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质问曹墨莹
苏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慢慢抽去，一种荒缪、可笑的念头瞬间浮上心头。 她身形颤抖，每一个字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样，“你记得我？你确实应该记得，因为我也从未忘记！” 苏素的声音有些尖利，她的手甚至控制不住地高抬起来，一把拽住曹墨莹的衣襟，将她狠狠往面前一拽，面目厉色的质问道，“你为何要那么对我！倘若你真的需要那个身份，那个职位，完全不用耍那种黑道的手段，你害的我变成……” “这位师妹，你、你怎么了？”曹墨莹显得有些慌乱，甚至有些无措。 “曹墨莹，你什么意思，故意装作不懂？”苏素脑海深处猛然一痛，声音瞬间就收敛下来，当她发现自己的身高和曹墨莹完全不能比时，理智马上回归。 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她难道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就算想要和这个八岁的少女算账，可又该算哪一笔呢？ 苏素一把推开曹墨莹，满心痛恨和惆怅，她用挑剔、苛责、愤怒，几乎是要将这个少女的真实面目扒出来的神情冷冷地盯着她。 对方十分可惜又满眼担忧地打量着她，白色纱裙上有微皱的痕迹。倘若用两种玫瑰来形容，前世的曹墨莹属于那种黑玫瑰，而眼前这位尚未长成的少女则如同白玫瑰。 即使她那般失态，声音充满苛责，她却像是完全不懂。 苏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草屑，女童的声音还是清脆干净的，但是在她说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低哑磁性。 “曹墨莹，你记住我名为苏素，也许你真的是无辜的，也许你不是。这些我都懒得管！我不打算做什么圣母，倘若认为你不是她，我就会原谅这种行为，那我绝对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你欠了一条人命，而我也欠了别人一条人命！” 她迈步上前，将脸几乎贴近了曹墨莹，声音嘶哑地说道，“我会看着你，若是等我找到了答案，或者证明了你就是曹墨莹，我们之间便是不死不休！” 苏素冷漠地说完，将书随手放入储物袋中，最后扫了一眼曹墨莹，心底重重地冷哼一声。 曹墨莹若是不记得，那么当初那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的金发女人呢，林沉珂她会不会记得。 “我……”曹墨莹皱着眉头，满脸不解，她开口说道，“苏师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情？” 苏素脑海也是乱急，倘若眼前这个人只是名字相似，那也就没什么，可是偏偏容貌也极为相似，按理说她所认识的曹墨莹已经是二十多岁，这个小姑娘也不过是八九岁的模样，却意外地很容易将两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也许吧，可是我很不喜欢你，先告辞了。”她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冷静思考一番，至少以后对待曹墨莹的态度不能像今天这样失控。 《修仙概要》中存在一条，夺舍者一旦被发现将会遭受极大的酷刑，抽魂炼魄，从根本上杜绝这种恶劣的事情发生。 苏素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是“夺舍”，苏六丫的神魂又是否还在身体某处，至少她从未发生过像很多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存在原主的情感，在情感方面她完完全全就是苏素，那个六岁苦命的猎户之女好似完全不存在。 摇了摇头，苏素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知不觉当中她竟然来到了一处山峰的背阴处。 “是啊，我没有太多时间整理这些乱七八糟思想问题。思考人生什么的总要在空闲的时候开始。” 苏素揉了揉脑袋，颇为烦躁地跺了跺脚，满眼奋斗之意，“那么，现在开始寻找云丝草吧！”她冲着天空说道。 时间对于苏素来说实在是紧张至极，不仅是修为上的缓慢问题，在赚取积分上，她更是有一大笔债要还。 而且在心底深处，总有一种直觉，早晚有一天她会见到林沉珂，并从她那里得知前世最后发生的事情，至于这账到底要和谁算，也只有到那个时候才能知晓。 苏素顺着山的背阴处一路摸索，云丝草长相颇为好辨认，如同刚刚生长出来的绿豆芽，隐匿在阴暗潮湿的杂草之中。 当苏素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找到这一颗时，心中已经自动产生了科学算数法，按照四个月的时间，即便她找够三百株，那修为也算是完全跟不上。 于是苏素马上调整时间安排，找的累了，干脆就直接在山峰之间找个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直接打坐修炼。