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挡(一)
“老板。【】今天是元旦。要不要出去逛逛啊。我之前出去的时候。听路边的阿姨说。今天晚上有烟火晚会。很热闹的。”红菱吃早饭的时候。给冯睿端上了一碗烤的香气四溢。已经剥好壳的烤栗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是是是。冯老板。我也听说了。说今天晚上老鼻子人了。贼拉的热闹。咱们也出逛逛呗。”胡酒听见红菱的话。一下子竖起耳朵。三下两下的跳到了冯睿的怀里。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 冯睿看了看。低头喝粥的胖婶和账房。瞧见他们也竖着耳朵等着。冯睿拿起手边的碗在胡酒的头上敲了一下:“好好吃你的饭。嘴上的粥蹭了我一身。”之后他停顿了一下。 笑吟吟的看着几乎屏住呼吸等候下文的三个人:“既然这么热闹。那咱们晚上就出去好了。今天歇业一天。忙了一年了好好休息一天也是应该的。” 红菱扑过來在冯睿的脸上亲了一口:“老板万岁~” “不许调皮。快点吃饭。吃完之后收拾收拾。咱们晚上在烟火大会之前出去。看完了再去逛逛夜市。”冯睿用一根手指推开了红菱黏过來的脸。 冯睿看着正在和红菱交换眼神的账房还有胖婶。自己也低下头笑了出來。这群人真是……嘴里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嚼了嚼。一股栗子特有的甜香在舌尖四散开來。 胡酒蹲在装栗子的碗边上。傻乎乎的咧着嘴巴。抬起爪子摸了摸粉嘟嘟的鼻子:“冯老板。那个啥。元旦快乐。” “你……洗爪子了么。”冯睿把视线放到了胡酒的爪子上。 胡酒抬起软乎乎的rou爪。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一口:“哈喇子(口水)洗的算么。” “……晚上。你给我在家看店。。。。。。”冯睿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不要啊冯老板。我忽悠你的。我洗了真的洗了。红菱大妹子吃饭之前帮我洗的。不信你问她。”胡酒爬到了冯睿的胳膊上死死的抓着冯睿的小臂。 “沒有。老板。我沒有帮小酒洗爪子。我看见它自己舔爪子了。”红菱摇了摇头。 “你咋能这样呢。这么不实在呢。小……小狗帮我洗的爪子。”胡酒冲着红菱呲了呲牙。 账房笑的碗里的粥都快洒出來了。胖婶的肩膀也不停的抖着。 …… 晚上胡酒还是跟着出來了。只是被冯睿勒令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猫。红菱把胡酒放在头顶顶着。因为担心它会冷。还给它穿上了一身宠物猫专用的红色唐装。 “我是一只狐狸。你瞅见过谁家的狐狸穿成这样的。”说着胡酒摸了摸头上戴着的黑色瓜皮帽。 “你现在是家里的宠物猫。宠物猫是不能说话的。來。喵一个。”红菱用手指戳了戳胡酒热乎乎的肚子。 “喵你大爷。” “好了。别说话了。周围人多起來了。”穿着黑色毛衣大衣的冯睿低声的敬告正在斗嘴的两个。 账房挽着胖婶。跟在红菱的身边。胖婶满脸笑意的摸了摸胡酒露在外面的尾巴。 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庆新年的人。是不是的会有路人走过來。对着他们一行说:“新年快乐。”然后摸一把红菱头上的“猫”。顺便塞红菱一个荧光棒或者几颗糖果。 “很久沒出來走走了。”账房看着街上满脸笑意的人群感叹着。 “确实。很久了。有时候我在想客栈的存在到底是对还是错。”冯睿抬头看着街上的led广告牌。“我存在的太久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算是为了……也要继续下去。”账房看着不远处拉着胖婶拍照的红菱。 “老板。你们在干什么呢。快來一起拍照啊。”红菱跑了过來手里拿着自拍杆。脸上因为激动带上了浅浅的红晕。 “來了。”冯睿看了一眼远处。和账房走了过去。脸上挂起温和的微笑 “一二三。茄子~”红菱大声的喊着。 天空被各色的烟火照亮。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烟火吸引去了。旁边有不少情侣开始忘情的拥吻。冯睿捂住了红菱和胡酒的眼睛。把视线看向更远的天空。 新的一年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新的开始。 …… 后半夜。冯睿一行人才从市中心回到客栈。走到小巷的尽头。客栈的大门口。有一个衣着单薄的男人。蜷着身子睡在灯笼的光圈之下。 红菱抱着已经睡着的现出了原形的胡酒。小心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推醒了睡着的男人:“客人。要住店么。”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消瘦而疲惫的脸:“我沒有钱。” “不要钱的。