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所谓养恩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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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儿性子好,爽朗不做作,极是讨母后喜欢。【】”顾呈瑜坐在石凳上,偏过头,看着沈月华的娟秀的侧脸,美好得仿佛不似人间之人。 沈月华掰碎小糕点喂锦鲤,轻轻地嗯了声。 “母后自然是属意她做太子妃的,我从小就知道。”顾呈瑜仔细观察着沈月华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一丝波澜,总算安了心。 沈月华将手上的糕点碎末拍掉,转过身来看着他:“但你只把她当meimei,而她亦然。” “是的,婷儿最讨厌被安排被桎梏,因着母后的缘故,她只是没有公然违抗而已。幼时,她就与我约定,绝不牵绊彼此的婚事。” “没有说清楚,是因为没有遇到真正心爱的人。”沈月华微微一笑,“你和她的情况怕是极其相似的吧。” 顾呈瑜点头,又缓缓摇头:“我比她幸运。” 甜蜜的氛围逐渐发酵,沈月华笑颜绽开,美若夜昙。 真好,他们都在没有相遇之前修炼成了最好的自己,只为了在厮守时,给对方最美的爱情。如果顾呈瑜知道他的阿月是重生之人,那他是不是会心有余悸 无从知晓,因为沈月华永远都不打算让他知道。 不是害怕怪力乱神,而是不忍让他有一丝担忧。 等了许久,乌菱雪铁青着一张脸走到湖心亭禀报:“殿下,郡主不来了。”她的眼神瞟向沈月华,锁定在他们二人紧紧相握的手上,心头狠狠地一痛。 乌菱雪的小心思,沈月华不打算在顾呈瑜面前明说。 这种事,还是由顾呈瑜自己处理得恰当。 用完饭,顾呈瑜亲自把沈月华送回府,缠缠绵绵了好久才肯离开。明日就是明帝的寿辰,顾呈瑜作为贵宾,代表的是一国风范,自然得早些回去,保持精神状态得宜。他附在沈月华耳边轻声道:“大梁元气大伤,前几日梁帝的密信到了许鸣的手上,满篇全是呵斥责骂。” 小孩儿似的,语气里尽是得意。 沈月华仰头看他,剑眉星目,真是越看越好看,语调也难得的轻快:“所以呢” “奖赏,我要奖赏。”顾呈瑜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盯着沈月华,声音压得极低极低,“阿月,今儿月色这般好,微风习习,蝉鸣阵阵” 他的“诗性”戛然而止,伸出舌尖舔了下附在唇上的“花瓣。” 酥麻的战栗感,沈月华握着他的手猛地攥紧了一下。 “好甜。” “嗯。” 被催了好几次,大齐太子殿下才回归常态,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朱漆大门。沈月华抬头望月,抬起手臂,将右手环成了一个圈,恰恰好将满月囊括了进去。 真是圆满啊。 “小姐,奴婢能睁眼了吗”绿衣装模作样地以手捂眼,但指缝大得都能塞进去书卷了。沈月华兴致上来,摇头道:“不能。” 绿衣还捂着脸,追在沈月华身后:“奴婢没看哦,真的哦~” “你呀”沈月华笑了笑。 回到馨院,两个双胞胎今日倒是乖得很,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咕噜什么话,见到沈月华来看他们了,兴奋地挥舞胖嘟嘟的小胳膊,笑得露出粉嫩的牙床,看着着实可爱得紧。 沈月华看着他们,神色变得十分柔和:或许,将来她和子瑾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落落大方,这也是一个奇妙而美好的过程 “小姐,有都督府的信。” 红裳递上一个信封,上书“沈御医亲启”。 沈月华从温馨的氛围里回过神来,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左都督袁家” 这封信正是袁郎派小厮送过来的,信中没写太多,但大概是向沈月华示好,让她劝郡主不要再追究袁家的意思。对袁郎这个人,沈月华读不懂,但她也不愿在这方面耗费心思,也不知袁府和黎王那头牵扯得有多深,如果有可能,袁府手握重兵,能化为己用也是极好。 而此时的袁府,才刚刚消停。 袁夫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啜泣,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我儿连媳妇都没有,在阴间该多么辛苦,老爷啊,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嫡子啊” 袁族不胜其烦,又担心宜婷郡主不依不饶,一个下午头发都掉了一半。 “爹,应当无事。”袁郎安慰。 “怎么会无事我方才打听了,那宜婷郡主娇蛮得不像话,竟然敢在朝堂用箭指圣上她万一不消停这如何是好顾太子又是个那般强硬的角色”祖宗的基业,可别被他被毁了啊。 袁郎想了想,提议道:“爹不如避避风头” “如何避”袁族一向信任这个庶长子,现在正是他慌张的时候,更是深信不疑。 “装病,今日府里不安生,尽人皆知。