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保护他
眼看着发钗就要刺入心口,黄莺得意万分,却不想一股尖锐的痛楚忽然从心口传出,黄莺这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发钗竟被萧瑟瑟错身躲过,只伤到肩膀皮rou,反倒是萧瑟瑟手里握着另一支发钗,刺入黄莺的心口! “你、你居然……”黄莺惊秫的看着自己的衣襟被血染红。 萧瑟瑟道:“同是女子,我也有发钗。我旧伤未愈抢不过你,只能给你机会杀我,在最后一瞬抓你破绽,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萧瑟……瑟……”黄莺被伤到要害,凄厉的大瞪着眼,缓缓坠下。 “对不起,你要杀我,我不得不如此。”萧瑟瑟拔出发钗,一道鲜血溅在华服上。 黄莺坠地,成了一具尸体。 萧瑟瑟捂着肩上的伤,喘着粗气蹲下,伸手,将黄莺睁着的双眼合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装傻吗?因为只有装傻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我欠了王爷太多,我要偿还他保护他,不能让你们任何人害到他。” 捡起地上黄莺的发钗,丢进湖里。萧瑟瑟拖着黄莺的尸体到湖边,将她也推入湖中。 看着黄莺渐渐下沉,萧瑟瑟袅袅叹息,这会儿旧伤又有些闷疼,肩上的皮rou伤也要赶紧处理,萧瑟瑟拖着疲累的身子,赶回房去。 湖边,一座嶙峋的假山后,玉忘言和山宗走出。 方才的所有两个人都看到了,玉忘言按住胸口,将适才因情绪紧张而催发的血蜈蚣再度压下。 萧瑟瑟和黄莺的生死相搏,他没有出手,尽管心中倾向萧瑟瑟,却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想看清楚她到底有何图谋。 她说,我只有装傻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的人。 她还说,我欠了王爷太多,我要偿还他保护他。 这样的结果,是玉忘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她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是受了什么迫使? 又为何说欠他许多,要偿还保护他? 他们此前明明没有那样的交集。 而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聪明的? “王妃曾经是傻子,这是事实。”山宗说道:“我也是顺京人,少年时就知道萧家嫡女痴傻的事。” 玉忘言沉沉道:“她必定是从某个时候起,恢复了智力。现在回想,在成婚前见她的那几次,她大概就是在装傻。” 山宗免不得叹道:“真是莫测……尤其是王妃说,欠了王爷许多,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 玉忘言缓缓摇头,望着冷月湖水,眉峰紧锁。 萧瑟瑟,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亥时两刻,玉忘言一人来到萧瑟瑟的院前。 此刻山宗已经去忙,玉忘言见眼前灯火通明,窗纸上映着绿意和萧瑟瑟的身影,举步走了进去。 许是因为心里疑窦太多,让玉忘言忘了开口问话,就直接绕过屏风。结果,当他看见房间的景象时,才恍然一窒,暗自责备自己的失礼。 “王、王爷。”萧瑟瑟的肩背都露着,因在上药,衣衫退得很低,酥胸若隐若现。 这样的□□皆被玉忘言撞见,萧瑟瑟羞窘的错开目光,红了脸。 “本王去屏风后等着。”玉忘言赶紧撤去。 绿意见状,加快了给萧瑟瑟上药的速度,一边抱怨:“小姐也真是,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弄得原来的伤口又有点出血,还有肩膀上这个新伤口是哪里来的,小姐怎么都不告诉绿意!” 萧瑟瑟不语,这会儿哪里听得到绿意的问话,只一个劲的偷看屏风,总觉得玉忘言的视线会穿透过来,落在自己的肌肤上。 一想到这里,萧瑟瑟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烫,不自在极了。 好不容易挨到绿意包扎完,萧瑟瑟忙敛上衣服说:“你退下,去喊王爷过来吧。” “好吧好吧,那绿意去外面等着了。”绿意吐了吐舌头,提着药箱绕过屏风,见玉忘言还负手默默的等着,不由好笑:“王爷可以进去了,反正都是夫妻,也不至于这样吧。” 玉忘言没理绿意,走出屏风,来到榻前。 “王爷……”萧瑟瑟双颊仍旧绯红,心里却因黄莺的事而忐忑。 自己受伤了,玉忘言是一定会询问原因的。 “是怎么受伤的?”同萧瑟瑟想的一样,玉忘言问了。 “我……不小心弄伤的。” “旧伤也有些裂开。” “我会当心的。” “嗯。”玉忘言若有所思,皱起的眉头像是黛色的山峦,半晌后轻问:“是不是有人背着本王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本王。” 