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餓狼伝説

    虽然与自己差不多同时开始接触舰娘相关的事务，而且迄今为止还仅仅只是在一个北方港口当助手，但是岸波叶久野可是早在去年年底在网上接触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潜艇作战的浓厚兴趣，这也已经四个多月了，大概能够学到点门道了吧——

    “呀，狼小妹，好久不……不，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吧。”

    虽然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在毫不在意说着过于电波系的话，琼·约翰生当时脑门上就流下一小滴汗：“我们一直是网上交流的，没线下见面过啊。”

    “好像是哦。”岸波叶久野居然还认真思索了一秒钟才回答。琼·约翰生又是一小滴汗：“怎么想起来要过来的？”

    “来做潜艇考察的！日本那边的潜艇虽然有名额，但是到现在为止也就那么六七条加上一群丸运，距离当年的潜艇规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米国也是只有十条加上你们佛国的七条，连三个六舰编队都凑不齐，所以来看看欧洲的国家是不是也这样……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申请一下跟英佛独伊的舰娘交流也是好的。”

    “……不，你想要多少啊……”萨斯噶三大海军强国，我被土豪的壕气震出内伤了，三个六舰编队？我还处于想方设法看能不能集齐一个六舰编队的初级阶段呢！琼·约翰生几乎吐血。

    没想到岸波叶久野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至少也要两个六舰编队的远洋潜艇，加上由一个潜水空母带队的小型潜艇编队……13远洋6小型吧，再往上就是19远洋6小型、14远洋12小型这种，不过小型潜艇这边有丸运就可以了。”

    “不不并没让你认真回答啊！”

    认真地撞过墙之后琼·约翰生终于冷静下来：“说起来还是一直无法理解，你为何就对潜艇这么热衷？明明是既不名誉又不安全的战术，一旦被反潜武器发现就是一个死字嘛！”

    认真研读了半天之后琼·约翰生也逐渐搞明白了！20世纪——至少相当于地球冷战之前——的潜艇可没有现代潜艇这样能挨两发深水炸弹，绝大多数一发近炸就再起不能；偏偏也没有什么斯特林发动机或者自处理闭环内燃机，下潜几个小时就得上来换气，柴油机也是声震屋瓦，不要说声纳，拿个对海雷达就可以发现不少潜艇了，然后一击秒……这样的舰种有什么值得依靠的地方吗？（暴言）

    “レプテション？那是啥？”岸波叶久野居然颇为认真——绝非反讽——地问起了这个！

    “……ホマレ。”琼·约翰生一脸黑线，只得换成日语。

    “你说啥？”岸波叶久野面不改色地开始撸袖子了。

    正常来讲琼·约翰生要是有架打，不管什么理由肯定先打完了再讨论问题的！但是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要来认真讨教的不服只能憋着了：“嘛嘛！先聊聊怎么用，再来讨论。”

    “总而言之使用潜艇取胜绝非歪门邪道，恰恰相反，那是另一种王道哦。”消气之后，岸波叶久野伸出一根手指。

    “……纳尼？”什么神论，琼·约翰生双目圆瞪。

    “不是任由最精锐的战士去跟对方零和消耗，而是有效地运用最弱的战士，连最弱的都不损失而达成完全的胜利，逼退甚至有条件的话消灭敌方的最强之人，这本身也是凌驾于硬碰硬之上的浪漫哦。”岸波叶久野一屁股坐上法国海军的汽车，“反正还要在这边呆上一个多月呢，我们慢慢聊……”

    “我勒个……我有点不太明白浪漫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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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就是如此，对于法系的水面舰娘，岸波叶久野虽然也表示了艳羡——尤其是黎塞留、美系轻母和莫加多尔级驱逐舰，但毕竟也是历史上跟日本没渊源的舰，就算要也只能要到建造妖精，肯定分配不到区区一个日本八大贵族排行倒数而且是船王家族附庸的佐仓家手里，更遑论她岸波叶久野还是佐仓家的分家。

    相应地对可畏级潜艇，岸波叶久野可就认真考察了！固然可畏级潜艇也是属于那隐蔽性能一塌糊涂的类型，但对于其重武装，岸波叶久野还是给予了充分的高评价，虽然也为了船尾的两门炮塔式鱼雷管如何应用而犯了难，但也表示问题不大。

    ……相应地对法国战前的550毫米鱼雷可就表情微妙了，只是表示“还是换用米式的28号鱼雷吧”。至于对絮库夫，岸波叶久野虽然也对其现有的战斗力不抱期待，却说已经看到了在这样的大型舰体上可能进行的改装前景。

    关于潜艇战术，岸波叶久野的第一句开头倒是完全在琼·约翰生的常识之内：潜艇很弱！

    “不明白自己是在以弱击强是不行的！潜艇是一种非常弱小的兵器，即使在现代也是如此，更遑论20世纪。暴露在反潜舰的眼皮底下或者耳朵里，暴露在轰炸机或哨戒机的眼皮底下或耳朵里……死。潜艇对水面舰，唯一的胜机不过是不到两巡鱼雷而已。这是在面对深海栖舰作战，正统意义上的破交战根本就不存在，深海的运输舰也不应该以一句通商破坏为由来清除，那是跟胜利无关的事情。”

    对最后一句，琼·约翰生实在不能苟同，但至少前面的部分她是深以为然：“那为什么非要用潜艇来赌国运？”

    “因为就是这样的最弱，才是唯一可能做到无伤击坠战舰的弱者。”

    岸波叶久野心平气和的一句话让琼·约翰生屏住了呼吸。

    “潜艇最大的武器就是弱小，唯其弱小而又深埋于水下，才能够避开强者的耳目；一旦被发现唯有一死——相反也就有了无论如何都不被发现的选项；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但却同样具备着足以击坠任何强者的利刃。潜艇就是这样，最弱无败的对策机。即使在防御的时候，仅仅潜艇自身便是高于任何大舰队的抑止力；而在进攻时，潜艇便是强于任何鱼雷机、安全于舰队驱逐舰的舰队‘长枪’。像弱者一样生存下去，然后击穿强者的心脏——这就是潜艇战术的醍醐味所在。”

    岸波叶久野伸出一根手指：“防御和演习的时候，用纯潜艇部队进行集中攻击；远洋作战的时候，用带有侦察机的水面舰队与潜艇部队配合，前者为正面牵制，而潜艇则作为最强之矛，将疲于应对我方水面舰的敌舰队消灭——这就是潜艇作战的核心要义了。”

    *注：长枪即longlance，九三式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