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到象山

    秦商抱着她，走进了浴室。

    他弯下腰，将她放进浴缸里，然后打开旁边的花洒。

    “哗啦啦……”

    水从里面流了出来，周围安静极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浴室里只有水的声音。秦商就这样拿着花洒，将她开始从头到脚，连带着身上被撕碎的礼服，淋了个遍。

    沈初夏抬起头，秦商正好站在灯光下，他的五官被落下来的光影分割得斑驳破碎。沈初夏看不见的他的眼神，只能看到那条抿成直线的嘴角，以及绷紧的下巴。

    沈初夏知道他在生气，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她伸出手，按在他拿着花洒的手，掌心下的身体，微微僵硬。

    “我来。”

    沈初夏从他的手中抽出花洒，然后放在头顶，任由水从里面洒落下来，淋在她的身上。

    可即便这样，她的视线也没有离开过秦商。

    突然，秦商动了下，走出了那片光影，沈初夏从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看到了压抑地愤怒和……嫌弃。

    没错，是嫌弃。

    当她确定这一点的时候，浑身一僵，握着花洒的手指，微微泛白。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很难察觉的受伤和黯淡，原本举在头顶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花洒里的水直接流进了浴缸里，沈初夏慢慢地埋下头。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秦商朝前跨了一步，抓住她的肩膀……

    接下来的事情，沈初夏在被秦商抱进浴室的时候，就该知道，或许更早，在他刚露出一点愤怒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今晚是逃不掉的。可是，当他真正发生的时候，沈初夏的心里又生出几分愤怒和不甘……

    既然嫌弃，为什么还要靠近？

    于是，这变成了一场相互较劲，相互折磨的。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沈初夏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或许是经过刚才那场发’泄，秦商眼睛里的阴霾已经消失了不少。事后，他竟然好心地替她清理身上的痕迹。

    随后，他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抱着她走出了浴室。

    秦商将她放在床上，想要从另一边上来。这时，沈初夏却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动作顿了下，朝她看去。

    沈初夏抿了抿嘴，细声道：“我想回去。”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恳求。

    秦商眯了眯眼睛，然后转身走到旁边，拿出包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沈初夏注意到秦商今晚带的包是公文包，还有他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只有他参加正式会议的时候，才会穿得上……也就是说，秦商很有可能是刚下飞机，连家都没有回，就急急忙忙赶到这里。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晦涩不明。

    等秦商打完电话，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沈初夏这个样子。

    他抿了下嘴角，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大约过了十分钟，有助理过来，替他们送来了干净的衣服。

    这时，沈初夏才知道秦商刚才的电话，是做什么用的。

    ……

    回到象山别墅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秦商却没有睡觉，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沈初夏本想说点什么，或是感谢，或是道歉，可那扇冰冷的木门却在她面前被人关上。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主卧走去。

    沈初夏走到浴室，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维生素的瓶子，导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丢进了嘴巴里。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今晚的事，太过荒唐……似乎一不小心，就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