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不算一个人
说完以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阿珞抢着说:“爆炸的时候他躲过一劫,河水上来以后,他发现炸出新的洞口,所以躲进新的洞口里。这一切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子涵说:“我们每个人都听到那爆炸的威力,几公里外都听得见。” “好啊!”阿珞咆哮起来,“既然你一心一意的希望他死了!那我去找他好了!你们谁都别跟来。”说完,掉脸就要走。 我惊愕地说:“我们没谁希望他死!但是......”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刚才说的“皮夹克”会藏在河底的某个角落实在太不现实,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话,阿珞却信了。 “我们要面对现实。”我无力的说。脑海中浮现“皮夹克“的尸体像瘦猴的尸体一样,残缺不全。 “别说了!”阿珞尖叫起来。我没见过阿珞这样尖叫,我望着她,看着她突然痛哭流涕。 她哽咽着说:“你不明白这种感觉,我总是忍不住以为他会回来的,会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在我面前走过。” 我想我能理解,她想做点什么才能减轻自己的悲伤和“皮夹克”因为自己而死那沉重的负罪感。 一龙说:“我看是程哥死了还不甘心,想要引我们上钩。” “你他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秦子涵怒不可遏。 周围的水汽更浓,月色非常灰暗仅有地上的篝火可以照亮。在晦涩的红光下我仅能看清周围树木的大致轮廓。 阿珞的对讲机又响起一声,这一次的声音更为清晰,清清楚楚的听到就是一声:“阿玉。”叫得如此凄凉,而且很嘶哑。 真让人毛骨悚然! 对讲机还在嘶嘶的发响,我们全部都面面相觑。 突然身后的丝丝说:“那边有个男人!” 我们顺着丝丝手指的方向,秦子涵和阿珞见了大惊失色。 “哪边?”一龙似乎并没有看到,所以轻声问。阿珞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东南的一个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大概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距离,在树根后面。” 一百米的距离在平地上看到绝对没问题,但是阿珞指出的那个方向是在林子里面,那个地方枝桠茂密,黑影重重光线极差。模糊不清,我压根没看见。 我说:“这么黑你们怎么看见的?会不会是柳昭、吴牧之他们?” 我眯着眼睛看了又看,还是没看清在高大虬结的树根后面那片暗影里到底有什么。 丝丝惊恐万状地说:“不知道,感觉好可怕,他的姿势好可怕!” 秦子涵皱着眉头,做了一个手势让丝丝不要高声叫嚷。他说:“本来我也看不见,但是刚才他动了一下,我觉得这个动作也就只有人能做出来。有树叶挡着,这姿势看起来感觉很陌生,应该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真的不会是柳昭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秦子涵突然把脸转向我,说:“你想柳昭想疯了吧?柳昭看到我们会躲在树叶后面不出来?” “不会是柳昭,刚才我看到他动了,姿势就像是被挂在树枝上随风摆动一般。”阿珞已经端起枪。 我们处在警戒的状态,每个人都紧张的满头大汗。 我眯着眼睛往他们的那个方向看了半天。我的眼睛不是很好,光线强还行,现在这么昏暗的光线根本看不清对面有什么,别说辨别谁了,我连是不是人都没看到,只看到一大片茂密的枝桠。 我乘着他们端枪警戒的功夫,回去狂翻望远镜。 找到望远镜以后我迫不及待的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开始角度没有对上,只看见一只人手伸在树干的外面,那人的手满是污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动物的爪子。 我调整好望远镜望去,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那分明就是已经死了的“皮夹克”站在树和树之间的间隔里在朝我们这里张望。 我磕磕巴巴地说:“是程哥站在树后面!” 秦子涵一把抢了我的望远镜往那边望,但是他没看到,因为他往那边望的时候,我看见树影晃动一下,“皮夹克”往树干后面躲开了。
阿珞已从装备包里掏出望远镜,她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看,看他露在外面的腿,仔细看。” 秦子涵看完以后脸色不佳的把望远镜塞给我,我迫不及待的举到眼前去看。我往他没被树干遮住的腿上看去,看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到了“皮夹克”的皮靴。我们离开以前他脚上的皮靴已经被獠牙咬烂,里面的皮rou正血淋淋的翻着。阿珞对他的腿进行简单的处理和固定,那伤口上的绷带结还是阿珞给打的,每个人打结的手法都有些不一样。阿珞打的结扣绝对和别人不一样。 当时在河心洞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阿珞的结绳方法有些不一样,这个绳结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怎么办?”我也有些慌了神。 对面树那边的人居然会是“皮夹克”,这下叫我们怎么办? 阿珞想要走过去招呼“皮夹克”,但是秦子涵居然阻拦了她。他说:“你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他现在还是人吗?如果他是个人,只是受伤,看到我们早就叫了,但是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我又拿望远镜看了一眼,看到他的衣摆里面空落落的。 我们的衣服都很合身,来的时候并不存在空落落太大的可能。现在衣服里面都空了,我能想到就一种可能,那就是衣服下面的rou都没有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秦子涵说的不算是一个人是怎么回事,“皮夹克”已经尸变。现在他是作为尸体回来的。 我们都觉得即便“皮夹克”变成粽子,要打这个粽子有些下不去手。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阿珞忽然说:“你听!” 我侧耳听了,依旧是阿珞身上的对讲机在响。 我说:“这对讲机响了不止一声两声,我们都知道在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