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妾
皇后听得真切，没想到二皇子并没有中了这个圈套，心知这桩婚事再不能定下，只看向凌婉婷道：“忠国公夫人好好查查，给二皇子一个交代，这年前宴席众多，若是所有的小姐少爷们，都唱了这一出，那年后的选秀怕是也剩不下几个秀女了。” 凌婉婷应下，指了原跟在凌宛如身边的沉香道：“你照着三小姐所说，去垂花门那边，将守门的婆子喊来。” 凌宛如清浅的笑着，冲着沉香点了点头，沉香便似是有了底气，拿了油纸伞，便退了出去。 二皇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将目光落在宛如身上，温声问道：“这位是？” 凌宛如轻缓而优雅的站起身来，恭敬的福身说道：“臣女凌氏宛如，永乐侯府嫡出行三。” 宛如没有忘记凌婉婷的话，她要在皇后面前表现的极优秀，这样一来，皇后就会更加忌惮她，用尽一切手段，不让她入宫，不让她出现在皇上面前。 若说先前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这幅面容，才会被皇上看中的，此刻，宛如将自己通身的魅力都绽放开来，对每个男人来说，初恋都是一生不能忘记的存在，更何况是求而不得的呢。 所以，若是在她的名帖撤下之前，她就见到了皇上，那么，她必然会入宫为妃，皇上，不会放过她。 宛如声音清澈，如泉水淙淙，又如琴音悠悠，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只见低眉浅笑的女子穿着轻简的月白衣裙，手中还有一根水红色的绒线，从指间垂垂而下，落在裙摆间，端的是清丽冠绝。 旁人只觉得惊艳，四皇子却是一怔，方才在亭中的宛如，仿佛极厌恶人群，只享受着那偏安一隅的宁静，便是方才表现的，也是如此，只清浅的笑着，与小世子做游戏，让人一时注意不到她，可这会儿…… 四皇子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是故意的，故意用这样的声音与姿态招惹人的注意，显然，不是为了二皇子，那么…… 四皇子将目光转向对面上首的太子，太子本是坐在宛如的那一侧，宛如在其斜后方，若是宛如不说话，太子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可此刻…… 太子苍白的脸色上写着惊艳，那一向没有什么精神的眼眸，此刻如满月一般盛满光华。 四皇子无声的倒吸一口凉气，凌氏宛如，原来是她…… 皇后娘娘显然也注意到了太子的神色，那一瞬间，似是所有的一切都开了另一条出口，对…… 如果宛如可以跟太子在一起，皇上总不会去抢自己的儿媳妇，且最好宛如可以跟太子情深，到时候，她用当年太后拆散皇上与苏氏的事情去刺激皇上，皇上必然会为太子赐婚。 对！对！凌宛如与苏氏长得那样相像，皇上日后为着凌宛如也会对太子另眼相看的，这样一来，太子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凌宛如不知道自己说个名字，就让众人有了各种各样的心思，这边沉香已经带了婆子过来，还带了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随从来。 旁人还没有多大反应，倒是周氏叫嚷了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氏的一声大喊，彻底的惹恼了凌婉婷，凌婉婷指着新进来的两个婆子说道：“给我压了周氏掌嘴，在皇后娘娘，太子与二皇子，四皇子面前，竟然这样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 垂花门的两个婆子已经知道了那男子的身份，没有任何迟疑的上前，揪着周氏就是一通掌嘴，转瞬间，就让周氏的脸肿成了包子样。 沉香恭谨的回道：“皇后娘娘，奴婢去寻了垂花门守门的婆子，据她二人声称，这几个时辰里，只有五小姐与这个随从在墙边逗留过，二皇子虽然也过去了，但却是在假山边站了站，离着墙还有十几步远，必然是听不到内院的声响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明了了，凌宛伊早在方才二皇子说了那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好了，原还想着，若不是二皇子，那是旁的高门子弟也是好的，总之只要攀附上一家，嫁过去，大jiejie和三jiejie就不会因着苏氏的死，牵连了她，却不想……竟是个随从…… 凌婉婷却是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随从是在外院当差的？” 沉香立时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查问过了，外院今个儿来的客人多，府里人手不够，没敢在内院添置了人，管事就从外头找了几个零散工来，也没敢让他们在前头伺候，只让他们在府里各处设置了人墙，若是有人走错了路，也能提醒一二，这个人，便是前几天请了的。” 凌宛伊似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指着凌婉婷哭的梨花带雨道：“大jiejie，你是不是瞧着我不顺眼，因着我姨娘的事儿，怨怪与我，所以故意请了外头下三滥的人来做帮工，故意让我被这样的人哄了去？” 凌婉婷冷哼了一声，平静的说道：“我先前与府里说过，让几位庶妹不得参宴，在府中为母亲守灵，五meimei不是不肯听吗？” 