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身陷囹圄
欧阳焉看见带队青年警员证上的姓名,“罗延文”,欧阳焉心说,“怎么起了这么女性化的名字,显然和他的性格大相径庭。” 施明显然被他很不友好的话激怒,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语气严肃的说道:“按照公安部规定,你没有权利没收我的配枪。” “同志,你可能搞错了,不是没收,是暂时保管。” 罗延文让女警搜身。 女警警员证上的名字叫“古雅亭”,名如其人,长的秀气,好像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听到罗延文的命令,古雅亭有些脸红,虽说是警察,但未婚的女性摸男人的身总是害羞。 施明替她结尾,从腰上的枪套里取出“五四式”警用手枪,检查保险之后,施明把枪交给古雅亭。 “谢谢。”古雅亭红着脸向施明笑了笑,转身把枪交给罗延文。 “你搜搜他。” 罗延文指示另外一名叫做毕华的女警搜欧阳焉,毕华长着可爱的苹果脸,镜片下的眼睛也圆溜溜的,好像洋娃娃。听见上级的命令,毕华没有犹豫,她马上恶声恶气的命令欧阳焉。 “靠墙,双手抱头。” 欧阳焉照做了,十分规矩的把腿分开。毕华先从欧阳焉的脸摸起,摸到欧阳焉上身健硕的肌rou,然后是腰,再往下就是要害,欧阳焉觉得毕华的手法不太对劲。一般女警搜男疑犯,只在可能藏械的地方拍拍,不像毕华这样,竟然摸脸,摸自己的胸脯,还在腰上捏了捏,往下会怎样?欧阳焉不敢想,他把头回过去寻求施明的帮助。 此刻罗延文正在盘问施明,古雅亭则帮助另外两名男同事控制那两个黑大汉。毕华见欧阳焉回头,厉声呵斥道:“不准回头。” “警察同志,我身上没有危险品。”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毕华说着,手已经摸到欧阳焉的臀部。 欧阳焉再也不能任其发展,他大声嚷嚷道:“按照警察条例,在有女警员的情况下,不允许男警员接触女疑犯的身体。” 罗延文让施明稍等,走到欧阳焉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喊道:“警察条例规定的是女疑犯,你是女人吗?” “条例也要灵活掌握。” “搜,这里我就是条例。” 毕华有了罗延文的支持,手伸进了欧阳焉的两腿之间。欧阳焉准备在毕华接触到自己身上唯一的“危险品”时发作,先跑出去,相信罗延文再无法无天,也不至于向无辜的人开枪。 欧阳焉在寻找逃跑的线路,为了尊严只能跑出去再作解释,有施明在,应该可以澄清。毕华的手指快要碰到欧阳焉的敏感地带,只见欧阳焉猛的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张餐桌,迅速跑到餐厅门口,刚拉开门,一把枪顶在自己的脑袋。 “老王。”欧阳焉脱口而出。 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正是绥芬河负责小红被杀案的警官,老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老王接连说出两句名言后,给欧阳焉戴上手铐,把他拽进餐厅。 罗延文笑着走到老王身边,两个人好像很熟悉,他指指欧阳焉,“老王,你要的人我已经帮您抓到,身份也已经确认。”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从老王的语气判断,他对欧阳焉十分憎恨,他用力的拍打欧阳焉的脸,“我要不是警察,刚才就要你的命。” 毕华也凶巴巴的瞪着欧阳焉,“老王,你要是再晚来,我把他命根子揪下来,为那个惨死的女同胞报仇。” 欧阳焉明白了,刚才导演的一出戏根本为了抓捕自己,那两个黑大汉此刻结束了盘问,有说有笑的坐回到座位,猜的不错应该也是警察。 施明见欧阳焉被抓,赶紧帮忙解释,“请问王警官,我的朋友犯了什么法?” “杀人。” “杀人?”施明当然不会相信欧阳焉杀人,他走到欧阳焉身边,关切的问道:“欧阳,你杀人了?” 欧阳焉苦笑着摇摇头,把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 施明还要解释,餐厅门外警笛长鸣,不断闪烁的红蓝色灯光划破了黑夜,照亮了扑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走吧。” 