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为真理扩散而战的

    历史分歧无悔抉择，守望之人今归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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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具体时间早已失传，如今的人们只知道距今大约几千年前，在这片原本一片荒芜的海底高原上，第一次历史上有记载的神迹就降临于此。

    那是名为圣城的地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出现。

    如今甚至已经无法确认是否在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古老圣贤，被称之为“医师”的汐海人成为了第一位知晓圣城存在，并且帮助传说中的“神”来宣传的使者。事实上在关于圣城的传说出现之前，那位所谓的“医师”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极其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在无法确定真实性的传说故事中，学者们发现这位医师活动的时间甚至跨越了上千年的光阴……这也正是很多学者认为医师并不是真实历史人物的原因，汐海人不可能活这么长，他们更倾向于认为医师是由无数虚构故事共同创建的一个神话形象，又或者是一些身处不同时代，乐于助人的汐海人不约而同使用的一个共同身份。

    据说，医师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医术，虽然还没有到起死回生的地步，但是那些传说中的故事很多甚至是现在的圣城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更别提医师具有沟通自然的能力，能够让大自然中原本互为天敌的生命都一起帮助他对抗心怀恶意之人。

    当然，最后这条更是被圣城中的大部分学者认为是传说的夸大，很有可能医师只是养了几只小动物当宠物最终却在代代流传中被夸张到了这种地步，因为哪怕是如今圣城的技术水平，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号令自然界中无数动物的程度。

    然而，不论医师到底是纯粹虚构的角色还是真实存在过的某个人物，圣城本身便是一个真实的神话，这座占地广阔的千年古城就是那些神话最有力的证据，而且据说圣城广场上那个巨大天平雕塑托盘中的老者就是传说中的医师。没有人可以完全解释圣城的来历，在最古老的故事中都说是神明在这片荒芜的世界创造出了这座奇迹之城的最初雏形，之后在前几代的圣城居民手中被不断扩建一直达到了今天的规模。汐海人并不像是祈月人那样把神当做无所不能的存在来崇拜，而是作为某种未知……就像是数学方程式中未知数一样用来描述某个概念，但即使不像是真正的宗教分子那样狂热，大部分的汐海人还是对于那个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抱有感激与尊敬的。不论最初这位神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决定这么做，圣城的存在与如今汐海人的发展的确都要归功于此。

    不过就像是一群非洲人当中总会混着几个欧洲细作一样，汐海人当中也有很多人对于所谓的神抱有很大的不满……而且绝对不是少数，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神绝对不是单纯为了加快汐海人的科技发展速度，那些对于现成科技产品在外界使用的限制是如此苛刻，以至于离开圣城之后那些汐海人简直是要从石器时代开始重新发展整个科技树。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么几千年过去怎么也可以建立起完整的科技体系了，偏偏圣城中大部分的科技只有在无水环境下才能正常运行，而且神并没有提供关于防水方面的科技资料，这些只能依靠那些接受了教育的汐海人自己思考来解决问题。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是，圣城对于成绩最顶尖的一批汐海人总是会拉拢到核心圈子中的保密机构，如果说圣城和外界的汐海人村落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文明，那么圣城最核心的研究机构与圣城外围的差距就更大了，这里面所研究的大部分东西哪怕是相关资料都不被允许流出来，就比如天空中那个人造太阳的相关数据。

    对于那些科研头脑最好的汐海人来说，进入这种超越数百年技术水平的研究机构简直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没有哪一个科学家会希望自己花费一生去研究在隔壁同类眼中完全是古董的科技。

    就算是偶尔有几个学霸为了改善族人的生活水平拒绝了这种邀请，他们的数量也太过于稀少而且存在严重的知识断代，在很多情况下甚至还不如那些学习比较普通的汐海人。在白手起家的情况下，眼高手低的尖子生甚至可能不如平庸之人。

    环境的恶劣，基础的不足，人才的匮乏，再加上汐海人似乎确实在科技发展方面的智力与天赋都不怎么样，即使是数千年过去了，大部分村子中的汐海人还过着古老的农耕狩猎生活。可以想象一个原本在圣城中生活过的汐海人，离开圣城返回故乡之后会存在怎样的心里落差……这可不是城里人回乡下那么简单，简直是回到了上古时代。

