。 这时，只听屋内的凌封羽喊道：“你们从哪搬来了一座山？” “回禀殿下，是从橘子林搬来的，而且不止一座，是两座。”彭兴高声回应。 “那你们可要处理好，别到时候我连出都出不来。”凌封羽道。 “殿下放心嘞！”彭兴应和了一声。然后他看向山洞人，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山洞人道：“先编一张大网，然后把橘子石绑在大网上。” 一听这话，彭兴可就犯愁：“我们哪会编网？林少侠，你会吗？” “应该可以试试。”林烈云道。 山洞人没好气地瞥了彭兴一眼，语气严厉，就似老师教训学生一般：“不会就现在学。你守在这里，把石头看好，一颗都不能丢。” “你跟我进屋。”山洞人用命令的语气对林烈云说道。言罢，他艰难地从两个大袋子间穿过，走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