欧阳焉被两名男警员仔细搜身之后押上警车,施明和罗延文坐同一辆车,他在边境检查处借的车由其他警察开着,跟在车队最后。欧阳焉受到了特别照顾,女警毕华和王警官分别坐在欧阳焉身边,为防止欧阳焉逃跑,毕华的给他多加了一副手铐,和自己铐在一起。 道路状况差,车开的很慢。欧阳焉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路上不断向老王举出小红被杀案中的疑点。 “假如我杀了小红,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尸体?为什么房间其它地方留下血迹?还有凶器,凶器是什么?” 欧阳焉从三个角度为自己辩护,老王的眼睛始终充满愤怒,也许现场死者的惨状激怒了他,对欧阳焉说话的语气也十分恶劣,“畜生,还要狡辩?我真后悔那天放你走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再作孽。”说完用力的用拳头在欧阳焉肋下戳了一拳。 “你说吕大爷的孙女?吕大爷难道没有说?”欧阳焉明白老王所指的,是吕大爷的孙女。 “吕大爷说了,说你是禽兽,他好心收留你,结果却……” “啪”,轮到毕华给了欧阳焉一巴掌,打完毕华还不过瘾,挥手还要打,欧阳焉受到天大的冤枉,也憋了一肚子火,也想大喊着发泄,可是他毕竟是欧阳焉,大风大浪里走过,也曾受到过冤枉,至今还未洗脱的冤枉。
“王警官,请你冷静。“欧阳焉忽然抬起胳膊,连着毕华的手一起抬起来,”还有你,在案件还未有定论之前,我还只是疑犯,还有辩护的权力。” “权力?我也有权力。”毕华又挥掌扇了欧阳焉一巴掌。 欧阳焉无从解释,莫名被打,一时觉得暗无天日,可体会了那些冤假错案里受冤屈者的感受,也体会到法律公平的重要。 “老王,请听我说,真正的疑凶已经死了,你可以打电话到绥芬河刑警队去问。”欧阳焉觉得解释已经不起作用,干脆将错就错。 不料刚刚沉默下来的老王忽然又来了火气,他冷笑道:“刑警队?绥芬河谁不知道,刑警队那是白家人开的。你以为找个人顶罪就行?这是中国,没有人比法律还大。也不瞒你,刑警队的老鼠屎已经被一锅端,没有人可以保你,包括你的女人,白家势力再大,比政府还大?” 老王说到最后,忍不住用食指戳着欧阳焉的太阳xue,“你死定了,枪毙一百回都不够。” 欧阳焉的希望破灭了,落在绥芬河警察的手里,加上自己和小白扯不清的关系,即使缺乏证据,也可能在警方和检方的坚持下模糊定罪。欧阳焉沉默了,他熟读法律,明白大陆法系的关键在于“假设有罪”,不能对已知证据进行反驳,譬如小红死在自己的房间,即使墙上没有血迹,房间内没有凶器,法院可以模糊定罪。唯一证明自己无罪的方法,必须找到证明自己无罪的直接证据,目前看来,最最直接的证据,只有那个真正的凶手。 欧阳焉需要施明的帮助,他确信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个从监狱里脱逃的童南生,可惜还没来得及问施明有关童南生的事情,就再次身陷囹圄。欧阳焉曾经不止一次被误抓过,可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也许不会那么幸运。他想过逃走,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把握逃过罗延文的快枪。他看见老王的手枪保险已经打开,警察也是人,或许出于愤怒他就在等自己逃走,省去很多麻烦,亲自为惨死者复仇。 欧阳焉刚刚从“边境稽查大队”的羁押室里出来,又要关进另外一座不见天日的牢狱,如果说在稽查大队欧阳焉没有丝毫的担心,那么现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命运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是很可怕的感觉,对未来充满未知,没有丝丝入扣的计划,没有外力的帮助,好像悬浮于半空的心,面对着空荡荡的无尽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