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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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池面上,或金或红的十多尾锦鲤挤挤挨挨的扎做一堆,个个张圆了小嘴,等着水亭里时不时抛下的鲜饵。小飞斜依着亭柱,将整个身子挂在木栏上,一手握着根长长的柳条,随意抽打着水面,一手支起下巴,歪了脑袋望着一旁抛饵的覃楠兮,感慨道:“哎,难怪那些灵验的寺庙里香火都旺的不得了,做人,若能如愿托生到这样的温柔富贵乡里,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覃楠兮听罢,唇角微弯了弯,将掌心里余的饵料全抛进池中,拍了拍手道:“小飞爷这是叹伤时运了?” “那也不是,你家这温柔乡虽好,可也有难处。”小飞直起身子,将口中嚼着玩耍的柳叶吐了出来,又接道:“比如你大小姐想要知道些外面的新鲜事,想要寻访个事情,还不是要找小飞我帮忙?这就是你的难处!我小飞虽然没这些富贵荣华,可也自在欢快。这老天的排布,各有各的好处,自然也各有各的歹处!天下没有两头甜的甘蔗不是!” 覃楠兮含笑欣赏的望了望小飞,缓缓坐在她对面道:“那小飞替我查访的事可有结果?” 小飞听问,不由皱了皱鼻子,摇头道:“仅凭着一个风竹样的绣纹,去查几个顶尖高手,大小姐,你可真看得起小飞!” “我也是没办法,除了你,我又能去指靠谁呢?”覃楠兮低叹了声,幽道。 小飞道:“其实,也不是没人可以指靠的。那个大头鬼不是留了些信符给咱们?将军若想查这些人,应当便宜的多呢!” 覃楠兮摇了摇头道:“逸哥哥的人定有他们的要紧事情要做,这些不打紧的小事,就不劳烦他们了。”她明知道,眼下山雨欲来,司徒逸布在长安的眼线定然十分忙碌,自己不愿在这样的当口平白的去劳烦他们,另一则,她并未对,是因为这事可能与哥哥有关,她暂时还不愿司徒逸知道。 小飞见她满脸愁容,只好为难道“那,那我就再去打听打听吧,只是不敢打包票!那样的高手,若真是禁宫内卫,我一个江湖小混混怎么打听?” 覃楠兮刚要回身致谢,就见花径尽头,吴嬷嬷带了个面生的嬷嬷迎了过来。 吴嬷嬷带着那嬷嬷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起身低头道:“小姐,这位就是长平郡王府里来的程嬷嬷。少夫人想着若让程嬷嬷随小姐住在一处,出入伺候也方便些。只是小姐素来喜欢清静,怕这样安排扰了小姐,因而少夫人不敢擅专,还请小姐示下。” 覃楠兮抬眼望了周到恭敬的吴嬷嬷一眼,淡淡道:“随嫂嫂安排就好。横竖我那里楼下也还空着两三间小屋,就让程嬷嬷挑一间喜欢的住吧。” 吴嬷嬷唯唯领命,又接道:“小姐,庄上的车要回去了,不知小飞姑娘今日是留在府里还是这就随车出去?” 覃楠兮道:“小飞从来不在府中留宿,嬷嬷你忘了?我找她不过是讨教些花艺,怎么好留她在府里?” 小飞望了望覃楠兮脸上少见的冷肃和高高在上的神情,机灵道:“小姐,我们乡下栽植芙蕖也只有方才所说那些窍门,小姐试过若还不见花好,再招小飞来问。” 覃楠兮望了小飞一眼,客气道:“多谢小飞姑娘!” 小飞欠身行了个礼,便随那吴嬷嬷下去了。 花园水亭里,只剩下了覃楠兮和长平王府来的程嬷嬷。 默默凝着眼前的程嬷嬷,见她约莫四十多年纪,面皮白净,眉眼里透着淡淡的慈意,一身绾色襦裙妥贴端庄。 那程嬷嬷迎见覃楠兮的目光,欠身福了福,低唤了声:“小姐” “嬷嬷起来吧!楠兮这里平日事不多,只要嬷嬷尽心就好,余的规矩减免些也无妨。”覃楠兮远远道。 程嬷嬷起身过来,行到覃楠兮近前,却大剌剌的放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她来。 覃楠兮愕然,压住心头的怒火,冷道:“嬷嬷有事?” 那程嬷嬷仿佛未听出她言语中的冷意,仍不住的打量着她,笑道:“琳琅覃小姐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奴婢起先不信,今日见了,才知道,果然不是虚言。难怪逸儿对着,她竟拿起帕子擦起眼泪来。 “逸儿!”覃楠兮惊道。眼前这仆妇竟然直呼司徒逸为逸儿。 程嬷嬷闻言抬头,不好意思的一笑,欠身道:“小姐恕罪,奴婢这些年这样叫惯了,一时忘了形,是奴婢的错,今后定多注意自己言行,再不敢逾矩。” 覃楠兮微微点了点头,琢磨的看着眼前形容端庄却又言语无矩的程嬷嬷。 “小姐容禀”程嬷嬷参透了她疑惑的眼神,拜身下去道。 覃楠兮无声的抬了抬手,让她起身,静等她的解释。 “奴婢原是靖国公府的人,是琳琅小姐的陪嫁嬷嬷。琳琅小姐和逸少爷自回府之初便是奴婢一人服侍的。逸少爷小时候顽皮,最不守府里的规矩,性子又执拗的紧,在外面抗不过夫人的家法规矩,也还尊这些规矩,可在房里就不许我们再按规矩行事。不许我们称他少爷。因而,奴婢就这样没尊没卑的唤他,结果这些年下来,竟成了习惯,偶尔就忘了人前人后,信口胡叫起来。”
覃楠兮听罢不觉微笑,以司徒逸的性子也的确做的出这样的事。便释然道:“嬷嬷既然是自幼服侍琳琅jiejie和将军的,自然是最懂他们喜好的,只要人前不失了分寸,我这里倒也不需谨小慎微。” 程嬷嬷屈身福了福,道:“多谢小姐。” 覃楠兮笑道:“罢了,嬷嬷起身吧,既然是将军面前自在惯了的,也不需在我这里立起规矩来。不知将军小时候到底怎样顽皮?竟让国公夫人动用起家法来?” 覃楠兮问的随意,近乎玩笑,她即将嫁他,探问他幼时的趣事也合情合理。程嬷嬷自然不知道,这一问之前,覃楠兮已在心里翻转几个来回。司徒琳琅既然将兄妹两人幼时的嬷嬷派到自己身边,自然是意在扶持她多过监视她。覃楠兮明知她并不喜欢自己,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什么?而眼前这个程嬷嬷,为人还有待考量,若想要从她这里探出些究竟,自然要让她放下戒备。她说起司徒逸时眼中的慈爱做不了假,因而,覃楠兮才与她谈起他。 程嬷嬷听问,满眼的喜色里透着如慈母满意儿媳一般的神色,近前来搀住覃楠兮,一面扶她出了水亭,一面说开:“逸儿回长安时才五岁,琳琅小姐也只三岁,那时候……” 覃楠兮正凝神要听,就见一个下人匆匆向自己奔来,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今晨在官里忽然病倒,还吐了许多血,圣上派了禁卫和太医将老爷护送回来了,来报说就要到了,少夫人让您快去呢!” 父亲吐血病重!覃楠兮只觉耳际轰然一响,整个人惊懵了。父亲入宫时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吐血病重?覃楠兮提起裙角,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