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推测
“晚辈告辞！” 一个道家礼数，张君宝轻鸣一声，在一道鹤鸣声中，那只仙鹤自下方云海中窜了出来，盘旋在了那里。抱拳行礼后，张君宝这便转身越身而下，驾鹤而去。 目送着张君宝那消失在云海的背影，岳缘知道大都将会掀起一场风雨。 一个老实人的愤怒，尤其还是一个这样级别的人的愤怒，不知道蒙古人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不过那个景象，大概到时也只会在江湖传言中知道了，岳缘并没有跟着去，他眼下没有时间，他更多的还要去明教，去如何面对那个女人。 “……” 无言中，岳缘缓缓的转过身，目光从云海上收回，转而投在了身后的不远处。 那里一行峨眉派的人正缓步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个中年女子，一身僧袍袍遮掩，却也难掩她身上的刚硬气质，压根儿看不到出家人的慈悲，反倒是有着一种迎面扑来的压迫性感觉。 而且这个中年女子容貌也生的甚美，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也定是一个出众的大美人。 看这个中年女子行走的位置，走在最前方，在其后面则是跟随着纪晓芙、周芷若等一众峨眉弟子，岳缘便知道这个中年女子的身份了。 峨眉派现任掌门灭绝师太。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峨眉派上自上而下的女弟子，由灭绝师太自己领衔，倒是各个都算生的不差。这其中，在之前遇见的纪晓芙和周芷若两人的容貌最为出众。 灭绝师太的出现岳缘并不意外。 毕竟自己与张君宝的交手，足以彻底的震惊纪晓芙与周芷若。扫了一眼抱着倚天剑的周芷若那隐隐的尴尬神情，岳缘便知道通知灭绝师太的人应该是纪晓芙。 身形挺拔傲然。 岳缘极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用到这样的形容，但在眼前这个灭绝师太的身上出现了。 这种感觉，倒是有那么一丝曾经小东邪郭襄的味道。 脚步停下。 一群峨眉弟子在数丈外的距离后停了下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灭绝师太则是大步向前，打量了一眼后，便以佛家礼数迎道：“前辈前来峨眉做客，是峨眉派失礼了。” 一句前辈，便已经表明了灭绝师太的态度。 她虽然强硬，但身为一派之主，却并不是愚笨之人。从徒弟纪晓芙的嘴中了解到了她看不透的对决，便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少年模样的年轻人武功极高，超呼想象。 至于另外一个身穿武当派道袍的白发年轻道士倒是没有见到踪迹。 不过这也不能阻碍灭绝师太在心中揣测这个白发道士的身份。 武当派与峨眉派的关系极为亲密。 可即便是她灭绝师太也从未知道武当派有着一个武功高的恐怖的白发年轻道士。若真如纪晓芙和周芷若两人嘴上所说，武功能够达到深不可测的武当道士除了张三丰前辈外，武当派不做第二人选。 只是一个白发年轻道士…… 武当派里有这样的人吗？ 至少在灭绝师太的记忆中，武当派并不存在这样的年轻人。 只是那个疑惑却已经在灭绝师太的心底种下，毕竟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们峨眉派的倚天剑一样，谁也说不上武当派隐藏着什么其他的隐秘。 不过在这个问题之前，便是这个‘少年人’身份更让人值得在意了。 一具棺材。 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少年人。 自己的徒弟芷若看不出并不意外，而且灭绝师太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徒儿的性子，有善心，却不够狠心。再加上年纪还小，江湖经验不够，被人忽悠很正常。 这人突然出现在峨眉派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倚天剑而来？ 灭绝师太不由得这么想。 毕竟在峨眉派最大的秘密便是那柄剑了。 行走江湖，多想想一点坏处，这不是坏事。再说称眼前少年为前辈，也是灭绝师太自己的意思。 一介少年不可能有那么厉害。再说这世上也不是没有那种老妖怪一样的存在，只不过极少存在，传闻中才有，而今天所见到的这个少年或许便是那么一个老妖怪。 在刚刚她打量那一眼的时候，她便感受到了对方那种被整个天地排斥的奇怪感觉。 甚至远远的没有见到人，便有一种皓日立空的灼目感。 正是因为这样的感觉才让灭绝师太肯定眼前少年人的前辈身份。 