    过惯了现代生活的人几乎不可能忍受这种折磨。

    有的人选择了后悔，痛哭流涕希望能够重新回到圣城生活却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有的人选择了放弃，和那些从来没有来过圣城的汐海人一样过着古老原始的生活。有的人选择了努力，试图通过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改变族人的生活状态，他们至今还在为此不断地努力。然而，还有那么一些汐海人却选择了怨恨，怨恨这个不能满足他们欲望的世界，怨恨那个定下这些严厉规则的神。

    与一群战争狂人为了反抗禁止随意杀戮而成立的混沌分裂者不同，名为真理扩散会的组织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诞生的。与其它反抗圣城的组织比起来，它有一个表面看起来要光彩很多的奋斗目标：无数知识的真理被神与圣城高层的自私囚禁在了圣城中，而他们则是要打破这种数千年的信息封锁，让这些真理扩散到整个汐海人社会。

    的确，这个目标看起来是如此光辉伟大，因此他们甚至成功发展成了反抗圣城的组织中最大型的组织之一，别说那些因为滞留期限抵达被逐出圣城的汐海人了，就连圣城当中很多对于这些规则不满的汐海人也暗中加入了这个组织，使之成为了渗透性最强，也是少数圣城倾尽全力也不可能根除的组织，这种目标看起来实在是太诱人了。

    当年神在制定这些规则的时候是否想到过最后会发展成这种局面呢？没有人知道，但是在很多方面展现出近乎全知全能的神明却似乎对这些反抗组织的存在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一样。这到底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还是神真的完全不在乎？那些真理扩散会的成员也不知道，但是他们也别无选择。

    从一开始软弱无力的书面抗议到群情激愤的聚众游行，真理扩散会最终走上了与其它恐怖组织非常相似的道路。他们没有能力正面对抗圣城的军事力量，那么就只能在各种方面给圣城找麻烦。

    暗中联络圣城中的一些人员并且吸纳到自己的组织中，这个范围覆盖了从新生到管理人员，而且其中大部分甚至根本不需要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只要描绘一下科技解禁之后的美好蓝图，大部分涉世未深的学生就会迫不及待地为这份伟大的事业献上自己的力量。当然，他们一开始不会轻易接触到那些黑暗的做法，那些与恐怖分子别无两样的黑暗面被真理扩散会解释为迫不得已。

    本来这个组织给圣城造成的直接麻烦其实并不算太大，反而是恶心更多一些，但是最近真理扩散会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信心，开始频繁袭击圣城派出的部队，而且甚至开始对刚刚得到接引的新生下手，原本根本不是圣城对手的部队也得到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特殊武器。对此，圣城甚至专门组织了一次内部搜查，却一无所获。

    最终，作为这一次事件爆发的导火索正是雪风的东窗事发，在确认了他是真理扩散会潜伏在圣城内部的成员之后，原计划是将他秘密关押到监狱中并且拷问，但是真理扩散会却似乎把这当成了一次难得的契机。几个潜伏在监狱内部的内应救出了原本快要进行转移的雪风，而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则更加令人发指，一批真理扩散会的武装人员在内应配合下强行入侵了圣城的一个实验室，执法队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从实验室中夺取了一枚作为实验产品的反物质炸弹……当然，虽然说几十公斤的反物质炸弹就足以完全毁灭这颗行星，但是这颗反物质炸弹当然不可能具备那么强的威力，它所采用的微型填充舱全部引爆也只能达到完全破坏一座大楼的地步。

    然而，在付出了巨大牺牲的情况下，这批真理扩散会的人员却达到了他们的目的，那就是掩护雪风带着这颗反物质炸弹跑到这里，这颗照耀圣城的人造太阳下方。核聚变反应堆是一种比较安全的核能利用方式，但那也仅仅是相对于核裂变而言的，即使这颗反物质炸弹产生的爆炸不可能完全引爆人造太阳中的全部核燃料，也足以把大部分圣城完全夷为平地……这是决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也正是执法队仅仅是包围却不敢轻易上前的缘故，雪风随时可能引爆那颗反物质炸弹，让这里的无数生命毁于一旦，而海水的阻力再加上汐海人的外骨骼保护，使得通过远程狙击的手段让他瞬间毙命也成为了一个风险性相当巨大的选项。

    不过，真理扩散会搞这么一出恐怖袭击似乎不是单纯为了破坏圣城，否则他们早就可以直接引爆炸弹了，但是雪风却迟迟没有真正按下引爆键。

    他看着面前紧张包围在附近的执法队与这座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城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吼了出来：“安拉胡阿克巴！”

    咳咳，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他真正喊的是……

    “圣城那位所谓的神明，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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