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也是，不喜欢这歌

    她错愕的转脸看靳云扬，靳云扬没有说话，只是懒散的勾唇，轻微挥手，示意她过去说话。ｈｔｔｐ：／／ｗｗｗ.xinm／

    她不知所措的转眸，思绪已然混乱。

    “娃娃，怎么了，叫外公啊……你刚刚在车上还在兴奋着终于可以见到外公了么？”靳云扬语气十分平静，暖声劝慰，犹如说着最稀松平常的话。

    树影随风摇摆着，细碎的阳光从叶间的缝隙之中斑驳的洒了一地，星星点点的，看起来有些慵懒。

    很想时光就这么凝滞，不用进也不用退。

    第一次，这么的胆怯，狼狈到疼痛。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其他几个老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了这边。

    靳云扬伸手示意他们噤声，什么都不要说。

    见局面僵住，一个老爷爷还是忍不住笑道，“明老，这就是你的外孙女，长得真漂亮……”

    其他人别附和，“是啊……和我孙子看着就般配……”

    老爷子很不乐意的斥了一声，“我外孙女婿就在呢，你们瞎参和什么？来，靳二，你牵着娃娃过来，不要听他们瞎参合……”

    视线已经模糊了，姚娃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保持着平静，出声时才发现这么的略哽咽，“外公……”

    老人一怔，脸色微变，随即道，“傻丫头，你怎么哭了？来，过来，告诉外公，是不是靳二欺负你了？外公帮你教训他……”

    “外公，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敢……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我的份……”靳云扬似是有些告饶，声音带笑。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突然发现，这人也果然是演技卓绝。

    姚娃咬了咬唇瓣，擦干眼睛，缓缓的沉了一口气，最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那么的磨人。

    老人似是陷入了回忆，继而道，“想想也是……娃娃那脾气，也只有你受得了，你也甭担心她能找得到别人……不过，娃娃，你可得看好了靳二，这四年来你在国外环游，一点都不担心被人抢了，姓柳的丫头都来看过外公好几回……可就是见不着你，外公说不想，那都是假的……”

    姚娃略不解的转脸看靳云扬，他只是不动声色，沉闷的说，“娃娃给你带了礼物，就必要提这些了……”

    “好，娃娃，到外公身边来……”

    老人伸出了手，皮肤黝黑粗糙，已经不在似她记忆里面那么强健，像是干涸的树皮紧紧的包裹着枯瘦的白骨，但依然熟悉无比。

    她有些忍不住，还是伸出了手握住，还是有着一股熟悉无比的檀香味，即便记忆沉湎，也会让她在流年辗转之中，稍稍安心一些。

    “怎么抖的这么厉害？”被老人紧握在自己的手里，有着熟悉的温度，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这种奔溃的情绪无以言表。

    “也许是水土不服，溜达了几年，反而娇贵了。”靳云扬慢条斯理的解释，声音带笑。

    老人微微点头，颔首道，“来，跟外公……说说你这几年的见闻，女孩子嘛，的确就要满世界的去看看，这样才能知道什么是更好的！不要委屈了自己……”

    姚娃张了张嘴巴，半晌什么都没说的出来。

    似乎终于明白了他给她旅游传记的目的，这就是他的目的。

    一场战役之后，她被啃食殆尽，已经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最终一败涂地。

    “是啊，我去了好多地方……好多好多地方……”

    声音愈发的哽咽，努力的从脑海之中搜寻着那些名胜的介绍和那些旅客形形色色的记忆。

    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木然空洞的一点一点诉说完全不是她的见闻。

    老人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话，时不时的点头，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还是会哭？

    她答不上来的时候，站在后面的靳云扬就会插话。

    午后的时候，窝在外公的身边，一贯都是她最喜欢的。

    只有这个时候，这么的疼。

    ……

    夜晚沉寂，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到了靳云扬的车前，不知所措的站着。

    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眯着眼睛，似乎正在假寐。

    半晌，见她僵在车前不动，从里面敲了敲车窗，示意她上来。

    她茫然无措的抬眸看靳云扬，正想拉开后车门，他开口，“我累了，司机已经回去了，你来开车。”

    她僵了一下，才垂下了眼睛，木然的坐到了驾驶位。

    “从四万个人里面才找到了一个和你的声音，说话语气差不多的人……每周打一次电话，回去对对口供。”靳云扬忽而突兀的开口，丢下了一句话。

    姚娃不自觉的咧唇，笑的样子难看的可以。

    见她不说话，气氛似是有些沉闷。

    靳云扬淡淡开口，“把音乐打开。”

    她面无表情的完全不在状态，听到他这么说，就伸手打开了音乐。

    歌词跃入，低沉悲戚的在唱：

    如果我会哭泣

    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

    能相遇不容易

    做不成你的情人

    我仍感激

    所以愿意不牵绊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

    靳云扬的唇瓣扯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歌词真是恰到好处的，于是就低声的问，“这歌真不好听，叫什么名字？”

    姚娃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好像是……很爱很爱你……”

    他霍然睁开了眼睛，起身后猛然附在了她的耳边，暧昧沙哑的说，“我也是……”

    姚娃的整个人都僵住，表情愕然呆滞，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他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喜欢这歌……”

    我也是，不喜欢这歌。

    姚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无可奈何一般自嘲的笑，止不住低声道，“我留在风华，这么多年了，外公的治疗费应该是很大的一笔吧？我都会还给你……”

    “也许多到，你在风华打一辈子工，也还不起的地步。”靳云扬耸耸肩，身体再一次陷入了座位，轻描淡写一般的说。

    “没关系……”她别过脸，发动了车子，声音似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