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 180章 赌局(三)
天子愤愤剜他一眼。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谁跟你说我吃的是酒” “那是什么”他色眯眯舔了舔唇,似乎犹在回味她嘴里的味道,“蜂蜜” 她没有理他,只是凶狠地盯着他,想用眼刀把他看死。他等了一会儿,等不来回应,便又一次俯下身,凑了她的唇“我再尝一口知道了。” “蜂蜜是蜂蜜蜂蜜桂花酿”她吓得慌忙推搡,连声招供,“我图方便,才灌到酒壶里的。” 鸿昭笑眯眯望着她,十分满意。 凤翎气得立眉瞪眼“当我会为了你借酒浇愁吗你也配” 摄政笑得越发温暖,调转了攻击方向,避实虚,吻了她紧蹙的眉头。 “傻妞真乖。” 凤翎有些气虚,她一时想不到什么更有力的话,便晕晕乎乎躺在他怀里发了愣。 真是怪,听着他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慌乱了半天的心,竟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手是怎么伤的” “哦,喂小宝的时候,被竹子划破的。” 摄政蹙了眉“下次再这样,我让人把那个大皇子扔到兽苑里去。看你还怎么瞎折腾。” 天子不屑地“切”了一声。 土匪怀里很暖,凤翎贪舒服,便又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贴紧了一些。 鸿昭早已识相地为孕妇的肚子腾出了足够多的地方,只占了榻的一边,用身子拦住她,不使这婆娘滚落下去。 “外头的雪停了吧” 鸿昭合着眼“恩”了一声。 “你明天动身,去一趟西北。” 鸿昭不作声。 她照着他胸口轻轻锤了一拳“听到没有” “别闹了。” 他紧了紧搂住她身子的那只手,悠悠出了一口气,依旧没有睁眼。 “我是说正经的。”她趴在他胸前,缓缓道,“他们也不知道听了什么谣言,说我因为宠幸jian佞而十分亏待你。只有让你亲自到西北走一趟,让他们看看你这条恶龙是否被我喂得膘肥体壮,凉州才会太平吧”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 凤翎诧异地抬起头。 “你笑什么” “高兴。” “高兴火烧眉毛了,你还高兴” 他睁开眼,深深凝望着她,抬手抚她垂散在脸旁的发丝“傻妞,好在你还是信我的。纵使不能日日相伴,我便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凤翎一愣,红了脸,咬了咬唇“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你反乱的可能,还差点被这消息吓蒙。可是仔细一想,你若要反,早有千百次机会,为何偏偏要选在此刻。让皇子平安生下来,不是与你更加有利吗何况,让你去,也不是信你,而是别无选择。除了东皇亲临,还有谁能镇住反乱的西北谁能保证夏翊不会趁火打劫,吞吃凉州” 他笑笑地将她的青丝绕在指头,慢慢玩耍。 “总算长了点心眼。我当你还是信我的。我感激你的心意,可是我不能去。” “为什么” 鸿昭望着她硕大的肚皮,眉眼间笼淡淡愁云“今日已是月半,你还问我为什么难道要我留你在这里独自生产” 凤翎心一颤,若无其事道“我有御医,有侍臣,还有帝君” “可他们谁也代替不了我。” “你还真敢说啊。”她气哼哼瞪着他得意的表情,嘴巴嘟得能挂个油瓶,“厚颜无耻。” 那副娇嗔的模样终于把他逗得呵呵笑起来。 “我要在这里,陪你们度过这一关。哪儿也不去。” 天子不乐意了,自他怀里挣脱了,坐起来。 “东皇殿下,你算什么当世枭雄留恋妻儿,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冬日里的短暂春梦醒了,他也只好直起身,坐在她对面,一脸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本来是留恋妻儿的一介匹夫,不想做什么枭雄。” “你不去,让你的下属或者夏翊,杀进长安,把我们撕成碎片吗” “怕什么我这一介匹夫也不是死人。” “好。你不是死人。你是这样来实践你清扫卧榻的承诺。” 