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军营新丁(加新春,求月票!)
洁白的墙壁、干净的玻璃、干净的洋灰码平的地面,整齐的高低床……每一座军营几乎都是相同的——一间大通道式的像是间仓库的营房,每间宿舍可以容纳一个排的官兵,所有人都睡在高低床上,在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甚至就连同他们的衣柜都没有锁,这是为了便于检查。 嗯,当然也不是全部,衣柜内其中的私人贵重物品柜是可以上锁的。至于其它,即便是柜中的衣物摆放顺序也都是有着严格内务条令规定的,没有任何人敢于违反。 在这间“堆放”军人的“仓库”之中,只有排长一人享有独立的宿舍——一间只有六七个平方米的排长室,不过即使是排长的房间,也不过仅只是比普通士兵多出一张书桌以及一个小书柜而言。 甚至在环境中,排长室的环境无疑是最为恶劣的——其位于门边,与其正面相对的正是卫生间,而其隔壁又是洗手间,这种营房的设计实际上是刻意为之的,因为排长为避免被秽气“薰陶”,便会严格按照内务条令的要求,让士兵每天都必须用刷子清浩卫生间、洗手间,绝不会容忍一丝的马虎,否则遭罪的肯定会是他们自己。 也正因如此,对于内务条令,这些排长们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遵守着,甚至可以“细心”到什么牙刷刷地板啦,刷马桶啦,总之,这既是“纪律”,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自己。 “嘀哒、嘀哒……” 在洗手间里,未曾拧紧的水龙头依然滴着水,自来水、电灯、冲水厕所,对于刚抵达军营的新兵来说,营房每一处都透着新鲜,他们的出身不同,既有来自移民定居点的二代移民,也有村屯里青年,但无一例外的。即便是那些居住在设施良好的移民定居点内的青年们,也会地有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身边的一切。 对于这些大都来自乡村的新兵来说,军营里总是充斥着太多的让人觉得新鲜的事务。自来水、电灯以及冲水厕所,所有的一切过去都是只存在于教学挂图上。而现在他们却需要适应这一切。 但不过半个月,这种新鲜劲就被疲惫所取代,每天繁重的体能训练、军事训练,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而对于文盲的新兵来说。他们还需要接受额外的扫盲,对于新兵营里的新兵来说,他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完成全部训练大纲所要求的基本训练。 高强度的训练,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这些新兵只要一倒头,立即就能睡沉,非得哨声才能唤醒他们。有时候,军队就是这样,给你一杆枪,然后“教会”你睡觉。当然,不需要教,只需要把你身上的精力榨尽,你自然就会沉睡,而不会再惹出任何麻烦。毕竟,这个年龄的青年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如果不榨尽他们的精力,不定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当嘹亮的军号声划破营区的寂静时,穿着黑色的作训短恤、踏着深腰帆布靴,走出排长室的的排长。站在了宿舍中间那两米宽的通道中央,将胸前有哨子往嘴里一叼。 “嘟……” 刺耳的哨声响起的瞬间,被哨声惊醒的新兵压根没有时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上铺的、下铺的纷纷在第一时间内从床上跳下来。一腿蹬起挂在床头裤子、迅速穿好软胶底的深腰帆布靴,然后一边朝衣柜跑着,奔跑的同时穿着作训T恤,迅速打开个人衣柜,拿起牙刷挤牙膏,朝洗手间走去的路上。有人已开始刷起牙来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半个月前,甚至从未曾刷过牙,但是在军营中他们必须遵守的卫生规范中,就包括刷牙,这是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避免牙科病的发生,而特意制定的规范,在军营中他们需要遵守许多看似简单的卫生规范,最终会随着其退役而被带入民间,进而形成全社会良好的卫生习惯。有时候,习惯总需要借助一些手段加以培养,无论是服兵役亦或是国民役,都会促成他们养成一些习惯,毕竟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十五天,而三个月,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从起床的第一时间,战斗就已经打响,在他们忙活着洗漱的时候,已站在宿舍门外的排长和其它每一个排长一样,站在那里看着左手腕处的手表,为下属的动作记时,每天,作为排长的他们,总需要比普通士兵起的更早一些,然后悄无声息的刷牙洗脸,完成个人内务,然后再去唤醒那些士兵。 在排长们看表计时的时候,穿戴整齐完成个人内务的新兵们开始接二连三的冲出营房,站在房门前列成队列,在列队时还不忘记检查身上的装容,携具,备齐、枪,上肩,背包,整齐……在李龙为自己和战友完成检查的时候,他听到了排长那有些沙哑的声音。 “十、九、八……” 当他倒数到“一”的时候,最后一个人才从营房中冲出来,冲出来的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在队列的最前方趴下,开始做起了俯卧撑,在他作着俯卧撑时,值星长已经发出了口令,立正,向左转,齐步走。 没有任何意外,每一个新兵都是踩着最后一人的背包通过,而每一次,他都必须尽量撑起身体,而嘴里还在那大喊着报数。直到排里的最后一人从他身上踏过之后,简单“惩罚”结束之后,他才站起身跟上排里的兄弟,跟着他们朝着训练场走去,然后是一天例行训练的开始——五公里的武装越野,双眼一睁便是一个五公里,这是东北军中例行的公事。 对于服役期只有两年零六个月的陆军而言,他们需要在两年零六个月,把军人应该具备的一切,都刻进他们的骨子里,将军人的素质渗透进他们的灵魂之中,而这想要实现这一目标,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通过不断的训练,日以继夜的训练,只有如此。