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险后的大捷
一场计划中的接触战，打成了遭遇战和突围战，这是段婉曦所始料未及的。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争的偶然性在这一场遭遇中再次得到了检验。好在汤军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经受住了这种意外情况的考验，没有偷鸡不成蚀把米。 “弟兄们，停止后撤，回头列阵挑战！”段婉曦在撤退中突然下达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什么？”大家都勒住了马头，瞠目结舌地望着主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姐，我们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敌军重围，不趁此时退到安全所在，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燕无双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燕无双一愣，仍是毫不妥协：“那我们也不能再拿你的生命安全作赌注！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吗？” 段婉曦道：“若是就此罢手，错失良机，那我才是白白吃了这么个大亏！” 胡敬德道：“殿下，让我去杀他个人仰马翻，他们一定会追来的！你先撤吧！” 段婉曦断然道：“不！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们谁也不用去，就这么呆着别动。有我在，不怕他们不追来！听我号令，列阵！” 众人见主帅如此坚决，别无选择，便照着段婉曦的吩咐，一字排开，高傲地面对着跟前百倍于己的敌军。 单廷圭见段婉曦等人返身列阵，一副轻蔑的样子，显然存心挑衅，不禁心下大怒，道：“段婉曦欺人太甚！既然突围出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如此小视我军！若连你这一支小队都收拾不了，我单廷圭枉称‘瓦岗五虎’（单、秦、程、裴、徐）之名！给我追！”枪尖一指，便带着大队人马，朝着段婉曦杀将过来。 段婉曦低声传令胡敬德、燕无双二人，如此如此。二人得令，各率三十骑，分为两股，奋勇迎了上去，很快冲入郑军队伍之中。但他们没有往纵深穿插，而是在郑军阵中绕了个圈子，在中央会合，然后回身杀出。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训，郑军将士都不敢硬挡，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便任由汤军突阵而去。单廷圭更是愤怒，不管不顾地就挥兵掩杀过去。 段婉曦见诱敌得手，率领诸军继续拨马后撤。单廷圭率郑军追出数里，猛然听得四面鼓声、喊杀声大作，战旗林立，无数兵马漫山遍野呐喊着冲杀而来。单廷圭大惊，情知中了埋伏，急忙挥兵撤退时，队伍经过长时间的追击，队形已经散乱。卫孝节、史大奈、桑显和、程名振、秦武通等诸将率领着养精蓄锐已久的数万大军随后掩杀，段婉曦又率胡敬德、燕无双、薛施雨等玄甲骑兵自中路回身反攻，三面夹击。郑军士气连遭打击，如何拦挡得住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当场被杀得人仰马翻，丢盔弃甲。左建威将军燕琪被史大奈一刀砍翻坐下战马，活捉了去。其余败兵惊慌失措之下，乱走乱窜，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单廷圭、陈智略见兵败如山倒，止喝不住，只得集结骑兵和身边尚未溃散的步兵，奋力向**围，能突出去一个算一个。正撤退间，只见前方尘头大起，翟长孙、彭杰、柳月娥、景松四将率领玄甲骑兵，已经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单廷圭大叫道：“弟兄们，我们后退无路，只得决一死战，跟我杀！”带着剩余的两千来将士奋力突围。汤军乱箭齐发，当先射倒百余骑兵。剩余的步兵立足不稳，无法抵挡骑兵冲击，折损大半。冠军大将军陈智略与翟长孙交手数合，无心恋战，待要退走时，当头迎着柳月娥，被她抛出红锦套索，一把搭住，扯下马来生擒。单廷圭纵马舞槊，拼死恶战彭杰、景松二将，精神倍长。彭杰因同瓦岗弟兄的交情，恐坏了义气，不愿苦苦相逼，便向景松使个眼色，放了单廷圭及部下百余亲兵过去了。其余郑军除少数逃回洛阳城外，尽数被歼。 这一仗从辰时打到未时，以汤军大获全胜而告终。战后清点战果，共杀伤敌军二千六百余人，俘虏（含主动缴械投降）冠军大将军陈智略、左建威将军燕琪以下官兵七千，其中有王唯岳赖以起家的江淮排槊兵六千余人。王唯岳派出来追击的万余人马，基本报销。 大胜之后，段婉曦传令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将士，论功行赏。 “今日一战，若非敬德相救，本帅早已命丧单廷圭枪下，伏击之策也要付诸流水。辅机，敬德关键时刻及时护驾，勇猛作战，大败敌军，当记首功。” “是。”升任行军元帅府典签的长孙仪应声记下。 段婉曦取出昨夜给胡敬德准备的一盒黄金，对胡敬德道：“敬德，以你的功劳，本该赏赐更多，但战争时期，不及准备。这些黄金本来是给你压惊赔礼的，你没要。现在我将它作为赏金，再次请你收下。你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胡敬德顿首道：“保护殿下无恙，乃末将本分。岂敢奢望重酬？真正应当酬劳的，是与我们出生入死的一百名玄甲军弟兄。末将想把这些黄金散给众位弟兄，请殿下允准。” 段婉曦道：“我的金子，想赏给谁就赏给谁。你的金子，你想分给谁，就分给谁。” “谢殿下！”胡敬德这才拜受了黄金。 段婉曦又道：“史大奈、柳月娥擒获敌将，燕无双、薛施雨随本帅冲锋陷阵，皆有大功。其余将士，或升或赏，一律从优！” “谢元帅！”打了胜仗立了功的将士们都欢呼雀跃，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