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得道者多助（十三更）
派出所门口，几辆警车停住，跟陆风一起被带到派出所的还有市场部的副经理刘晓峰。刘晓峰和陆风心情迥异，刘晓峰心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快要“大功告成”，而陆风则平心静气，他只相信邪不压正。 郑青打了好几次陆风的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随后把电话打到了恒成集团里，转接到了市场部，叶子晴接的电话，郑青这才得知陆风被派出所抓了，理由是涉嫌商业偷窃。 “妈的！兄弟们，大哥被冤枉了！我们去派出所！” 办公室里，郑青一呼百应，弟兄们听说了这件事，愤慨难当，跟随郑青赶往派出所，二三十号人分作五辆车，声势甚是浩大。 两个男警察坐在陆风面前，仅仅隔着一张桌子，陆风神色坦然，等待着警察问话。右边的警察低着头提起笔在纸上急速书写着，审讯嫌疑人的常规流程。 左侧的警察严厉的声色道：“你做的事，老老实实交代，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什么都没做。”陆风毫无惧色，语气不紧不慢道，双眼紧盯着警察。 “恒成集团的机密文件被盗发生在前天夜里，当时你在哪里？谁可以证明？” 警察的质问有条不紊的语气，陆风片刻回忆，“我在朋友家，朋友身体不太好，我帮她做按摩。” “哪个朋友？！” “我的秘书，叶子晴。” 满是怀疑的眼神看着陆风，警察稍作停顿，接着道：“你是市场部的经理，文件失窃，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今天早上。” 另一间审讯室里，刘晓峰极尽所能，把脏水往陆风身上泼，口口声声咬定偷窃机密文件的事就是陆风干的。 “警察同志，这是我邮箱里收到的录音，里面有陆风和买家的谈话！”刘晓峰拿出了录音笔，这份精心准备好的“证据”，他复制了十余份，有一份给了邹明达，现在拿了一份到警局，其余的准备向外界媒体公开。 警察没有回话，质疑的眼色，拿起了桌上的录音笔，刘晓峰急迫的语气道：“我早就怀疑陆风手脚不干净了，他整天游手好闲，正事不干，托了关系才来我们市场部当经理，那份文件少说值四五百万，绝对是他偷出去卖掉的！” 录音和刘晓峰做的笔录送到了陆风所在的审讯室里，走进来的警察低声跟审问陆风的警察说了些什么，嘀咕一阵后，坐在陆风对面的警察播放了那只录音笔里的内容，这已是陆风第二次听到这段蹊跷的对话内容了。 “这段录音，你怎么解释？” 陆风闭起了眼睛，浑身疲惫感，叹气道：“里面有个声音很像我，但不是我，不管你们信不信。” “坦白从宽，我劝你放聪明点！”警察厉声道。 木轻语带着集团长期聘请的律师章自为赶到了派出所，表情冰冷的木轻语不顾警察的阻拦，愤怒的眼神看着警察，“陆风在哪里？！” 章自为和木轻语来到了审讯室门口，陆风面露惊异之色，木轻语怎么来了？！ 走进审讯室里，木轻语没有发话，章自为走到两个警察身前，态度强硬，看都懒得看警察一眼，“我是陆风先生的代理律师，章自为。在没有定案之前，我的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请你们出示逮捕令。” 章自为穿着灰色的阿玛尼西装，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偏瘦，短发里看得见几根银丝，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在申城律师圈子里，无人不知其大名。 律师平常就是跟司法系统的相关人员打交道的，甚至比警察还要清楚办案的流程，不论是大小案件，都要按严格的司法程序走。 两个警察满脸惊愕又为难的情绪，他们只是奉命把陆风带回来问话，远没有达到逮捕陆风的程度，换言之，陆风只是有作案嫌疑，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陆风。 陆风看着从未见过的章自为，心中惊愕道：我什么时候请律师了？！很快疑虑便烟消云散，陆风猜想到这是木轻语要帮自己洗清冤屈。 “我们例行询问，你的当事人有犯罪嫌疑。” 警察的回话换来的是章自为的不屑冷笑，章自为用手指轻推金丝眼镜的镜框，轻蔑的眼神看着警察：“我代表我的当事人表示抗议，请你们拿出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确实存在犯罪事实，否则，我们保留控告你们滥用职权的权利。” 章自为的话语起到了十足的威慑效果，两个警察慌张表情凝在脸上，审个嫌疑人还要惹上官司了？！ 警察哑口无言，要论唇齿功夫，他们跟铁齿铜牙巧言善变的章自为绝不在一个层面上。 木轻语和章自为走到审讯室外，章自为慎重的语气对木轻语道：“他这种情况，连拘留的条件都达不到，现在可以带他出去。” “麻烦你了，章律师。” 门外叫嚣声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一些警察已经跑出派出所，拦下了那一群气势汹汹的男子。 走在最前头的郑青不顾警察的阻拦，面带愤怒叫嚷着：“你们警察乱抓人！把我兄弟放了！不要冤枉好人！” 