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天空晴朗，烈日高挂，天气越来越热，夏日炎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连一丝风都没有，大地像蒸笼一般，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的站在那里，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躁。 蓝笑儿在木桥上看着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银色的光，兀自出神。 自从上次从宫内回来，已过去半月。这段时间里，蓝笑儿一直担惊受怕着，生怕红衣少年来找她麻烦，而乖乖的像古代少女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府里，作着大家闺秀。 随着时间的流逝，府里一直很平静，蓝笑儿想想红衣少年也不知自己是谁，才慢慢放下心来。想起那紫衣少年时，总感觉有些熟悉，似曾相识，仿佛在哪见过，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吗？ 身后的小翠手拿着几张宣纸说：“三小姐，这些画你还要吗？” 蓝笑儿转身伸手接过，翻着而查看，只见都画着些花草，遂说：“无用。” 小翠说：“那我这就去扔了。” 蓝笑儿点头，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宣纸。 忽然想起那次去蓝柔儿闺房看见的美少年画像，正是自己在宫中所见的紫衣少年。怪不得自己觉得眼熟，蓝柔儿为什么有他的画像？他又是谁呢？ 去问蓝柔儿？可那日的情节她并不想让自己看见。 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不会是三皇子吧？！如果是，那位红衣少年又是何人？小男孩是何人？ 蓝笑儿下意识的抓住了小翠的手，不禁被自己的想法一颤。在心中默念：老天爷，可不要是三皇子，在这男尊女卑的玥国，他可是主人的儿子，自己可惹不起！ 小翠见状问：“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蓝笑儿从沉思中反过神，装作淡定的说：“突然想起还是留着吧。”而松开了小翠的手。 小翠说:“那我把去把这些放置好。” 蓝笑儿说：“去吧。” 转身复看着湖中的荷花，又想起那日恍惚中仿佛看见未夜的身影，心中不免想再去寻他。 …… 小翠说：“三小姐，今日府上会来贵客。” 蓝笑儿好奇的问：“贵客？谁？” 小蝶点头，轻声耳语说：“听说是三皇子。” 蓝笑儿心想，三皇子？自己不想见三皇子，一来由于蓝柔儿的原因；二来不知皇上大手那日，在宫中的见到的紫衣少年是不是三皇子；三来前些日子未寻了未夜，今日想再去寻。 蓝笑儿说：“既然老爷忙着应客，我不想见三皇子，我们出府玩耍吧。” 小蝶说：“可是由于上次回来的太晚，大少爷不会再让三小姐出门了。” 蓝笑儿对小翠和小蝶轻声耳语：“我们偷偷溜出去吧，昨夜我发现，后门午休时分没有人把守。” 小蝶说：“三小姐，我们这样偷偷溜出府，真的好吗？” 小翠说：“万一老爷发现了该生气的。” 蓝笑儿说：“放心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爹最疼我了。” 小翠担忧的说：“如果老爷责罚我们的话……” 蓝笑儿说：“别担心，我不会让爹责罚你们的。” 遂拉着小蝶小翠女扮男装而偷偷的溜出府。 …… “小姐，咱们先去哪家铺子逛呢？”小翠开心的问。 当然是去‘怡红院’，但是她不能直接这样回答小翠，蓝笑儿遂说：“东街市还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吗？” 小蝶答：“前面有家首饰坊，是京城第一家。” 蓝笑儿说：“好，就去那看看。” 她们三人走进了首饰坊。 “少爷，这的首饰钗环真美啊！”小翠赞道。 蓝笑儿也赞道：“确实很精致。” 掌柜笑说：“这位少爷一看就是有眼光的人。正好我们这里刚进了几件不错的宝贝，少爷看看喜欢哪样？” 只见掌柜拿出了三样精致的首饰，分别为油清圆珠手镯，红玛瑙玉镯，天然粉晶如意对扣。 掌柜说：“这个油清圆珠手镯是清幽谷出的珠子，个大饱满，色泽青翠，最趁少爷的肤色。” 蓝笑儿看着手上的玉镯，仔细端详说：“嗯，戴在手上确实好看。” 掌柜眯眼一笑，指着第二件，接着说：“这个红玛瑙玉镯是阳国的货，色泽鲜红，饱满欲滴，拿来送心上人是最好不过了。” 