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姚氏房中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经随着莫氏去了她在京城的那几个陪嫁铺子里面，金掌柜的儿子与红绡在知道莫氏要来京城时，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黄州城的铺子之后就提前一步到了京城等着莫氏了。 今天莫氏也没有耽搁，直接先去了锦绣阁，红绡似乎早就得了消息，在门口等了许久，莫氏得马车一到门口，帘子就被人一把掀开，敏薇有时候真是对于红绡这个习惯有点不适应，似乎每次第一眼见到她，都是帘子被人一把掀开，然后就是一张带着泪意的脸。 不过这回似乎红绡哭的不是莫氏，而是敏薇，因为帘子掀开之后，红绡就小心的牵起了敏薇的手，连声问道：“奴婢之前听说小小姐受伤了，这会是不是已经好了？” 敏薇对于红绡的热情实在有些消受不起，不过倒是没有推开，只是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莫氏开口说道：“我们先进去说吧，对了，红绡，你让人去做些京城里正时兴的衣服样子，颜色选亮一些的，尽快。”莫氏一边说，一边扶着焦mama的手下了马车，随后就伸手牵着刚下了马车的敏薇。 红绡听了莫氏的话点头说道：“小姐放心，我早就让人做好了，一会我再让人去多备几身。”三人这才往铺子里面走去，红绡除了最开始因为担心敏薇而与两人并肩之外，后面始终退后半步跟着两人身后。 敏薇进了铺子就感觉到京城的锦绣阁除了里面的摆设与档次高了许多，铺子大上许多之外，大部分的布置与格局都跟黄州城十分相似，所以这次莫氏依旧是直接进了后院，敏薇也随着一起。 等进了后院的房间，各人落座之后，莫氏开口说道：“红绡，你来京城的时间长一些，这边铺子里面有没有值得调教或者守规矩的小丫头？”敏薇听了这话，就知道莫氏不打算在外面找人买丫鬟，而是准备从自己的陪嫁铺子里面找几个。 “怎么？”红绡先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想起之前下马车的时候，莫氏身边只有一个焦mama，而敏薇身边只跟着一个如意，加上之前也听到她们路上出了事，丫鬟婆子都有损伤，立刻就明白过来莫氏的意思，“当然有，不过是要让她们跟着小姐还是跟着小小姐？” “都要，路上素锦已经去了，云锦恐怕一时半会没办法回来了，你先着几个稳妥的先调回来伺候着，等以后看着好在定下来就是了。” 莫氏提起素锦，眼圈又开始泛红，当初她身边只有红绡跟红绫，后来多了云锦素锦，四人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感情倒是还算好。 果然听到素锦已经死了，红绡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些哀戚，不过随即又有些回过神，安慰莫氏道：“小姐别伤心，素锦一定不会希望小姐伤心的。”说起来作为奴仆的人生就是这样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他们的命多年前就已经被人用金钱衡量买了下来，然后随时都要守护着那个买下她们的人，只不过就是自己守护的这个人是否值得而已。 莫氏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等以后回去的时候就将素锦的棺柩也带回去也算是幸事。”说完之后莫氏才转回正题继续说道：“小丫头的事，你多留心。” 红绡似乎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抬头对着莫氏说道：“让锦绣去跟着小小姐吧。”红绡的脸上带着一些犹豫不舍，但是眼神却带着坚持。 莫氏似乎怔了一下，然后才摇头说道：“那怎么行，你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我早就将你的奴籍取消了，怎么能让你的女儿又回来给人当奴婢。”敏薇一直在旁边听着，此刻才知道为什么红绡的脸上会有犹豫不舍，这令她更加不能理解，作为一个已经消了奴籍的人，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不，能跟着小小姐是好事，而且锦绣也不一定真的能做好小小姐的丫鬟。”红绡与莫氏此时似乎都十分坚持，而从某方面说，敏薇始终都无法理解两人这种无谓的坚持，最后只好开口说道：“红姨，你这是何苦呢？” 话刚出口，敏薇就意识到这句话不是自己该说的，只是她的话还是被两人听见了，莫氏似乎也赞成敏薇的话，符合着敏薇的话说道：“是啊，你这是何苦。” 红绡却摇了摇头，坚持说道：“小姐，你就答应我吧。”