前脚才来一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律师，后脚又出现大批地痞流氓堵在派出所门口，警察们全都惊愕不已，这是惹了哪尊大神？ 郑青也很会把握分寸，带了二三十个兄弟来，不闹事，不跟警察正面起冲突，就静坐在派出所门前，要求派出所放人。警察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无可奈何。 正应验了那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从被带到派出所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木轻语和郑青就闹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领导紧急商议后，把情况跟章自为耐心说明，章自为又是一阵冷笑，瞪着副所长道：“荒唐！你们连最基本的法律都不懂还当警察？！不知道录音内容是不能作为呈堂证据的吗？” 章自为吃的就是法律这碗饭，黑的能说成白的，反之亦然，几句专业性的术语，把警察们弄得晕头转向，人人自危。 别无选择，只能把陆风放了。陆风跟着木轻语和章自为走出了派出所，郑青和弟兄们看到了安然无恙的陆风，兴奋至极。 录完了口供正要离开派出所的刘晓峰得知警察把陆风放了，怒不可遏，冲警察质问道：“他不是犯罪嫌疑人吗？！为什么放了他？！” 陆风并不知晓刘晓峰来到了派出所，更不知道他说了一大堆污蔑自己的话语，要是让陆风知道，说不定把刘晓峰打个半死。 心内百般情绪在翻涌，陆风让郑青带着兄弟们先回去，自己跟木轻语聊聊。 “兄弟们，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我陆风一口饭吃，不会让兄弟们饿着！”陆风提高嗓门，对众兄弟道。 上了木轻语的宝马车，陆风满眼疑惑的看着木轻语，“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你们集团里有我的朋友，知道这个很困难吗？”木轻语淡然脸色回道。 脸上多了些戏谑的笑容，陆风露出狐疑的眼神，“哎呀，你还在我们公司安插了眼线啊？不会是为了监视我吧？” “去你的，别贫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偷了东西？”木轻语莞尔一笑，转而凝重的脸色问道。 陆风连声叹气，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木轻语。木轻语皱眉不语，陆风疑惑道：“那个律师是你请来的？” “我们集团的法律顾问，他跟我爸是朋友，申城律师行业里的这个！”木轻语竖起一根大拇指，言语间透露了章自为的地位之高。 摇头苦笑，陆风心头不由的感慨：都说关系比努力重要，哎，一个律师就把那些警察摆平了。 这一趟“派出所之行”，反倒是让陆风更为冷静了。回到盛世家园，独坐在阳台上，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陆风脑海里片刻空白。 他决定把这件事从头梳理一遍，早上接到电话回到公司，邹明达似乎态度很坚定，认定自己就是窃贼，这是为何？另一点，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如此重要，又是谁偷了那份文件？ 仔细回想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陆风觉得不可能是外部的敌人陷害自己，因为这是公司内部的绝密文件，外人想要获取，难于登天；怀疑的范围一再的缩小，陆风后知后觉，满脸惊愕夹杂着愤怒，会不会是他？！ 凌晨刚过，陆风拨通了郑青的电话，有些事，自己无法出面，需要郑青帮忙。 “老大，你到家了吗？有事啊？” “到了，”陆风沉稳语气道，“你帮我查一个人，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经理，姓名和照片我等一下发给你。” “好，要查他什么？” 陆风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告诉了郑青，而后把刘晓峰的照片发给了他。让郑青暗中去跟踪调查刘晓峰，陆风心下暗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现在那份文件在谁手上？会对公司造成多大损失？这些问题萦绕在陆风脑海，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色蒙蒙亮，陆风做了重大的决定，出了这么大的事，该有了彻底的了断了。 “我要离开恒成集团！”陆风咬牙，表情坚定道。唯一的顾虑，现在事情真相还没有查清，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离开恒成集团，会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做贼心虚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意已决，陆风穿好了衣服从床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