凌宛伊被凌婉婷堵得没话说，只得哭的泪眼朦胧的看向二皇子道：“二皇子，臣女怎么也是侯府的小姐，怎么也不会与这样猥琐的男子有牵连，难道二皇子还是不肯相信了臣女吗？” 二皇子无所谓的站起身来，拂了拂袍子上的浮尘说道：“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是不是算计了本皇子？” 二皇子拱手向皇后行了一礼，说道：“事情已经查明，还请母后还儿臣一个公道。” 皇后一边恨凌宛伊没本事，没能当真算计了二皇子，一边却也只能这般揭过去，正要说话间，却听得凌宛伊指着那男子说道：“你必然是受人指使的，不然的话，你怎么能问出，我是不是永乐侯府的五小姐？” 那男子一脑门子的汗，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侧脸看向周氏，周氏在一旁呜呜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凌宛伊愈发不依不饶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要知道，哄骗了侯府的千金小姐，去了衙门，便是打死你也不为过。” 那男子一听，要打死了自己，再也不敢瞒着了，将脑袋磕的“梆梆”响：“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听周氏说，永乐侯府的五小姐会给了她银钱，小的也知道，五小姐会在那个地方跟人说话，便想着能匡了些银子，没想到，没想到……” 那男子又使劲磕头说道：“小的当时就害怕了，只问了句是不是永乐侯府的五小姐，便再也没敢说后头的话啊，小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再说啊，还求娘娘，皇子们，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想要多拿些银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 沉香在此刻及时补充道：“夫人，这人正是周氏的当家的，外院管事要招了人，还是周氏将他塞进来的。” 凌婉婷看着几人，沉声说道：“你们，好样的。” “五meimei，你也是个厉害的，你不顾女儿家的脸面，做出这种事情来，还哄了玉华小小年纪做你的证人，今天，若不是二皇子早有防备，怕是你更加恬不知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老天开眼，让你与这人对话，那我便成全了你，跟着这人走吧。” 凌婉婷恨不能一早就将凌宛伊打死的，但今天这事，凌宛伊的境地只会更加不堪，更加生不如死，反正是她自己作孽，她只需顺水推舟罢了。 凌宛伊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嫁给一个这般年岁的猥琐男子，还是个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忍不住指着凌婉婷骂道：“你堂堂国公夫人，我的大jiejie，若是让旁人知道，你的庶妹，在你办了的赏梅宴上，被你嫁给了一个随从都不如的人，你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凌婉婷冷哼着说道：“你这会儿想着我是你的大jiejie？这会儿想着这赏梅宴是忠国公府办的了？你做出这样无耻之事时，可曾想过我的脸面？” 凌婉婷提了裙摆，盈盈跪地，说道：“皇后娘娘，方才五meimei那番表现，参宴的小姐夫人们尽数瞧了个明白，今天若是不惩治了五meimei，妾身日后也没脸在京城立足，正如方才二皇子所言，若是轻纵了五meimei，她们以后有样学样的话，那还有谁敢办了宴席？” “母亲已死，永乐侯竟然还参与了这样的事情，妾身不才，到底是永乐侯府的嫡长女，既是没人能管，那就由妾身这个长姐来代劳吧。” 皇后有些犹豫，自来，没有官家千金嫁给白身的，还是个这般年岁，有了妻子的…… 凌宛如将玉华交给沉香，在凌婉婷身边跪了，清冽的说道：“大jiejie，你被五meimei牵连，心中有怒，宛如也明白，大jiejie想要大义灭亲，为京城的世家小姐立个规矩，宛如也晓得，不过，到底五meimei是与人隔着墙说话的，并没有做了太出格的事情。” 皇后深以为然，只想着早些解决了此事，免得将皇上招惹了过来，因而问道：“宛如，你说说，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这倒也简单，五jiejie若不是因为二皇子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不会坚信二皇子对她有意，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但是五jiejie为了能让二皇子承认她，用了这样的手段逼着二皇子接受她，又失了规矩，所以，臣女认为，只要两人各退一步，二皇子将五meimei纳为妾室，也就成了。” 凌宛伊这样的身份，嫁给白身是侮辱了她，但是她这样的，到了平民百姓处，只有被供着的份儿，反而是嫁给二皇子为妾，会过着连仆妇都不如的生活，这个二皇子有野心，有抱负，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一个算计他的女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