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五章 命运预言 诸神黄昏
“她在哪？”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以周易的城府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波动。他张开了嘴，嘶哑着嗓子颤声问道。 听到周易的问话，海姆达尔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国王。有他的国王在场，他不敢随便回答周易的问题。这是他忠心的表现，也是他智慧的表现。这一点就算是神也没有例外。 “不要有所顾忌，尽管回答客人的问题。”虽然对于海姆达尔忠心的表现感到欢喜，但是奥丁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那个女孩现在并不危险，我能看到，她被一种属于神奇的力量保护着，就像是史诗里那些被命运所钟爱的英雄一样。她正在接触她的使命。” 这句话说得周易一头雾水，什么叫做被命运所钟爱？他的女儿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离开了她的父亲，这样的情况能做叫被命运钟爱吗？如果不是还想依靠海姆达尔找到雪莉，周易现在都有动手揍他一顿的冲动了。 不过和周易的心潮起伏相比，奥丁却是在心里感到了最为深切的惊讶。对于这种被命运所钟爱，注定成为史诗的话题，他实在是再了解不过了。 在世界上的每个神话里都会有这样一群人存在着，不过是凡人之身，却能被属于神灵的奇迹所选中，然后肩负起自己的使命，成为一时间的英雄王者。像是希腊神话里的伊阿宋、北欧神话里的齐格弗列德、凯尔特人的亚瑟王等等，都是这样的天选之人。他们身上背负着的是命运的选择，在命运的指引下，他们几乎无可匹敌，甚至有时候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是神灵也要退避三舍。可以说，他们就是凡人中的奇迹。 而这样的人多吗？奥丁心里很清楚，相对于凡人巨大的基数来说，这样的人简直少的可怜。甚至几百年，凡人中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存在。所以，骤然听到周易失踪的女儿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即便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奥丁也感到了最为深切的惊讶。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海姆达尔看错了。不过他会看错吗？这一点奥丁连想都不想就直接给否决了。他宁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会不相信海姆达尔所看到的东西。不论是好是坏，他都对海姆达尔有着绝对的信任。 然而，奥丁信任海姆达尔不代表周易也会信任他。对于周易来说，他才不管什么命运的选择，他在乎的只有雪莉的安危。虽然海姆达尔说她很安全，但是在不能亲眼看到雪莉，亲身见证她的安全的情况下，周易是不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告诉我，她在哪？我的女儿在哪？”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出周易话语里的急切和焦躁，那就像是火焰一样，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人烧成焦炭。所以海姆达尔根本不敢托大，而是直接就把他要的答案说了出来。 “她在姆斯贝尔海姆，火之国度。” 这个答案一说出来，立刻就让奥丁和周易同时皱起了眉毛。在北欧神话里的九大世界里，姆斯贝尔海姆是位于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最下方的一个世界，也是九大国度里最古老最神秘的世界之一。在神话里，这个世界的存在不仅仅代表着九大国度的起源，也代表着九大国度的终结。北欧神话里一直忌讳颇深的诸神黄昏就和这个火之国度息息相关。 当然，神话并不能代表现实，最起码神话里洛基是个男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奥丁的养子。但是神话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最起码它告诉了知情者，这个国度很不一般。 虽然周易不明白，为什么雪莉会被送到姆斯贝尔海姆去，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把雪莉找回来，哪怕为此触犯到阿斯嘉德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奥丁陛下，请你遵守你的诺言，帮助我寻回女儿，作为回报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可以！” 只知道雪莉在姆斯贝尔海姆还不够，他还必须找到通往那个世界的道路才行。但是，这中间需要耗费多长时间，周易实在是没有把握说得清楚。在这个时候，能帮助他的还是阿斯嘉德，他们必然知道通往姆斯贝尔海姆的道路，而他们的彩虹桥更是能直接把他送达那个世界之上。所以，早已经心急如焚，已经容不得任何时间被浪费掉的周易直接许下了重诺，许下了一个让奥丁完全无法拒绝的承诺。 对于奥丁来说，姆斯贝尔海姆的确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它在神话里的特殊性，更多的是因为它对阿斯嘉德的威胁。生活在那里的火巨人一直是奥丁的心腹大患，或者说他一直在担心着，有一天阿斯嘉德会被那群来自火之国度的巨人彻底地毁灭掉。 诸神黄昏并非只是空谈，而是一个已经被注定的命运。这一点，奥丁早已经非常清楚。而为了迎接这个可怕的命运，他在这千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在做着准备。如果说周易只是空口白牙，要求自己帮助他进去姆斯贝尔海姆，招惹那些他现在绝对还不想招惹的火巨人一族。奥丁想都不想，一定会拒绝掉。 他不会拿阿斯嘉德的命运开玩笑，尤其是在这个他已经预感诸神黄昏正在逐步逼近的特殊的时候。但是，在周易许下了这种诺言之后，他却不由自主的心动了起来。 周易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强大足以让金宫所有的勇士自惭形秽。就算是奥丁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把握说自己能够战胜这个米德加尔特的新神，就算是他穿上毁灭者战甲也一样。