一声招呼，便是她代表峨眉派的善意，是试探也是礼貌。 岳缘目光落在灭绝师太的脸上，他能从这个美貌的中年女尼的脸上看出一些东西来。 有戒备，有警惕，也有礼貌。 有固执，有刚硬，更有态度。 但，就是没有所谓的害怕与恐惧。 哪怕是面对一个不知是敌是友，不知深浅的人面前，灭绝师太的身上看不出这一点。就好像这个情绪早就被她从自己的身上割离了开来。 恐惧和害怕，那不是属于灭绝师太的。 这样看来，倒也有一种女中豪杰之感。 一眼之下，哪怕是不去回想灭绝师太的过往，也能瞧出这是一个性情刚烈到极点的女人。一个宁愿自己自尽而亡，也不愿门派受到威胁的女人。 如此性格，落在一个女人身上，不得不说峨眉派向来奇特，自郭襄开始。 作为创派之人，郭襄的性子豪爽不已，天下间男儿能够与一介女子相提并论的在岳缘的印象中竟然只有乔峰一人。峨眉二代掌门并不清楚，想来性格也不会相差太多，但在这第三代掌门灭绝师太的身上同样性情刚烈的不像话，堪比一介男儿。 传闻不如见面。 这一眼，便已经让岳缘大概的明白了郭襄为什么会认定灭绝师太为峨眉派的第三代掌门了。 如果自己想要对峨眉派不好，只怕这个女人会发疯一样的对上自己。 这样性格的女子岂会让慈航静斋或者阴癸派什么的来控制？ 要知道灭绝师太一生可是有两大愿望。 第一是逐走鞑子，光复汉家山河；第二是峨嵋派武功领袖群伦。 想要控制这样的峨眉派，恐怕得符合灭绝师太的这两个心思，只是即便是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条件，但借他人之手发扬峨眉，灭绝师太也不会愿意。一般情况下只怕人家念头刚起，灭绝师太手上的倚天剑就会出鞘了。 这刚烈到恶劣的性子，没有哪个真正的愿意去招惹。更不用说峨眉派还是郭襄创立下来的，她的身上牵扯的关系实在是太多。这样的人，这样的门派，跟刺猬一样，无处下口，谁都会头疼。 就拿慈航静斋来说，她们更多的时候其实是用语言用嘴说，用自己魅力来引导其他人。 但是这个若是放在峨眉派的身上，只怕就不行了。 峨眉派现任掌门灭绝师太很明显是一个能够动手就少说话的女人，再说以女人的魅力引导一个女人……能有这样能力的女人，天下间罕见。 只怕是慈航静斋这个念头摆在灭绝师太面前的时候，她的第一句话定是“你是想瞧瞧我峨眉派的倚天剑利是不利了”。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灭绝师太一番后，岳缘终于明白了峨眉派的地位为什么会显得这么奇怪起来，可也因为这样，峨眉派其实并没有太多出色的门徒。 甚至这一代最出色的周芷若，还是被张君宝送上峨眉派的，可以说比较起武当派来说弟子天赋实在是相差的太远。 由此可见，峨眉派的处境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好。 想想，这应该便是当初郭襄三教圣女身份之后所留下了的后患了。 “前辈？！” “确实，按道理来说，我是你们的前辈。” “我出现在峨眉山只是一个意外，再加上想在看看故人……可惜故人香踪以渺，只是看到了她留下来的传说。” 岳缘没有否认灭绝师太的称呼，反而是用一种唏嘘的口吻感叹起来：“只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条没有后路的绝路。” “呵呵” “郭襄留下来的摊子实在是太大，让你一个徒孙肩抗整个峨眉，倒也难为了。” 岳缘的话让灭绝师太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瞳孔更是急速收缩开来，双目瞳孔几乎凝为针点。显然，这个少年的一句话直接击在了灭绝师太心中的最深处。 这人眼力好厉害。 更让灭绝师太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少年与峨眉派祖师郭襄熟识，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因为接下来岳缘传音过来的一句话。 “告诉我慈航静斋、阴癸派还有明教与峨眉派的事情吧。” 身形幻动间，在峨眉派其他弟子惊骇的目光中，岳缘人已经从巨石上消失，再度出现已经是来到了灭绝师太的身后，她们的身前。在纪晓芙、丁敏君等人戒备的眼神中，岳缘如同一个主人一样朝前面的金殿方向缓步走去。 张君宝终究是在武当，再加上是一个男子，身份不便。 他所说的有着太多的笼统，真正清楚了解这些故事的除了郭襄本人外，剩下的应该便是峨眉派的掌门了。 岳缘没有回头。 他知道若是自己猜测的对，那么灭绝师太便会有最正确的选择。 很快。 灭绝师太便做出了岳缘想象中的正确选择，以晚辈之礼恭迎。 同时侧面印证了岳缘的一个推测。 郭襄有着三教圣女的身份，却也反过来坑了三教。 而且还坑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