如此两种事情相互交替着，既不会显得枯燥，又不会使得身体有疲乏之感。反正她也在储物袋中准备足了粮食，就是拿出来的时候是冷的，完全不符合她的生活习惯。 十天之后，苏素在找到第一百三十株云丝草的时候，意外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云丝草的痕迹了。 无奈之下，苏素只能换一个地方，调转方向往南，另一座凸出的山峰背阴面。 这样又在一个地方徘徊了十数天，储物袋中粮食全部吃完，她的衣服也脏的需要清洗，另外因为再找不到溪水洗澡，她就要变成野人了，苏素只能先回执丹峰交一部分任务。 四大峰的建筑风格大同小异，且都有一座主殿，像是执法峰有执法殿，执丹峰则是执丹殿。 苏素一身青草气息地进入执丹殿中，在同门像是看怪物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走到了任务交接处。 那任务处的柜子太高，苏素又爬上放置在一旁的椅子，将手中的玉盒递上去，口中礼貌地说道，“师兄，我来交‘寻找云丝草’的任务，现在先有一百八十九株，剩下的我还需要些时日。” “呃，哦哦，好。”坐守任务台的中年男子连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这小姑娘也抹的太脏了。 修仙者并不会出现长期不洗澡，身上会有异味的情况，但即便如此，外界的尘埃还是会沾染上的。所以苏素现在的状态就是一身衣服已经变成了颜色莫辨的情景，要不是从衣角处还能看到一点紫色，都会以为这件衣服的颜色本来是黑的。 苏素见中年男子看得瞪大眼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泥沟里。” 这时候大殿中其他交接任务的同门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中年男子也松了一口气，将身份玉牌的积分录好后递还给苏素，脸上带上了然的笑意，“确实，这云丝草就爱长在一些污泥水边。不过，师妹这也算不错了，幸好不是刚去的时候掉进去的，行了，这玉牌上的积分已经录好了，你快些回去洗洗吧。” 苏素冲他笑笑，“嗯，谢谢。” 这位坐堂的师兄真是个平易近人的好人啊。 ‘这位小师妹还是不笑的好，脸上都是泥，根本看不出萌点在哪里。’ 苏素一路飞奔，本来她身上裹着一沉泥污，随便找个水塘洗洗也是可以的，但是要想在山上找那么大的水源，太浪费时间，所以她一路飞奔，在同门异样的目光中，快速回到了小院。 同院子住的舍友仍旧闭门不出，亦或者在外出任务中，苏素也顾不上别的，只赶紧洗簌冲洗一翻，将脏掉的衣物放在水房的一角，这些会由杂役弟子每日前来领取洗净。 最开始的时候苏素十分不习惯由陌生人洗衣服，但是当她察觉到时间恒等于且大于金钱之后，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矫情的习惯了。 回到卧房中以后，苏素狠狠地睡了一大觉。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大早，苏素照常从厨房那里提前领取了食物。 筑基期前，人类的身体尚不能适应修仙界的东西，也就只能吃吃修仙界土生土长的灵米做成的饭团，以及灵菜做成的菜团。 等到了筑基期以后，身体适应了由灵气滋润，便可以吃那种一粒可管三日不饿的‘辟谷丹’。至于到金丹期以后便是无畏吃食了，但也有更为厉害的东西，据说是由修仙界特有食材做成的东西，可直接补灵气。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苏素来说也就是一场较为遥远的梦，至少目前她还没达到了那水平。 这天，她在完成‘寻找云丝草’任务后，凝气二层达到了顶峰，却同时迈入了瓶颈。 按照当时王琴忧虑的状况，四个月之内提升两阶，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比困难的，而苏素更是深知自己那废材的难以吸收灵气的五行灵根。 苏素是个修仙菜鸟，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并且在很多方面，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天份。虽然选择了从阵法入手，却没有白符可画；虽然一心想要快速增进修为，却苦于灵根太渣，难以下手。 实在被逼急了，苏素只能又去领任务，不管是五百分，还是另外的三千分，她总得在特定的时间内赚够，既然修为无法增长，也就只能去干这个了。 这一次，苏素领取的是“捕杀黄蚁”任务，这个任务和李盛当时所说的“猎杀三十只红烈鸟”完全不同，红烈鸟尚算是有等级的禽类，黄蚁在修仙界中顶多就算是一个小昆虫。 不过，事实也证明另一句话“千里之堤毁于蚁xue”，所以黄蚁于整个青山宗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青山宗建立之时，各个殿宇采用的木材多为一种带着灵气的树木，到了夏季，尤其是天干的时候极为招虫子喜欢，特别是喜欢在木头里面筑巢的黄蚁。 苏素便和王琴，林大牛两人接了这个任务，来到了执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