萧瑟瑟心下一怵,怔怔的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的。” “你尽管说,不要受委屈。” “真的没有……”萧瑟瑟低头,鹅脂般的脸上映着烛火流光,静美温暖。 “王爷,你今夜不舒服,已经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 玉忘言墨玉色的眸底,有浅浅波澜兴起。虽然萧瑟瑟刻意隐瞒,但他所感受到的却是她的真诚和维护。 思及家宴上她的行为,不惜开罪那些妃妾也要让他去休息。正是她的维护,让他顺理成章的退席而不会被人怀疑到丝毫关于血蜈蚣的事,玉忘言问道:“之前为何要为本王挡酒,坚持让本王去休息?” “因为……我看到你不舒服,还有,喝酒伤身体。” “就因为这个原因?” 萧瑟瑟喃喃:“我希望王爷能好好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 玉忘言怔忡,心底缓缓涌出某种温暖的情绪,像是淡淡的感动。 尽管对萧瑟瑟仍有许多的猜疑,但玉忘言决定还像之前一样照顾她。她的秘密,他不捅破,会慢慢的探查,查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瑟瑟,你好好休息。” 玉忘言扶着萧瑟瑟躺下,时间已晚,他也该离去了。 萧瑟瑟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玉忘言的身影消失,心中酸涩。 她不确定他方才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关心她,只是,他明明已经知道她不傻,为什么还要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体贴细心,甚至不问她装傻的缘由? 萧瑟瑟想不出。 而更加令她担忧的是,黄莺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波。史侧妃折了丫鬟,也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此刻,王府的后湖,史侧妃心急的小跑而来。
今夜家宴她吃了瘪,回去自己院落后就派了黄莺出来,让黄莺找机会杀萧瑟瑟。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黄莺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史侧妃坐不住了,赶紧跑出来寻找黄莺。浅雪上还有些脚印,她循着脚印乱走,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到了后湖。 黄莺呢?那个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史侧妃,您是在找她吗?” 冷不丁一道声音响起,在这冷夜无人的湖畔听来,瘆人的很。 史侧妃“啊”了一声,惊恐的瞅过去,看见的画面令她克制不住,尖叫出来。 “看来史侧妃真的是在找她了。” 山宗眼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瞳心泛着致命的冷意。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湿漉漉的女子,女子心口插着根珠钗,血迹已将衣物染成淡淡的红,糊在身上。 “这是您的随嫁丫鬟黄莺。”山宗把黄莺的尸体扔到史侧妃面前。 史侧妃惊得后退,当看见黄莺因不甘而保持扭曲的嘴角时,再度吓得尖叫出声:“弄走!还不快把她弄走!” “物归原主,为什么要弄走?”山宗冷冷一笑,“看来是史侧妃不愿意要她了。” “你弄走啊!”史侧妃再后退,高耸的胸口剧烈起伏。 山宗目光犀利,落在史侧妃血色褪尽的脸上,目光一寸寸变得更为森寒。 “史侧妃,您说在下要是把黄莺的尸体扔到赵左丞相的府门口,他会是什么反应?” 史侧妃惊得打了个激灵,恐惧之下脱口而出:“你敢!” 山宗轻笑了声:“你们主仆还真是赵家派来的。” “不是!”史侧妃意识到自己露馅了,一颗心一落千丈,惊慌的叫道:“山宗,你一个王府侍卫,还敢污蔑当朝丞相?” “很明显不是污蔑。”山宗看了黄莺一眼,俯身,将她胸口的发钗□□。 “算了,赵左丞相年迈,就不去吓唬他了,挑个年轻的吓唬吧。”山宗用一张白布包裹起发钗,冷笑着看了史侧妃一眼,喝道:“弟兄们出来,把史侧妃关进偏院,严加看管!” “是!” 两名侍卫突然现身,钳制住史侧妃,在她的惊叫声中,一起冷冷看着她。 史侧妃面色发狠,叫道:“山宗,我是瑾王府的侧妃,你居然这样对我!” 山宗冷道:“侧妃派人刺杀王妃,在下身为王府的管事,怎还能袖手旁观?” “你——”史侧妃喊道:“是萧瑟瑟先惹我的!” “在下记着的可是史侧妃先挑衅王妃。”山宗挥挥手,让侍卫们将史侧妃押走,似是又想起什么,冷冷笑道:“史侧妃是湖阳人吧。” 史侧妃倒抽一口凉气。 山宗道:“赵家从前也是出身湖阳,怪不得把您安□□瑾王府,都是乡亲,用起来好沟通。” 史侧妃惊得双手发颤,瞳孔颤抖的大张。 “可惜老乡也不是那么可靠。”山宗嘴角一扬,狠厉的笑容浮出,“赵家怕是会后悔,竟派了个这么笨的老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