他们才会成为合格的军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部队必须要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准备。而所谓的准备之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这些士兵的训练。 望着那些在训练场上挥洒着汗水的士兵。站在汽车边的滕毓藻知道,现在的这些士兵与旧时兵士的不同。 或许,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他们从军的目的,不是为了吃粮、不是为了出人投地。也不是为了几块钱的军饷。不再是旧时的粮子,而是春秋战国时慷慨赴役的军人。 变革! 或许,这才是变革,在过去的八年间,东北一点点的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着,既是综合运用一切力量进行的战争。 而这也正是东北实施的关键所在,固然现在东北军陆军仅只有不到17万人,但是却编遣了近千万壮丁团,可以说除了老年和妇孺外,东北皆为团丁。而其中列入后备役的大约有三百万人,只要一声令下,东北即可动员近三百万军队。 或许,这正是十年河东! 如果没有壮丁团、没有兵役制,东北就不可能动员征召一切力量,而现在,经过八年的准备,东北已经为那场战争作好了准备。 望着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新兵,滕毓藻的心思略微一沉,默默的坐上了汽车。在点着一根香烟,汽车驶离开训练中心的时候,他又往那些新兵看了一眼。 “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未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作为一名士兵,准确的来说是最基层的列兵,李龙从未曾想过部队的生活会是如此的乏味,或者说无聊,几乎每天教官们都会用尽各种方式在训练场上把他和战友们的精力榨尽,即使是到了晚上。教官,更准确的来说,是指导员,也不会让他闲下来,指导员还会继续让榨取着他们所剩不多的精力。 不好还好,这只是学习课,只是大家坐在一起进行讨论,就像当年读小学的时候,课堂上的讨论一般,也就是在这种讨论中,大家可以学习到更多,甚至可以得到某种心灵的上的升华。 “……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想着,反正有其它人99个人去打满清,所有人都忽视了国民的责任,所以,才导致了明朝的灭亡,导致我们的祖辈沦为满清的奴役,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需要明白责任,不要问他人是否为国家、为民族尽责,先问人自己是否为国尽责……” 在指导员的言语中,民族的沦丧永远都是一个说不尽的话题,实际上,莫说是军队中的指导员,就是在报纸上,明朝的灭亡也是一个永远说不完的题目,人们在讨论中激辩着,从最初的“窃居”到后来的国民性,再到国民意识争论。 许多发深省的问题,在一次次的争辩中,被摆到了每一个人的面前,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人们开始提出“国民”问题,积极提倡“国民政治”,要求“对外实现国民独立,对内实现国民统一”,民族的认同感、为国效命的使命担当,诸如此类的意识,在黄魂会等组织的推动下,一再被唤醒,同样的在小学的课本中,也会有意无意的向少年们灌输着这一意识。 而方方面面的影响,远没有军队的洗脑式的教育更为直白,而对于这种洗脑,这些毕业于军政学校,接受过心理学培训的指导员们,无疑都是轻车熟路的。往往,他们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足以改变一个人,尤其是在这种封闭式的军营之中,这些单纯的新兵们很快就会被洗去个人意志,而成这个集体的一部分。 坐在小板凳上,一直保持着标准坐姿的李龙,认真的听着指导员的讲话,他并不知道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身体上的不适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进而影响他的思维集中,这时候,是最容易被洗脑,产生从众效应的时机。 此时,他和战友们的情绪一样,完全被指导员的言语所吸引,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还为自己服役的初衷而感觉到羞愧,因为他所思所想的,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只是为了见世面,这是何等自私。 “作为军人,我们的责任是什么?什么又是我们的荣誉呢?我们又为何而战?” 在指导员的提问中,保持标准坐姿的李龙,脑海中几乎立即浮现出了答案,那个答案是本能的,更准确的来说,是在过去的十五天中,这一切已经灌输在他们的脑海之中了。 “报告长官,请求发言!” 军队是一个阶级分明地方,可以说,这正是军队战斗力的源泉之一,无处不在的阶层分明与无处不在的纪律带来的是习惯性的服从,而习惯性的服从最终带来的则是本能的服从,这也正是军队所需要的,也是军队洗脑的核心所在,通过封闭环境的造成一个集体团体,团队教育之中不断强化着的阶级与服从,在这种环境里大部分人都会被洗脑。 “同意发言!” 在得到指导员的同意后,李龙立即端坐着用沉稳的声音回答道。 “军人的责任在于悍卫,军人的荣誉在于忠诚,我们是为民族的生存而战!” 或许吧! 战友的回答,让孙田力默默的点点头,现在,对于他来说,他只是麻木的每天与战友们重复着训练,重复着这每天必须进行的培训,似乎现在他同样认同这一点,当然,这并不能改变他对金钱的向往,毕竟,对于他来说,他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供弟弟meimei们上大学,至少要上专科学校。 梦想,总会给人以动力。 就像现在孙田力想要抗拒的这些责任一般,对于他来说,之所以抗拒这些责任,正是因为他的梦想。 不过,对于李龙来说,他同样也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对于他来说,置身于军营之中,就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有时候,人的追求总是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