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总有那么一天
第45章 胡掌柜真是后悔，不应该当着l苏眉说起这事的。谁能够知道她一个女儿家，竟然兴致勃勃的，要去勾栏院见见世面。 这有什么好见的？如果让蒋家人知道她进过勾栏院，那婚约是肯定就保不住了。 然而，凡事只要苏眉真的拿定了主意，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劝说她改变主意，胡掌柜也不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眉再次改换装束。 等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时，原本那低调的装束已经不见，化做了一个美少年了。 “胡大叔，你看我这样子怎么样？”经过珍珠的精心收拾，现在的苏眉要是走在大街上，非得看掉一群人的眼珠子不可——实在是太帅了！ 所谓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胡掌柜一直觉得，那不过是世人的夸张之词。然而现在看到了精心装扮的眉娘，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些词，就是用来描述她的。 苏眉本来长得有好，而且眉尾微微一扬，更给她增添了几分飒爽英姿。兼之身量颇高，修长苗条，再饰以精致的男装，竟成了浊世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了。 “挺好挺好。”胡掌柜竟然一时失语，反应过来，连声赞叹。 “那好，我就这个样子去找那个莫掌柜了。”苏眉深吸了口气。又交代珍珠接下来的事。 蜡纸她昨日就全部都刻画好了，今天要做的，只是熨上，染色，漂洗，再晾晒。 而这样的工序还再来几回，一匹布才能算完工。 这样印染下来的花布，比起提花纺织或者绣花，代价自然是低上不少，但是其实成本也仍然是挺高昂的。 本来剩下珍珠一个人，苏眉还有些担心，幸好胡掌柜站出来，主动要求给珍珠帮忙打下手，并一切听珍珠指挥，苏眉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现在苏眉是作男子装扮，胡掌柜却仍然放心不下——就算是男子又如何，如此相貌，已经超越了性别了。 所以他干脆关了店面，叫店中伙计陪苏眉走这一趟。 伙计能够有机会在东家面前露脸，当然是乐意的。而且他并不知道苏眉的真实身份，还真以为苏眉真是个男子。 两人一起来到了大名鼎鼎的华衣坊。 现在的华衣坊还没有开始涉足制衣，只是卖些绸缎面料之类的。但是饶是如此，店里生意也是极为兴隆。苏眉看着人家店里川流不息的人流，再想想自己店里那小猫两三只，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区别也真是太大了。 她仔细地将店里摆放在在于柜台上的面料一一看过，却发现，也并没有比自己店里的强上多少，价钱上却是要贵上不少。 大概是占了名气大的便宜。当然了，人家肯定有真正的好东西没有摆出来，可是对大部分顾客而言，那些好东西，他们都是见不到的。 一圈看完，苏眉对华衣坊的现状大概有了一些最基本的认识了，便微微着向身边一个口舌伶俐的伙计问道：“你们莫掌柜可在？我是松江布庄的东家，想要见他一面。” 那伙计顿时鼻孔朝天，用下巴将苏眉打量了一番。 陪她来的伙计姓秦，被华衣坊里这伙计傲慢到极点的态度气到了，上前一把就拉住人家，怒道：“我们东家想见你们掌柜，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快通报，免得误了大事！” “哟，你们还有大事啊。”没有想到，这个天赋异秉、脖子几乎与地面平行、下巴都可看人的华衣坊伙计，不止是脖子有异能，连嘴也是特别的乖巧，“我竟从来不知道，这城里还有一家布庄叫松江布庄的。倒是几年前，松江有个大布商，开的松江布庄大名鼎鼎。不过我可听说了，三年前，他的布庄就陆续都关张了……你们又是哪里来的？” 大概在他眼中，苏眉主仆两个，倒成了那投机取巧、坑蒙拐骗之辈了。 苏眉听了他的话，神色黯然。她的店面虽小，实力也不强，可是她却是存了想要恢复苏家往日荣光的打算的，所以才会给自己的小小衣料店，也起名叫“松江布庄”。 可是她现在又怎么能够对这个小伙计解释说，当年的松江布庄，就是我家的？ 她只有沉默以对。 华衣坊的伙计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中了，更加鄙夷眼前这对主仆，讥笑道：“如果是人过来找我们掌柜，我们就带人去见的话……我们掌柜就算一日有十八个时辰，也不够他用啊！所以啊，我们店里的规定，凡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来了，恕不奉陪！”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是来找你们掌柜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态度如此嚣张……”秦伙计怒了，扯着华衣坊伙计胸口的衣襟，将他拉到一旁，就要好好地“交流交流”。 一旁另一个伙计见事情要闹大，赶紧拦住了他们。 “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这个人不坏，就是嘴比较欠，您可千万别跟他计较，伤了你的身份。”这个伙计就比刚才那个把头死命向后拗的伙计好打交道多了。 他一边在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手中不停，将嘴欠的伙计救了出来，将他扯到自己身后，再次向苏眉道歉道：“公子爷，我知道你来是想要见我们掌柜，可是我们掌柜方才有事离开了。大概得过一支香的功夫才能回来，如果您想要等待，就请那边休息休息；如果不想等，那明日再来也可行。” 秦伙计为难地看向苏眉。 苏眉坚毅地点点头，对这个伙计说道：“你放心，我们就在这边等，尽量不会影响你们生意的。” 那伙计无奈，也只得应承下来。 秦伙计陪着苏眉一起站在店里一处比较偏的角落里等待着，看着店里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的。 “这家店生意真好。”秦伙计羡慕极了。 “咱们也会有这么一天的。”苏眉非常肯定地对他说道。 秦伙计一怔，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向苏眉。 东家说的是真的吗？他为什么会如此自信？ 就算是真的，又要如何做，才能够达到这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