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在线阅读 - 第208章 第 208 章 跃龙门(二)

第208章 第 208 章 跃龙门(二)

    虽没有龙凤花烛,红鸾喜帐,只有一灯如豆,洞窟森森。【】首发可蒙着眼,与她相对而跪时,荀朗还是有了短暂的错觉,仿佛他正“嫁给”主公,与她夫妻交拜。

    他到不在乎男女颠倒的臆想有多悲哀滑稽。

    “红盖头”掀开了,来的却不是她预料的“新娘”。“新郎官”惊诧地缩了手。

    这,才是真正悲哀滑稽的地方。

    四目相触的一瞬,她与他都没能把情绪藏好。

    “英雄救美”是独属于鸿昭的戏码,没有人期待荀朗来演出。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从来步步为营,一生行事谨慎,不可能像鸿昭那样冲动冒险,独闯龙潭。

    鸿昭到底好在哪里为何他只用一年占领了他苦心经营十年的城池

    难道是因为那一股强凶霸道的蠢货劲头

    荀朗不懂,更不甘。

    如果他也姓鸿,一定可以他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不讲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有运气去当一个蠢货。

    布条解开的一瞬,荀朗从凤翎的眼眸里读出了失望。

    聪明人痛了心,脸漏出一丝戾气,可他立刻回了神,仍是笑得风雅干净。

    接着,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借着荧荧烛光,他看见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短短六天,生龙活虎的女天子变成了一条垂死“烂鱼”,面色焦黄,嘴唇干裂,那血污斑驳的下裳更是叫人触目惊心。

    凤翎见他蹙眉,这才发现是自己肮脏的模样染污了他的眼睛。她慌忙低下头,朝后直起腰。

    “我身脏我”

    这一退,差点撞到身后的刀刃,到把持刀的喽吓了一跳。

    “你他娘的不要命”

    匪徒的话只说了一半,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对面的荀朗正抬头用一双吓人的眼睛看着他,神情并不凶恶,却十分诡异,犹如冰湖,漾着死亡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她躲开了

    躲什么

    他又不会吃人。

    聪明人恨得咬了牙,依旧面无表情,心口却燃起熊熊烈火。

    他伸手去搂凤翎,还没碰着,颈后架了郝连的钢刀。

    “老实点”

    荀朗住了手。

    匪徒十分凶恶,丞相却不再慌乱。十多年来,他已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冰冷刀锋触皮肤的一瞬,他沸腾的血液安静了下来。

    “将军叫我验货。如不细看,如何能知道这货是真是假,又值不值那个价钱”

    郝连轻轻啧了啧舌。

    这话听来有理,何况小白脸弱弱,又病得半死,想来也做不成鸿昭在摩云岭那一出空手夺白刃的好戏。

    他撤了刀,仍叫一个喽用利刃逼紧凤翎,自与另三个同伙防备着荀朗。

    荀朗这一回算是“验”明白了。

    他扯住天子那只还在躲避的细瘦手掌,摸见了脉门。

    凤翎腹痛得受不住,又不想哼出声,只好猫着身,咬牙喘着粗气。

    “你吃了什么竟叫气血逆行。”

    她没有回答,仍是努力攥住衣裙,务使血污不要碰着他。

    她不想沾污荀朗。鸿昭是她的男人,子清是她的尊神,她可以糟践男人,却不敢亵渎神灵。

    子清和鸿昭一样不好华服,但他穿衣简单却并不随便,即使是家常旧衣,也每一件都熏了香,纹丝不乱的。干净的长史和邋遢的少主被人笑称为崖州府的两朵“葩”。她气不过,每次吃完点心,都故意拿他的衣襟擦手。

    可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小主公,纯洁美好的小花痴。这种点到即止的恶作剧,是维持他们融洽关系的调剂。可是现在,温情脉脉被渐渐撕开,撕得只剩一层薄薄的面子。

