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关门捉贼

    就在方悦追出谷口大约两里地的时候，背后传来“轰隆隆”一阵持续的巨响和后军的喊叫声。【】方悦猛然醒悟，急忙勒住战马，大声问后面的来人：“怎么回事？”

    来人报道：“将军，我们中了埋伏了，谷口被贼兵木石截断，我们的队伍也被从中切为两段！我们中计了！”

    “什么！”方悦正在暴怒之际，又是“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这一次的巨响比上一次持续得更久，还夹在着谷中官军鬼哭狼嚎的挣扎、惨叫之声。方悦大惊，他凭经验很快判断出这是两侧山上埋伏的贼兵在施放滚石。他眼前一黑，完了！

    狭窄的道路上，挤了一路的官兵和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块石头凌空下，几条人命上青天。一阵乱石过后，处于北段谷中的两千官兵抛下七八百具尸体，或在长官的带领下，或群龙无首地人自为战，纷纷往两边的密林里躲避滚石。

    “杀——”林中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早已埋伏待命的虎翼军七旅精锐突然现身，如猛虎下山般杀将出来，一阵猛打猛冲，将晕头转向的骁果军和黑衣人砍杀大半。训练有素的虎翼军发挥出了组织的威力，小组作战，分工合作，号令整齐，上下一心，将被打散了建制、仍然负隅顽抗的官军和乌合之众的黑衣人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在得知谷中出事之后，方悦慌了手脚：“快，回师增援！”

    一名偏将劝阻道：“将军，大军挤在谷中，无法回头，进去也是送死。不如指挥大军，冲出谷口，全力突围，或有希望！”

    方悦厉声问道：“那被截断的后军怎么办？”

    “毒蛇噬腕，壮士断臂！能冲出一个算一个！”

    方悦想想也是，别无他法，只好回头招呼众军：“大家抱成一团，只管向前冲杀出去！杀呀——”冲在最前面还没有受到攻击和围堵的官军还有四五百人，在方悦的率领下，拼死向前冲去。

    突然，几条碗口粗的绊马索破土而出，横在了他们脚下。几十名急速奔跑的骑兵在惯性作用下纷纷向前扑倒。后面的人马收拢不及，幸运的从他们身上践踏而过，向前冲出，更多的人则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前面倒下的战友绊倒在地，大队乱成一团。

    方悦和偏将马快，没让绊马索给绊着，可是听到后面的惨叫声，就知道又着了对方的道。就在他们回马的时候，方悦感到一阵胸口剧痛，仿佛一根烧红的铁棍穿过了自己的前胸后背。“将军——”偏将惨叫一声，一支狼牙箭已经洞穿了主将，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了。

    然而这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将士们尚未从失去主将的惊慌中回过神来，一阵密集的箭雨已经接踵而至，又是上百名骑兵中箭倒地。“杀——”两边埋伏的虎翼军第五旅将士从两边的山坡上树林里冲杀出来，正前方，段婉曦、吴信二人也率领随后增援的两千虎翼军当先杀至，将偏将以下三百多骁果和黑衣人团团包围。在虎翼军的簇拥下，段婉曦手握宝剑，腰悬弓矢，厉声喝道：“段婉曦在此，不降者，死！”

    突然间被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骁果军和黑衣人们纵然骁勇善战，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于拼死反击。

    人群中，一个瘦高个的人影凌空而起，他不是冲向虎翼军，而是冲向包围圈外。接着，虎翼军人群中的一条黑影也腾身而起，紧追不舍，正是燕无双。

    面对战友们的死尸，包围圈中的敌人们已经丧失了抵抗下去，拼死求生的勇气，不知谁是带了个头，一个接一个，继而是成队成队地放下了武器。最后只剩下那个偏将，手握横刀，直挺挺地站立着。

    “你叫什么名字？”

    “王山槐。”

    “誓死不降，你这种勇气和忠诚，我段婉曦佩服。

    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是这个朝廷辜负了你。别再为他们卖命了。”

    “你想要我用背叛来换取自己的苟活吗？”

    “不。你走吧。我尊重你这样的军人。来人，让道放行！”

    王山槐道：“多谢了。”说着把手中的刀往颈上一横，自刎而亡。

    段婉曦看着王山槐倒下的身躯，翻身下马，郑重地走到他身前，为他合上了双眼，默哀片刻，然后回头对身边的将士说：“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当年文帝先皇为什么能够在短短二十多年时间里，一统宇内，继而威服四海，创立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可惜了……”遂下令厚葬王山槐，然后带兵押着降卒，返身回到谷中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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