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相
水千红吓坏了，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水千蓝：“大jiejie……” 水千蓝不理她，而是看着水波，心里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水万流离家出走的事情了？ 水千蓝掌掴邢姨娘，迁置水千漾除了是惩罚她们添乱，还有其他的原因。她刚刚想到，水万流走了，李氏这胎不知是男是女。从目前来看，水千漾是府里唯一的男嗣。邢姨娘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若李氏这次生个女儿，府里难免会立水千漾为家主，那样的话邢姨娘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水千漾小小年纪就对李氏抱有敌意，若是再让他们掌了权，这府里还有她们母女三个的活路吗？所以水千蓝当机立断，分开并禁足了她们母子。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水管家居然完全听从她的命令，仿佛水万流和李氏根本不存在，她才是那个当家人似的。她本来还想着，若是他不听从命令，她拼着识海受伤也要用精神力控制住他！若说他知道水万流走了，李氏又暂时无法做主才听从她的命令，可那样的话他不该捧着如今唯一的男嗣吗？还是说，他在等，等李氏是否能生出嫡子来？毕竟，软弱无能的李氏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要比一个不安分和已经有自己想法的男童要好控制得多，而且李氏所出的是嫡长子，更名正言顺。 想到此，水千蓝看向水波的目光就有些探究和冷意，可是水波就跟毫无察觉一般，用他那不急不缓的语调请示着：“大小姐，这里血气重，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不如您和三小姐先回自己的院子里歇息？” “我在这里守着，你先送三小姐回去。” “大jiejie……”水千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和娘亲哥哥一块来的，如今只剩她自己，这是怎么了啊。 水千蓝看都不看她，邢姨娘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从头到尾，除了表现出害怕委屈，她一个字都没有为娘亲跟哥哥求情，可见也是个凉薄的！别说她年纪小，要知道正是年纪小的孩子才会不管不顾的要娘要哥哥。五岁便知道哭知道忍，水千蓝心里对她有了一丝忌惮和防备。 水波亲自送水千红回去了，水千蓝回身，正好看到那个药童正煞有兴趣的看着她。她心里一颤，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与一般的十岁孩童大不相同。不过她现在可是堂堂的城主府大小姐，还怕他一个小小药童不成？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敢乱嚷嚷，她也有让他永远闭嘴的本事！ 杜轩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明眸皓齿，云鬓柔颈，一动一静别有韵味，小小年纪就能看到她今后的绝代风华。尤其是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已经从里面看到过惊艳、恼怒、戒备、杀意等等各种情绪。他不由好笑又疑惑，这真是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小女孩吗？还有，自己是怎么着她了，竟然从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杀意？ 水千蓝被杜轩看得十分不爽，可是眼前还得求着他们师徒，她有气也得憋着。而且，关于水万流离家的事，她还要细问吴mama，李氏又在生产，她可没空搭理他。 眼见李氏还得熬一阵子，但有杜大夫坐镇已无危险。水千蓝心中有事，就拜托杜大夫坐镇，吩咐李氏的另一个得力mama郑mama协助，自己则带着吴mama去了西厢。 进了西厢，水千蓝右手在袖子中一晃，实际上是从识海中将书信取了出来，她递给吴mama：“你可看过此信？” 吴mama摇头，伸手接过来，接过越看越生气，最后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道：“这，这，真是……大小姐，这是假的！” 假的？水千蓝挑眉，昨天她的确看到水万流有出走之意，这信怎么能是假的呢？ “大小姐，奴婢不是说这信是假的，而是”吴mama看着水千蓝，面色上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 “是。如今已是这般光景，奴婢就实话实说了。老爷说是去寻找什么‘真爱’，根本就是在说谎！就跟当年的大老爷一样，他们都是，都是怕死！才逃了的！” 水千蓝大惊：“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吴mama抹泪道：“大小姐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可是这盛川城里，还有外头，谁不知道咱家大老爷，就是大小姐的伯父，当年是假死而逃。没想到，咱家老爷也这么不要……不管不顾的。” 水千蓝不耐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逃？还要假死？” “大小姐，咱们盛川就一个城，占着大好的地方，旁边那些个侯国哪个不想吞了咱们？要不是冲着白须老人的面子，他们早打过来了！” “我知道这些！” “可是，前几年突然有消息说白须老人练功练岔了气，要不行了，然后……” 水千蓝冷笑：“然后我大伯父就跑了。” “是。” “那我父亲怎么当时没跑？” 吴mama答道：“水家有祖训，水家后辈必须死守盛川城，加上当时又传白须老人又好了。” 结合昨天听到的，水千蓝明白了，想必是那白须老人又出了什么状况，所以水万流就跑了。他们所说的“那边”应该就是白须老人吧？ 也不对，他们昨天似乎说过“是那边重要还是这边重要？”那这样看来，水万流还真有可能是奔“真爱”去了，至于这“真爱”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小命就不得而知了。 “吴mama，那白须老人今年高寿？” “回大小姐，白须老人今年要过九十整寿，寿宴的帖子早早就送过来了。” 吴mama又哭：“奴婢听说白须老人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命，怎么老爷就这么着急？连妻子儿女都不要了？就是当年的大老爷，也是带着妻子儿子一块走的啊！” 水千蓝心道，你家老爷说不定外面真的有人呢。 “你怎么知道白须老人还有至少二十年的寿命？” 吴mama一愣：“大家都这么说，说是雪狼谷传出的消息，那的消息一向很准。” 水千蓝点头，是真是假也好，总归她应该还有时间。她要在这段时间里，恢复实力，经营好盛川，利用盛川城主的地位备下后路。十年，只要给她十年时间，她就能带着母亲和小弟或小妹全身而退。这次白须老人的寿宴她必须要去，她要亲眼看看白须老人的状态，看他还能不能再庇佑她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