    她是真的又脏又臭,而且还不能听话做好“明君”,所以连天也来罚她受痛。她有什么脸同他讲,自己是因为贪欢好色,误食药酒,一夜风流,才会血流不止

    凤翎不说话,荀朗便抬头去看匪徒。

    押着凤翎的喽竟被他看得开始结巴。

    “你你别看我啊,我们可不曾动过”

    这场面太可笑了,悍匪却被书生吓到,郝连觉得丢人,朝荀朗的背狠踹了一脚。

    荀朗不曾防备,趴到地,狼狈地咳了几声。

    “别看你是朝廷大官,惹恼了老子,照样砍掉你的头。”

    有了这一句,郝连将军觉得自己在弟兄们眼前也算扳回了些面子。

    凤翎见荀朗受辱,又痛又怒,立眉道“郝连将军,与你有仇的是朕。荀相他”

    她住了嘴,因为拉住她的人,并

    不曾放手,一边咳得狼狈,一边却用食指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一记。

    凤翎一怔。

    她明白了荀朗的意思,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

    如同这十年的所有过往一样。

    难道

    六日来的怀疑重又涌了来。

    羽林里的内应,肚兜的云纹

    选了龙门暗堡这个易守难攻的绝地,又挑了郝连这个熟门熟路,与她和鸿昭都有血仇的劫匪。明着处理劫持天子的逆案,暗着清洗朝堂党同伐异,事情了结后还可以顺顺当当栽到乾国夏翊头,把已经平定的西北局面打乱,重新分赃。

    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愿意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仿佛只能是

    凤翎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说不出话。

    “老子要的东西呢”

    郝连又不耐烦地踢了踢小白脸。

    “什么东西鸿昭的人头”

    荀朗边咳边笑的一句话,说得凤翎几乎瘫软。

    还有这一手他是要连根拔除

    荀朗看见凤翎的恐慌,笑得越发苦涩。

    “你缘何也那么恨他”

    “老子要替弟兄们报仇。”

    “报仇”荀朗的唇角漾出不屑,“你也太高看我了。他可是鸿家的家主。鸿家横行天下几十年,荼毒忠烈,欺压帝胄。姓鸿的是你我的夙敌。我知道你与我同仇敌忾,希望有朝一日铲除jian贼,替死去的祖宗亲朋报仇雪耻。可他手握雄兵,脚履至尊,他不宰了我已是万幸,你怎么竟然以为我有本事去谋害他”

    他说这话时,死死拽住凤翎,脸朝郝连,眼睛却睨着天子,眸光异常幽冷。

    他问得好,凤翎无言以对。

    郝连听不懂他的话,不知道自己何曾与这个小白脸有“同仇敌忾”的亲密关系,他又哪里有过什么“祖宗”死在鸿贼手里

    但是荀朗对他说的下一句话,倒是很好懂的。

    “再说了鸿昭的头能当饭吃吗你不要点实惠的东西如你在信里提的十万金”

    十万金

    凤翎和郝连全都惊讶地望着荀朗。喽们眼更是迸发出贪婪。当初信口开河的赎金金额实在太夸张了,连匪徒自己也不曾想过会实现。

    荀朗扶凤翎坐定,缓缓站起身,竟然真的从怀掏出了一张纸片。

    凤翎瞠目结舌。

    凤翎瞠目结舌。

    荀朗的玩笑开得真大,全然把匪徒当了笨猪。

    哪有这样交赎金的

    十万金是多大一笔钱,几乎是朝廷半年的税赋。没有一家银号能够开出银票,调动这样多的金银储备。即便开出来了,能够兑成金锭,也要数十个壮劳力车载斗量地搬大半天。

    可是匪徒竟然相信了,劈手夺过后,还煞有介事,着灯光看了一阵。

    三个小贼探头探脑兴奋不已,押着凤翎的那个喽要不是碍于匪头的yin威,也恨不能凑去细看。

    郝连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张银票,你要怎么拿”

    荀朗笑眯眯看着匪徒,好心问道。

    郝连忖了忖,突然回过味来。

    “敢耍老子”他勃然大怒,钢刀重新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