仅仅凭借这点，周易就可以说是奇货可居的。 而当他被告知宇宙中大名鼎鼎的霸主，以恐怖手腕统治了无数星域的灭霸也败在了周易的手上之后，周易对奥丁来说就已经不仅仅是奇货可居那么简单了。他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如果让奥丁自己来，他愿意用任何手段、任何利益来把周易绑在他们阿斯嘉德的战车之上。 而现在，周易居然愿意自己送上门来，答应以阿斯嘉德的帮助换取任何一个可能的条件。这对于奥丁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里来了枕头一样，是怎么都不可能拒绝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周易。 “我现在就亲自启动彩虹桥，把你们送到姆斯贝尔海姆去！” “多谢！”心里面已经如火如荼的周易显然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了，他拉起琴葛蕾，就跟着骑御着八足神马的奥丁直接往彩虹桥的方向赶了过去。 而看着这三个以最快速度消失在金宫里的人，从刚刚说出答案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的海姆达尔叹了口气，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无奈地神色。有些事他不能说，也不好说。所以他只能把一切埋在心里。有时候能看的更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看得越多，也就越迷茫。海姆达尔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但是作为奥丁的追随者，他只能坚定不移地跟在他的身后，哪怕他们的面前是悬崖深渊。 海姆达尔还在沉思着，通天的彩虹神光已经在阿斯嘉德的夜空中闪耀起来。当这光芒消失了片刻之后，奥丁已经大笑着重新回到了金宫之内。 作为奥丁最坚定的追随者，海姆达尔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奥丁这么高兴了。他当然清楚究竟是什么让自从知道了诸神黄昏命运之后就一直不展笑容的奥丁再次开怀大笑，他不愿意破坏奥丁着难得的好心情，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肩负着特殊职责的他必须把一些事情告诉奥丁。 “我的王，我有事情需要向您禀报，是关于刚刚的事情！” 海姆达尔郑重的汇报让奥丁意识到了什么，他屏退了左右的侍卫和金宫勇士，让偌大一个宫殿里只留下他和海姆达尔两个人。 “说吧，是什么事情，你到底又看到了什么？” “我的王，我看到的一切都已经不清晰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重新归于了一片混沌之中。命运已经变得扑所迷离，阿斯嘉德的未来已经再也无法出现在我的视界之中！” “所有的一切？”奥丁惊异地问道，独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复杂的让海姆达尔甚至无法分辨清楚。 “是的，我所看到的一切，关于阿斯嘉德的一切都是如此！” 海姆达尔的回答依旧是一丝不苟，但是奥丁听着他的回答却不由得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很久以前，这个守门人就告诉了他一个不幸的消息，他预见了诸神的黄昏。阿斯嘉德将被围攻，诸神将陷入无尽的休眠。他将惨死于敌手，流传了无数世纪的金宫也将倒塌覆灭。毒龙尼德霍格终要将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根须咬食殆尽，雷沃汀的灭世之火也将会把整个阿斯嘉德彻底化为灰烬。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他的儿子托尔。 他将在尘世之蛇耶梦加得的腹中挣脱出来，再获新生，重新带领着侥幸逃脱的阿斯加德人重建家园。 这个预言一直是奥丁的梦魇，为此他甚至拜访了早已经隐世不出的命运三女神，向她们求证这个预言的真实性。而他得到的回答却让他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 作为阿斯嘉德的王，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命运，接受诸神黄昏的降临。但是作为阿斯嘉德的智慧之神，他却很清楚自己在命运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对于命运他只能表示顺服。而为了阿斯嘉德能够延续下去，他也只能将自己的长子奥丁立为了自己的继承者。 凭心而论，他很清楚托尔没有作为统治者的能力。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战神提尔作为自己的继任者。但是预言显示地很明确，提尔将死在自己的刀下，和自己一样覆灭于诸神黄昏之中。所以他只能选择托尔，选择这个唯一能代表希望的存在。这也是他为什么给了托尔一次又一次机会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但是现在，预言者居然告诉他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变化。这让他立刻意识到了，一个能改改变命运的机会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在这个时候，他毫不犹豫抓紧了这个机会，只为了能够让阿斯嘉德更好地延续下去。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预言者眼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命运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这个时候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最起码海姆达尔自己无法肯定这一点，他也相信没有人能够肯定这一点。不过他知道，奥丁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没有人会把自己交给命运，就算是神也不一样。人要与天搏命，神其实也是一样。这才是命运最为公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