接着就站起来对着莫氏跪了下去，莫氏到了这里，有些犹豫不决，然后将视线投向敏薇，敏薇虽然无法理解红绡的想法，但是却从心底里对于红绡的这种举动有些感动。 最后再红绡殷殷的目光中，敏薇还是点了点头，红绡见状立刻露出一个笑容，随之就说道：“我先去叫锦绣过来见过小小姐。”说完对着两人行礼急忙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红绡才再次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女孩的脸上带着一丝恭敬与平静，长相算是清秀，一直跟在红绡的身后，见到莫氏与敏薇也第一时间里就跪了下来对着两人磕头，一直等到莫氏让她起来，才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 “小姐，锦绣既然要跟着小小姐去，不如请小姐与小小姐重新取个名字吧。”红绡见到莫氏让锦绣起来，才再次开口对着莫氏与敏薇说道。 莫氏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敏薇，敏薇仔细打量了一下锦绣，见到她这样看起来似乎跟如意的性格有些像，都是同样的不出众而且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也许是因为她有些像如意，所以敏薇对她还算比较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叫锦绣吧。” 锦绣闻言没有表现出喜悦，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只是淡淡的屈膝行礼，然后才沉默的站到了敏薇身后，与如意恰好一左一右，莫氏见了也对着红绡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虽然她之前确实不想让红绡的女儿做薇儿的丫鬟，但是此刻不得不说红绡将女儿教的很好。 “好了，薇儿，你带着她们出去看看。”莫氏见到自己心头的一件大事解决了一半，顿时安心不少，于是将敏薇赶了出去，想与红绡说说话，敏薇对于莫氏的想法也有几分明白，加上她心里也有话想要问问锦绣，也就顺势退了出去。 敏薇出了房间之后也没有回去前面铺子，只是找了院子的一处空地问了锦绣一些事，锦绣年纪不大，比敏薇大2岁，从小就跟着红绡在铺子里面转，红绡应该十分疼爱锦绣，因为敏薇注意到她提起红绡的时候，脸上会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等到敏薇问完，莫氏与红绡也出了房间，莫氏应该是想着还要去别的铺子所以没有说太久，莫氏第二个想去的自然是之前敏薇没去过的玲珑坊跟暗香阁，这两个地方现在也是红绡代管着，所以红绡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马车还没到暗香阁，敏薇就能闻见一阵一阵的脂粉香气，或清淡或浓烈，等到马车停下来，敏薇下了马车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竟然大半条街上都是买胭脂水粉的，难怪一路上全是脂粉香，看来古代的人也跟现代人的想法差不多，喜欢将同一类东西都离得近一些。 “这条街上有半数都是卖胭脂水粉的，咱们的暗香阁在里面也不算太出众，虽然有些几样独特的脂粉，但是因为东家不是京城人，与京城的各位官家夫人没有什么交情，所以这些年生意一直不好不坏。”红绡也想过很多办法想要这铺子生意好一点，但是京城这个地方官家太多，能勉力支持已经是不错了。 莫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敏薇想了想，觉得红绡说的这个问题，在莫氏来到之后，也许能得到一些改善。 几人进了铺子，铺子店面不大，里面只有两三个女伙计，柜台上坐着一名掌柜，年纪不大，长相憨厚，身形有点微胖，见到几人之后就迎了过来，显然是已经认出了红绡，而也从红绡的神态举止猜出了莫氏的身份，看起来似乎眼力不错。 不过也不排除红绡已经先给过消息了，不过不管从哪一点看，这名掌柜似乎都还算合格，他走到了几人面前，就和和气气的笑着说道：“罗掌柜，今天你怎么来了？这位莫非就是东家？”那掌柜边说边对着红绡身边的莫氏躬身行礼。 “嗯，这就是我之前一直说的东家，小姐，这是暗香阁在京城的掌柜，徐掌柜。”红绡倒是没有绕圈子，点了点头就证实了徐掌柜的问话。 “小的徐大，见过东家。”得到了红绡的证实，徐掌柜行礼的动作恭敬了几分，而莫氏也立即就扶起了徐掌柜，淡声说道：“徐掌柜不用多礼，暗香阁一直仰仗徐掌柜打点，我还要多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