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地痞
虽说常华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过人就瘦了许多，他本来坚持由自己来上山采药捡柴，只可惜一来他认识的草药不多，而且大病初愈，不一定能承受那么大的劳动量，所以这几天也只能在院子里呆着，简单收拾院子里的小菜地。 常华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说道：“这是家里剩下的银子，你拿去吧，也添置些器具，不能总是和张大婶借了。” 常华婉掂了一下手里的钱袋，分量可不算轻，惊讶道：“阿兄哪里来的这许多钱？” “你且先拿着，这都是母亲留下的，你拿去添置些必需品。“ 常华婉点点头，没有继续问这钱的来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照顾兄长的时候在床边看到过那个包玉簪的帕子，里面已经没了东西，如今这钱是怎么来的，便一目了然。 虽说兄长给了银子，常华婉还是想着能不动便不动，李阿采进城主要是卖柴，那些山里捡来的枯枝都是普通百姓购买，松枝干燥易燃，多数是有官宦人家订购才会砍伐，如今天气炎热，很少有人会专门去山上捡柴，李阿采的柴火一会儿便销售一空。 坐着李阿采的牛车在城里转了一圈便找到一间不大不小的药店，常华婉提着筐子走进去，很快便有学医的药僮迎过来：“两位是抓药还是询医？” “有劳这位小哥，我和兄长是过来卖药的，不知贵店可有收购药材？” 以前常华婉没有做过这类事情，心里也有些紧张。 药僮想了想，为难道：“师傅没有交代我们这个，小娘子随我去后院，我去问师傅。” 不多会儿，药店后堂便走出一人，眉眼细长，留了两撇八字胡，见着常华婉立在院门口，摸摸自己的胡子，挑眉道：“可是这位小娘子要卖药材？” 常华婉：“正是奴家，先生看看，都是从山上采的，我还特意留了根须，绝对不会影响药效，您看要是觉得合适，以后可以固定给您这边儿送。” 那人捻起一棵三七看了看，半皱着眉头说道：“这根须倒是保存的不错，可是这种药材药性也不在这上头，长的还不错，就是年岁少了些，依老夫看，这筐药材，算你二钱吧。” 说完似乎是怕常华婉不信，不屑的翻翻筐里的药草，嫌弃这药材被掐断了茎秆就不能用了，自己用这钱买是亏的很，常华婉心里觉得好笑，这人是真当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了，莫要说这一筐药材是她特意挑选的，每个都是足年足份，而且收拾的好，就是五钱也值得。 “这位先生看来是不喜欢这药材，那我便换一家罢，都是奴家兮兮挑的，这点子钱可没法回去同爹娘交差。” 李阿采作势去拽她的袖子，大声道：“小妹咱们走罢，方才过来的时候李大爷还说他也想要这些药材呢，咱们卖与他也成，终还是熟户，不会亏了咱们。” 掌柜的闻言急了，又按捺住面上的表情，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算我吃亏，我看你们年纪小，也不同你们争辩，四钱银子，合适你们就留下，不合适你们就去找下家。” 常华婉低头看看，药材已经被那掌柜翻的有些乱，拿去别人的铺子想必也会被人压价，也罢，今儿就当做是摸个价，卖给他算了。 拿着卖药赚来的四钱银子，常华婉心里虽然高兴又有些忧虑，药材虽然来钱快，只是赚钱也太少了些，自己连着采了好几天的药材才能换这四钱银子，药店压价太厉害，有什么方法能赚钱多些呢？ 卖完了药材真是中午热的时候，李阿采便把常华婉先放到树下的茶摊上，自己先去了西市口，西市是整个城市的贸易聚合地，一般大点的车都不许进去，必须得存放在街市口，两个钱能存三个时辰。 等李阿采忙活完，回来却不见了常华婉的身影，问了茶摊老板才知道她是往旁边的巷子去了，那儿紧贴着西市，有许多卖吃食的小贩，只是因为没有统一的看管，所以乱的很，可惜这些常华婉都是不知道的。 如今她就开始懊悔，为什么要自己跑来这里，本来是想看看大家都在买些什么，自己也好学一学，没想到这巷子里乱的很，没绕几圈就被人堵在了巷尾。 “嘿嘿嘿，小丫头自己在这里晃什么？” 几个半大的孩子将常华婉围在中间，他们的衣衫更是破败，连皮肤都变成了个黑黑黄黄的颜色，偏偏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常华婉倒退几步，知道自己多半是碰上打劫的小乞儿了。 如今乱世虽过，却哪里都少不了流民的身影，他们居无定所，往往有了孩子也无法抚养，这些孩子自小流浪，为了生存多半都会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如今见着常华婉年纪小，穿的又整齐，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便想着能不能抢些东西，好歹能填饱肚子。 “几位小哥，我是替家兄来买药，你们看，我筐子里还有药材呢。” 常华婉如今身材瘦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便想试着能不能引起他们的同情放过自己，最重要的，身上的银子可不能被他们抢了去。 “咱们兄弟几个饿了好几天了，你若是想要干脆些，快点把钱交出来，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们不动你，若是多说一句，便叫衣服也不给你留下，咱们那儿没衣服穿的人可多得是。” 那群少年哪里会在乎这个，他们居无定所，见惯了生死，只想着能活下去便好，也不在乎她的话，伸手便要去撕常华婉的衣裳。 “呔，你们这几个小贼，光天化日就要为非作歹吗，看我云女侠来收拾你们。” 几个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便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捂着眼睛哀嚎起来，常华婉受了惊，再抬头的时候便看见巷子的墙上坐了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弹弓笑的一脸肆意，见到常华婉抬头，咧着嘴道：“方才没看见，原来本姑娘还救了一个小美人，这趟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