爹不要怕兵权旁落,有儿子在,五军都督府的格局不会有变化。”袁郎循循善诱。 袁夫人突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十分激烈地反对:“不可绝对不可” 袁郎声音温和,看向袁夫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张笑脸,却让袁夫人每每不寒而栗。他笑着问道:“母亲信不过儿子” “怎么可能呢”袁夫人心虚地低头。 一丝冷笑从嘴角一闪而过,他又看向袁族:“所以,爹以为何如” “尚可,明日圣上寿辰,我儿就去帮为父请假,就说是重病缠身,哦对,昨日的婚礼没有办成,也说作这个缘由吧。”中午的一腔热血几乎将他的勇气全部耗尽,袁族毕竟年迈,只觉得浑身虚浮,连步子都不太稳。 把袁族送回书房歇息,小厮给袁郎带来一封沈月华的回信。 袁郎将信打开,越看,脸上莫名的笑意愈发深刻。青衣小厮好奇:“大爷是看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当然。”他将回信揉作一团,一使劲,信笺化作齑粉。 “这,这这怎么就毁了呢”小厮瞪大眼,十分不解。 袁郎笑而不语,信步走回正厅,袁夫人还在厅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仿佛在极力思索着什么。“母亲还有事”他突然出声,把沉浸在思绪中的袁夫人骇了一跳。 袁夫人眼睛微铮,忍不住站了起来,直视着袁郎。 “管家是母亲心腹,想必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讲了吧”袁郎口舌有些干燥,顺手端起茶盅呷了一小口,润润嗓子。 袁夫人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你故意把宜婷郡主她们放进来的,你” “母亲心中有数即可,没必要说出来。”袁郎慢慢走近袁夫人,高大的身体投下的阴影将她罩住,矮小的袁夫人就像是被猎鹰锁定的小动物,但从身量上就看出了她的孤独无助。 “朗儿,你自小由我亲自抚养,这份恩情,难道你全忘了吗”袁夫人苦苦相劝,“鑫儿命薄,如今在黄泉路上都那般孤单,你,你是他大哥啊。”
袁郎看着她,表情渐渐变得冷酷无情:“所有养恩,在八岁那年就全没了。尤其是当我见了崔mama之后,母亲,您还记得崔mama吗” 崔湘 袁夫人“咚”的一声坐到圈椅上,神情呆滞:“她居然还活着” 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就为了让袁郎知道真相,就为了报复她恶毒自私的主母袁郎八岁时,多年未孕的袁夫人突然有了孩子,还一举得男。原本被袁夫人当亲生儿子养的袁郎就成了弃子,不,连弃子都不如,他也是在那一年沾染了许多恶习。 很显然,袁夫人想把袁郎养废。 但年幼的袁郎不可能懂。 要不是袁族倚重他,把愈发叛逆的他扔进军营历练,想必现在的袁郎八成是个脑满肠肥的纨绔了吧。也就是在军营,他结识了很多优秀的人,机缘巧合,遇到了全身瘫痪的恶臭扑鼻的崔湘。 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当崔湘精准地说出他的胎记,说出他娘亲的名姓身世背景后,他真的没法不相信那位老妪竟然就是幼时照顾过他的奶娘。 真相很残酷,血淋淋地让袁郎一夜间成长了起来。 包括袁夫人如何仗着娘家权势让他娘亲自贬为妾,如何由于嫉妒毁了他的外祖家,如何发现自己可能不会有孕之后整死他娘亲,如何把他抢走,又如何把他遗弃 原来所谓养恩都是假象 自那之后,袁郎就将崔湘奉养了起来,慢慢开始自己的报复计划。意外只要做得足够完美就能不被任何人怀疑,他还记得袁鑫掉落山崖时惊恐的双眼。这个从小就把他踩在脚底的弟弟,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向来对他恭恭敬敬的大哥手里 还没完。 袁府是被袁夫人的娘家强拽到了黎王的阵营,要想彻彻底底地报复袁夫人,那就要把握袁府的大权,从黎王系脱离出来,然后推太子上位。温府是太子党,沈月华应该也不差。 能与沈月华交好,还阴错阳差地与大齐郡主有牵连,这是制胜的关键。 万幸,他做到了 沈月华回信里微妙的拉拢之意,他读得懂,也会很漂亮地回应。袁郎直起身子,大步从正厅离开,只留给袁夫人一个冷酷黑暗的背影。不行,袁夫人打了个激灵,要回娘家好好商量一番,绝不能坐以待毙。 夜,很沉。 晨曦,漾着微暖的光。 沈月华穿上御赐的改良版御医官服,走到双胞胎的小隔间里,她让绿衣和红裳在门外等候,自己静静地看了会儿双胞胎,眼圈儿泛红了一刹,但转眼便没了痕迹。 若是沈夫人尚在,此刻也应该穿着诰命服饰,和她一起进宫吧 娘,你知道吗女儿好想你 清亮的泪珠,无声无息地坠落,“吧嗒”,滴在小明哥儿的额头,他嘟了嘟粉嫩的小嘴,翻了个身继续熟睡着。 “大少爷”绿衣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沈天赐时惊了一下。 沈天赐显然是困极了,状态极其不好,也不知昨日做了什么竟把他熬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