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
河野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思路,他知道自己是错了,但不能承认的,他静静地看着董兆勇,他感觉到自己的话确实不太合适,但他对董兆勇的举动非常不快。在日本,如果一个救了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像奴隶一样臣服,而董兆勇这个表现,明显不把他的话当成唯一的命令,这是对主人“不忠心”的表现。考虑到董兆勇刚刚冒死救了他,他也不好太过发火。 他不温不热地说:“想不到董君还是信不过我的?我是想让杨meimei到我的东北总指挥部里做个翻译,不不,是到满洲政府做个翻译,她这样的人才呆在家里太浪费了。” 杨伊云知道,董兆勇肯定会拒绝河野刚才的话,因为对于中国男人,让媳妇出去应酬是个耻辱的事情,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河野救了他,但那是在他并没有错误的情况下,在对手的规则下进行的,他今天救了河野,应像“关老爷”斩善良为曹*解围一样。这就是中国和日本文化的差距之处。 当时日本人虽然富有,但文化是奴性的文化,日本人信奉的是天皇,在中国推行的是满洲皇帝,所以当时是以武力占领了东北,但文化是落后的,就像一伙人被一个莽撞的大汉所挟持,甚至摆布,暂时不得不委曲一下。这是当时大多数中国人的心态。 杨伊云之所以大声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就是想让董兆勇告诉一下河野,不要以为他可以控制对方。也让董兆勇认清河野对他是个什么看法。两下把话说明,别误会太深。河野虽然对董十分客气,那是日本语言上的,根本从认识上就没有把一个中国武师放在眼里,当着人家的面把媳妇领出去,这是多么不尊重人的事情! “哪里哪里,”董兆勇也觉得自己有些说过了,想把话收一收,“内子刚刚生了病,不方便与司令同行,还望见谅。” 河野显然对董兆勇的表态非常生气,他没有给他任何解释,而是继续用日语和杨伊云交谈。 “在日本陪酒的女人是一种十分高雅的文化,也应该让满洲的人民学习一下。女人应该展示自己,现在许多国家的女人都非常自由。像夫人这种绝色的人物,真是中国的贵宝,宝石怎么能被深埋呢?” “在现在的社会能够平安存活已经是我们的难题,谈什么学习,谈什么展示?!” 河野用日语和杨伊云说:“杨小姐,我是十分愿意和您认识,愿意随时恭候您赏光到我的舍下一叙。您知道有我在身边我任何时候都是安全的。” “就像今天?” “就像今天” 由于日语今天和现在是一个词,所以,杨伊云故意拖长了声音:“早上。”她用眼神示意董兆勇受了伤的手。 河野哑火了。他自己竟然差点被暗算,这事让他气伤胆肺。 “可见现在并不安全,只要人在江湖飘,多大官员都是危险的,何况是我小女子。自然无所奢僭。” “你不想认识一下上层社会的市长、司令?” “司令大人,”杨伊云不能让河野再向前进步,“将军用的是中国武士,而非小女子,现在中国到处是日本武士,是要紧的穷兵黩武,我是个胆小之人,不善叨陪鲤对,最好不要接触打打杀杀的大人们。” “你误会这些日本军人了。”河里似乎找到了新的话题,“我们这些将军可都是学校念书的人,他们都是留洋学生,在欧洲,在德国,意大利学习,他们也都学习过中国文化的。” “学习文化的本身就是文明,杀人不无所谓文化的。军人在战场上杀人,他们就白白学习了文化,那对文化来说,就是一种讽刺。为什么不能用文化的方法感化,而是用武力强迫呢?在中国齐有圣训,楚有诗风,塞外也不乏文采,我国古代有句古训,武可定国一时,方能安邦千载。中国人中文明之帮,安于教化,为什么你们处处杀人抢夺,显示出武力征服呢?”
“我们是来帮助满洲国政府建立王道乐土的,meimei说的征服,这不对。我们刚来的时候经律不太好,但现在我们帮助这里是建立了世界第四大经济体,我们建设了工厂、学校、铁路。” “我听说一位大学教授,只因为按实际讲述中国历史,被警察活活打死了,这是王道精神?” “那些中国警察!我也对他们十分反感,只是我们在这里人数不够,他们办事情总是不能彻悟我们建设王道乐土的宗旨,你说的那个教授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我们狠狠惩罚了那个警察。” “打几个耳光,说几声哈咿?这就是文化精髓吧。” “那能怎么样,‘治国之道,在乎猛宽得中’,他们替我们做事,我们日本也有宽容吗,对了,你们一口气枪毙了十多个人也算宽容?你们只宽容了你们能利用的人。” “您自己感觉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相比如何?” “我们要搞的是大东亚共荣,就是文化的融合,两个融合之后不更好?我们不谈这个问题。我也喜欢中国文化,也会许多中国的诗文,北京大学的王校长称赞我是中国国学大师呢。我们在一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我们不必太多避讳,一起吃饭谈话是很好的事情。” 杨伊云想,河野的文化也就是中国小学生水平,却自己非常自信,敢自称“国学大师”,这北京大学的校长也太不是东西了!不要脸的人到处是,也难怪小日本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这都是让汉jian们给宠的。 跟一文化水平低的人谈文化,那是个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她说:“入乡随俗,我们的乡俗是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否则会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