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门里门外

    “呸！”

    李铁铮指着她怒骂：“你没办法？你要什么办法？你早死了一了百了，还会有这种腌臜事！你就这么怕死？水家祖训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啊！”

    李铁铮指着水千蓝怒斥，若非她是外孙女，若是男孙，他早大耳刮子扇过去去了。

    “我教过你什么？你在水家祠堂发过什么誓？你都忘了吗？”

    “你为什么还活着？活着给水家祖宗丢人，活着气死我吗？”

    “我宁可你死了，盛川丢了，也别给水家抹黑！”

    ……

    水千蓝咬着唇，一声不吭的听着。她可以解释，可是这时候她不想解释了，不是要跟外公赌气，而是她觉得自己该骂。

    今日种种，皆是昨日她自己种下的苦果。若是她再争气一些，或者最少能在大军压境时聪明一些，那这两天所有的耻辱她都不会有。她就可以战死沙场，然后理直气壮的去地下见母亲和水家祖宗了！而不是在这里，被外人欺侮，让亲人失望。

    不一会儿李铁铮就气喘吁吁，下盘晃荡了，明蕊急忙上前，想把他扶到椅子上。李铁铮打开她的手，不料眼前突然发黑，脚下一个踉跄，到底是没支住，让明蕊搀扶着坐下了。

    使劲的喘了两口气，李铁铮失望的看着她，声音也低了，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你现在告诉我，是你现在是个鬼，还是盛川还姓水？”

    ……

    门外，左康噗嗤一笑：“嘿嘿，这老头不赖嘛，还押着韵！”

    丹雪嗔他一眼：“你还说，这不都是你挑起来的？”

    左康急忙告饶到：“我的姑奶奶，我都说了，那可是大人的意思，你咋还不信呢？”

    “我怎么信你？你可别说你没看出来，大人对小姐可在意得很呢，怎么可能让你说这种话？”

    左康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怎么不可能？这种事他早晚得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与其让他从哪个碎嘴里听说了，还不如一开始就知道，把火发了不就没事了？这叫早死早超生。”

    丹雪叹口气，话是这么个理，可是听到李铁铮骂得这般厉害，她真有些心疼水千蓝。连她这个外人都同情小姐的遭遇，这至亲的外公怎么就这么冷血呢？

    左康最见不得丹雪不高兴，不由劝道：“你叹什么气？你听他骂得厉害，其实只要水千蓝解释一下不就好了？谁知她犯什么傻，干被骂不懂得分辩的？”

    “小姐心里苦啊。”

    “她怎么苦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不对啊，你怎么这么在意她啊？一口一个‘小姐’的，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她的丫鬟了？”

    丹雪瞥他一眼：“大人让我来伺候小姐，我可不就是小姐的丫鬟了？”

    左康急道：“大人是让你来伺候，可没说要把你给她！”

    丹雪眼睛一眯：“我倒是觉得颇合眼缘，不许你多嘴。”

    左康急忙捂住嘴，眼睛扎巴扎巴的看着她，一副讨饶的模样。丹雪一乐，嗔笑着打掉他的手。

    其实若真计较地位高低，左康是左仲卿的心腹侍卫和得力大将，而丹雪虽然身手也不错，却只是个丫鬟罢了。可是每当左康见了丹雪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浑身本领一点都使不出来，只剩耍嘴皮子和献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