客人。你讲个故事就行了。”冯睿走上前去。把手放在红菱的肩膀上。温声对着男人说道。 “我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么。”男人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身來。虚弱的摇晃了一下。 “运气并不是最重要的。客人请进吧……”冯睿的话音刚刚落下。客栈厚实的木门自己缓缓的打开了。大厅里的灯火也明亮了起來。冯睿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斜着眼睛看了看冯睿:“看來。我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说完男人晃着身体。走进了温暖的客栈。 冯睿最后一个走进客栈。看了一眼外面依旧漆黑的天色。静静的关上了客栈厚实却有些陈旧的大门。 红菱从小厨房取來了早就备好的木炭。一一放在了大厅的火盆里。冯睿看着她做完一切。把手里抱着的已经睡的四肢瘫软的胡酒放在了她怀里。 “红菱。你去休息。” 胖婶端來了一碗熬煮了很久的白粥。一小碟脆爽的泡菜放在了桌上。 刚刚走进來的男人。用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忙來忙去的几个人。直到大厅里只剩下冯睿和他。 “客人先吃点东西。房费的话可以明天早上再付。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冯睿拿起桌上的一杯热水。浅浅的喝了一口。 男人端起碗唏哩呼噜的吃着白粥。是不是的夹一口泡菜:“行。我是怎么都行。” “客人贵姓。”冯睿拿出了黑色的登记簿和一支红色的笔。
“宁远。”男人吃完了最后一口粥。用袖头擦了擦粘着米粒的嘴角。“我去哪儿睡觉。” “走到台面后面。顺着楼梯上去。楼梯口右手边第三间。房间里有热水。客人可以洗浴。有什么需要开门招呼一声就行。” 冯睿看着大大咧咧走到二楼的宁远。低下头用手指敲了敲杯子。刚刚还冒着热气的水一下冰冷一片。冯睿把杯子里冷掉的水一饮而尽。起身回了小套间。 第二天早晨。 冯睿还沒有完全醒來。大厅里就传來胡酒吵吵闹闹的声音:“昨天那个烟火真是老霸道了。噼噼嘣蹦。天都照的通红的。老祖宗。你真应该过來看看。成家(特别)热闹了。” 冯睿洗漱好走出小套间。就看见胡酒蹲在桌子上。用红菱的手机和胡宗聊着天。红菱笑呵呵的帮胡酒拿着手机。方便胡酒说话。 “嗯呢。嗯呢。我都知道。冯老板对我可好了。我又胖乎了不少。”胡酒半蹲着身子。露出了微微凸出來的小肚子。 胡宗好像说了什么。胡酒神色一肃:“自然是有好好修炼的。账房爷爷一直在教我。给我讲的老细致了。” 冯睿走过去。拿起了红菱手里手机。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我还想和大哥说几句。这电话也挂的太快了。” “老板。不是给胡宗叔叔送了信么。” “大清早的。你们怎么就这么吵啊。”宁远从楼上走了下來。抓着乱七八糟边走边抱怨着。 “不好意思。吵醒您了。家里小孩子不懂事。”冯睿坐到桌边。胡酒跳到冯睿的腿上。 宁远吊儿郎当晃了晃脖子:“根本就不是小孩儿的声音。你家客栈不就一小姑娘么。刚刚那个东北味儿的大老爷们声。谁的啊。” 胡酒举起了爪子:“是我的动静。不好意思啊。我给我家老祖宗打电话來着。” 宁远看了看说话的狐狸。吧唧了几下嘴巴。最后也沒出声。 冯睿摸了摸胡酒小小的身子:“确实是我家的小孩子。” “算了算了。”宁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还是付房费好了。” “客人。随意就好。” “我也沒什么好讲的。就说说我自己这点破事儿好了。我有时候都不信。你们就……爱信不信吧。”宁远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短短的胡茬。 。。 宁远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从一出生就沒见过自己的父母。孤儿院的院长说。宁远是她在一个垃圾堆边上找出來的。那天晚上很冷。院长夜班回家。忽然听见一阵低弱的婴儿哭声。 院长太熟悉这种声音。她走到垃圾堆旁边。看见一个黑色的布袋子放在垃圾堆的边上。她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个正在哭泣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宁远。 院长是宁远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她温柔和蔼不管和谁说话都是温柔的笑着。宁远那个时候觉得院长就是他的mama。 直到……宁远十岁那年。院长死于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