蓝笑儿不由脸上有一红丝，嗔怪道：“说什么呢？我……没有心上人。” 小蝶说：“掌柜的，不许胡说。” 掌柜的笑说：“是，是。”这少爷看着一表人才，难道有断袖之癖，不好意思表露。 蓝笑儿看着掌柜细细打量她，心想不会是认出我是女扮男装吧，遂指着第三样问：“这个呢？” 掌柜眯眼笑道：“少爷好眼光，这个如意对扣，又叫姻缘扣。” “姻缘扣？”蓝笑儿问。 掌柜说：“倘若有缘人各执一扣，两人就有了一生的姻缘。是很有寓意的对扣。 一生的姻缘？蓝笑儿内心想着。 小蝶赞道：“少爷，这个如意扣真是清澈透亮！” 小翠附和说：“是啊，少爷，而且不知道得了以后会不会遇到真的遇上一对好姻缘？” 蓝笑儿若有所思的说：“掌柜的，这个我要了。” 从首饰坊出来后，她们三人朝‘怡红院’的方向走去。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碧玉湖畔，不远处传来悦耳的歌声，蓝笑儿驻足倾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有点像那日听的杜烟儿的歌声。 小翠说：“少爷，这歌唱的真好听啊！” 蓝笑儿幽幽的说：“是啊，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歌声。”转身冲身后的她们说：“走吧，我们寻着歌声去看看。” 她们沿着碧月湖慢慢的走。 不一会儿，她们三人站立在怡红院门口，蓝笑儿看着小翠和小蝶不想进去，并想阻止自己的样子。 小翠说：“少爷，你真的要在这里买酒吗？” 小蝶说：“大少爷说喝酒伤身，三少爷身子还没好全。” 蓝笑儿说：“不必担心，我只喝一点点儿。” 小蝶接着说：“小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小翠说：“对啊。” 这两丫鬟真啰嗦，蓝笑儿不再理她们，遂提步走了进去。 老鸨迎上来，看着蓝笑儿穿戴俨然是个达官贵人，谄媚的掐着嗓子叫嚷着：“哟~这位客官，第一次来我们这怡红院吧，有相中的姑娘吗？没有的话，让我王mama给你推荐几个不错的姑娘？” 蓝笑儿闻声给身后的小蝶说了一句，小蝶上前把三块金元宝放进老鸨的手中说：“王mama，我们蓝公子想见见杜烟儿姑娘。” 老鸨看着手中的三块黄灿灿的金元宝，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直线，奉承而讨好的说：“都知道，杜烟儿姑娘是不见客的。” 蓝笑儿朝身后挥了下手，小蝶上前又拿出两块金元宝放进老鸨的手中说：“请王mama去问问杜烟儿姑娘，就说蓝笑公子求见，望杜烟儿姑娘见上一面，如若还是不行，这些元宝就当是给你零花用。” 老鸨两眼放光直盯着五块黄灿灿的金元宝，随手把金元宝放进了衣内，献媚的说：“好的，蓝公子稍等。” 老鸨快步走上二楼，半响后走下楼说：“蓝公子请。” 老鸨迎着蓝笑儿走上二楼雅间，穿过走廊，走下台阶，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一片树林迎面而来。穿过树林，极为隐秘的院落出现，只见正红朱漆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嫣妍阁’。 缓步上楼，来到二楼，在最里处的一房间处停住，老鸨说：“杜烟儿姑娘，蓝公子带到。” 屋内一女柔声响起：“王mama，领蓝公子进来吧。” 老鸨闻声推门而入，只见杜烟儿起身迎蓝笑儿。 蓝笑儿笑着同杜烟儿一起在桌前坐下，小蝶小翠站在蓝笑儿身后两旁，老鸨笑看着她们关门而出。 只见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床幔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看着这般豪华的装饰，心中不禁猜想杜烟儿到底是何人？！ 蓝笑儿看着她妩媚的面容，不禁赞道：“嫣然一笑百花迟，一笑嫣然醉倾城。潇湘烟雨剪不断，沉鱼落雁惹人恋。” 杜烟儿掩嘴笑道：“蓝公子抬爱了，请尝尝这酒。”遂举起桌上的酒杯笑看着我。 蓝笑儿举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静默了半晌后，说：“好酒。” 杜烟儿笑答：“蓝公子，这是亲手酿的桃花酒。” 蓝笑儿闻声扯嘴皮笑rou不笑的念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杜烟儿轻柔而又怜惜的说：“好诗，不知蓝公子思念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