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味道
净世龙珠之中，再次传来姑奶奶的声音：“毛无量，你个没用的老家伙，托付你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若没有留下后招，恐怕我这孙侄女儿今天就要在劫难逃了！” “天灵。我。” “少废话，就用我仅存的这点残魂神念帮助你封印晨曦的诅咒吧！” 姑奶奶对毛老头没有半分好气，也不让老头做任何辩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同时，即将彻底变得浑浊的净世龙珠中射出了最后一道金色的光束，那到金光直接打入到了我的眉心之中。 我只觉得身体一震，一股非常奇妙的，暖洋洋的力量顷刻间流淌遍了我的全身，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非常舒服，非常困，精神也变得无法再集中，虽然我极力地支撑着困意的侵蚀，但是终究还是慢慢地陷入了沉睡之中，不过我的心却非常安定。 黑白无常已经被姑奶奶打退了，现在有毛无量和姑奶奶的神念在，我相信以他们二人的道行，救下我马晨曦一条命，问题应该不大了。 “看来本姑娘这条小命，终究还是保住了，没有死在马家诅咒这无妄之灾中。” 这是我心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后我便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毛无量，我马天灵气数已尽，我能为晨曦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之后的一切，就全部拜托你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为我守护住晨曦，绝对不能让她命丧黄泉，绝对要让她活下去，你很清楚，我们马家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这是我们马家的女人的宿命，所以我真的不希望晨曦小小年纪，就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从此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尤其是晨曦她是。“ “天灵，你放心，我毛无量向你发誓，就算赔上我这条老命，也绝对会保住晨曦一条命！” “哼，你这老命要是能还来我这宝贝孙侄女儿一条命的话，也算值了，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忘记，你这条命，是我马天灵的！” “哎。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你还是耿耿于怀啊！” “耿耿于怀也罢，释然也罢，毛无量，我的大限已至，再见了，虽然我马天灵不会有来生，但是在这最后一刻，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告诉你，因为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马天灵并不后悔此生可以遇到你，若是有来生，我依然希望可以再。” 马天灵的声音一顿，彻底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毛无量那干瘦的身躯剧烈一颤，一行老泪随即滑落：“灵儿，一路走好，若不是因为晨曦，我毛无量情愿与你一同魂飞魄散，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虽然毛老头他心中悲痛无比，但是却并没有影响他施法封印我体内的诅咒力量，要知道，年纪到了他这种地步，道行高深到他这种层次，其实对于生死离别比起普通人要看淡太多太多，活得久，往往悟得多，道行深，往往心若止水。 当我醒来后，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地点依然是我的房间，我猛地睁开了双眼，几乎是从柔软的床上弹坐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周围空荡荡，静悄悄的，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般，但是我心里却很清楚，那晚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种真切感，绝对无法从梦境之中感受得到。 而就在这时，老鬼爷爷正巧轻轻地推门而入，手上中托盘上端着一些我最爱吃的菜肴，不得不说老鬼爷爷对我饮食的偏好把握，有时候甚至超过了我自己，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很多菜肴都是我喜欢吃，但是让我去点菜的话可能我一时半会都想不出来。 看到我呆呆地坐立在床头，老鬼爷爷难得流露出笑容道：“晨曦，醒啦，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你都昏睡了两天两夜了，不好好吃上一顿补补元气可不行。” 我只是下意识地对老鬼爷爷点了点头，脑海之中全是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画面，我不断整理着，慢慢理顺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一把抓住了老鬼爷爷的手臂，用无比沙哑的声音问道：“老鬼爷爷，我姑奶奶她怎么样了？” 老鬼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背对着我沉默了许久，最终好像才下定决心，转身对我道：“晨曦，或许你会很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决定和你说实话，你的姑奶奶。她不会再回来了！” “是。转世投胎去了么？” “她。你也是马家的传人，先不说她本就是马家的女人，就以她当时的情况来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已经。” “住口！不要再说了，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我立刻阻止老鬼爷爷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真的很害怕会听到最坏的情况，更害怕我心中的猜测被老鬼爷爷所证实，懦弱也好，怎样也罢，总之我不想去面对，这样起码我的心中始终可以存留一丝期望，或许这种期望遥遥无期，但是我不在乎，相比之下，我更害怕的是绝望。 老鬼爷爷重重地叹息一声：“晨曦，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骨会垮掉的，为了救你，大家所做的牺牲，你应该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才将你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你要是糟蹋自己，就真的对不起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鬼魂们，对不起你姑奶奶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对不起无量主人为你做的牺牲了！” 被老鬼爷爷这么一说，我的鼻子突然间一酸，眼眸之中满是泪光在打转，喉咙也变得梗咽起来，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活着可以是如此沉重的一件事，也从来没想过，在姑奶奶仙去之后，孤苦无依的我，在不知不觉间，身边已经多出了许许多多疼爱我，珍惜我的人。 我拿过床边的托盘，将整个托盘放在了身前，低下头，默默地大口吞咽着这些食物。 原本的美味佳肴此刻吃在嘴里根本索然无味，但是我却吃出了另外一种味道，没错，就是关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