鸿昭不说话了,凤翎说的没有错,从大处着眼,由他亲自去一趟西北是最合适的方案,既能立刻平定乱局,也能查明真相,防止那些鬼东西再同他节外生枝。 可是,眼前即将生产的婆娘,又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给他起个名字吧。” “什么” 她说得突然,让鸿昭一愣,待见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方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心一暖,笑笑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个我还当你要按照宗庙家谱,让太常起名字的。” “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让他们起名” “可我没什么学问呢。” 他终于有些后悔自己没能读够诗书。 凤翎翻翻眼,颇不耐烦。 “你起不起不起我现在去翻字书。翻到什么叫什么。翻到猫叫猫,翻到狗叫狗。” 摄政赶忙求饶,他实在不想让自己变成“阿猫”、“阿狗”的爹“好,好,我起,我起。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天子撑着脑袋,冷眼看他盘坐在榻,抓耳挠腮,沉吟了半晌,忽然灵光一现,笑笑道“用骅字可好” “光华的华啊” “是骅骝马的骅。” 天子蹙了眉,撇撇嘴道“你是要提醒世人,我是马夫的女儿吧” 他凑近了,脸的笑容越发猥琐“你想啊咱们有他的那一天,你脱得一干二净,无遮无拦,只有一匹骅骝马驻在心口,起起伏伏,那模样实在是太勾魂了,让我终生难忘。”
“你无耻混账”” 天子气疯了,一拳揍过去,砸到了土匪的胸前。 痛得他捂心口,“哎呦哎呦”叫唤了半天。 “这个理由不好吗” “好个屁” “那换一个。换一个。” 他望着她,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笑容恬淡,语调竟也有些正经了“咱们相识的那一天,你也是这样披头散发,趴在骅骝马背,哭得稀里哗啦,那模样实在太可爱了,让我终生难忘。” 凤翎咬了唇。 仿佛被他的话击了。 鸿昭等了半天,不见她的回答,到有些心慌“怎么了实在不喜欢我可以” 他话未说完,天子竟然抓起一边的“遗诏”,起身下了榻。这倒把摄政吓了一跳,慌忙跟了过去,想要拉住他“傻妞你做什么傻妞” 凤翎没有理会他,走到书案边,摊开了那卷绢帛。望了立在一旁的鸿昭一眼。抓起案的笔,在继承人的位置稳稳写下“皇长子凤骅”五个字。 鸿昭凝眉望着她,一言不发。 凤翎把那遗诏塞进他棉袍的襟怀,缓缓道“请你带着这个去凉州,替我们摆平那些麻烦,让我能安心把他生下来。有了这个,无论我是死是活,你都可以再找一个傀儡,给她起个一样的名字,名正言顺,安安稳稳地做皇父,当太皇。但是”她拉住他的手,抚自己的小腹,“这一个凤骅,确确实实是你的骨血。你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我都会带着他,等着你,带着他赌这一回。” 他的手冰凉,唇现出一丝苦笑“我说过,我想要个儿子。不想要能做皇帝的女娃娃。” 凤翎也笑了,笑得一样苦涩“这是老天排好的命数,可由不得咱们。即便他是个儿子。也是要做皇帝的。你忘了他姓凤他是龙神的儿子啊。”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看得她低下了头“当然了,如果你想自立,或者另立,也可以不回” 她的话未说完,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我连夜出发,短则十日,长则半月,尽快收拾好西北。你千万要争气一些,带着他在这里,安安稳稳等我回来。” 这是他留给天子的最后承诺,凤翎想,她大概能够赌赢吧 谁知道呢 明月高悬,夜已深沉。 摄政王步履匆匆从超然台出来,满怀愁绪。不期迎面竟撞了个修长清俊的身影,神色惨淡,微笑着唤他“兄长”。 鸿昭看清了那人俊美的面目,不由咬牙发了愣“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