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夜惊魂
听完燕无双陈述，杜君雁闭目思索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她问燕无双，“你可知道，为何每到一处，都有官府与**中人前来追杀？” 燕无双狐疑地摇了摇头。杜君雁道：“幕后主使之人并非要取你性命，而是驱你到此，因此派了高手跟踪，每到一处，便会将你的行踪散播出去。到此处也不例外。” 燕无双一凛，尚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旁听的薛雨晴已经颤声道：“jiejie，你是说，追杀她的人随后便会到来？那方才我们杀的……” 杜君雁未及回答，只听得外头段婉曦低声吹了个口哨，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女知道有情况，熄了灯火，凝神提防。段婉曦握着刀抢到窗边看时，来人约有十四五个，身着官府公服，还有人七嘴八舌道：“这里有死尸！”“里面也有一具！‘“院门没关，莫非杜姑娘遭遇不测？”“快进去看看！”一起抢进了院中。 杜君雁走到前厅，隔门叫道：“何处公差？到此做甚？” 领头的公差听得杜君雁的声音，惊喜道：“姑娘无恙便好。小人是临汾郡衙差，奉刘使君之命前来请姑娘移驾。适才见门外有死尸，院门敞开，弟兄们恐有不测，因此叫了出来。” 杜君雁沉吟片刻，叫道：“既是临汾公人，请进屋说话。”让段婉曦开了门，将来人迎入。 领头的公差进门，见段婉曦在，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段氏二小姐也在。卑职王绍，见过二位姑娘。” “公人瞧着面生，是新来的罢？” 王绍道：“正是。上个月由绛郡调任而来，出任衙门捕头。”顿了顿，问道，“门外两具尸首，可是方才有歹人行刺？” 杜君雁道：“两个毛贼而已，已被二小姐杀死。” 王绍道：“天幸姑娘无恙，否则卑职等难辞其咎。” 杜君雁问道：“依公人之意，莫非与连环凶杀案有关？” 王绍道：“卑职不知。但如今凶案频发，一切皆有可能。刘使君正为此事担忧姑娘遭遇不测，特命小人接送姑娘前往郡中，加以保护。”说罢呈上刘弘毅的信件。杜君雁接过看了一下，点了点头，问道：“刘使君之意，要我连夜动身？” 王绍道：“正是。山下已备好马车，请姑娘即刻移驾。” “段二小姐也一并前往么？” 王绍想了想，道：“二小姐若无要事，便请同行，多个人保护，更为稳当。” 杜君雁道：“如此，请公人外头稍候，待我收拾几件行装便去。” “姑娘请便。”王绍行了个礼，退出门外等候。 杜君雁与段婉曦返回卧室，问燕无双道：“我能相信你么？”燕无双点了点头。 杜君雁如释重负，四人凑到一起，杜君雁低声说了几句，各自准备。 片刻之后，杜君雁身披黑斗篷，头戴风帽，面蒙黑幕，与段婉曦走出门外，关门上锁，同王绍等人走到山下。几名公差簇拥着一辆马车静静候着。王绍上前打开车门，请二女坐进。然后一挥手，众人一起上马，车轮挫地，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一路飞奔，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王绍突然勒马，马车停止了前进。两旁的树枝上，二十多名黑衣杀手手持长矛飞身而下，与公差们一起，将马车团团围住。王绍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举起右手用力一挥， 二十几条长矛从不同方位刺入车中。 奇怪的是，车内竟然没有任何声响。围在车旁的杀手们都是始料未及，尚未想到出了什么状况，“砰”的一声，车厢四散崩裂，碎片如雨点般打向他们。杀手和公差们急忙挥舞各自的兵器挡格自保。眼花缭乱之中，两条人影同时翻跃而起，寒光耀眼，霎那间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半圆弧线。伴随着一阵惨叫，弧线消失，包括王绍在内的二十八名杀手和“公差”尸横就地。不用说，能干下这等杰作的两个女子，便是段婉曦与乔装杜君雁的“冷血寒鹰”燕无双。 两个女子各执刀剑立在车边，冷冷地望着地上还剩余的九个杀手。他们虽然没被这恐怖的杀招一击毙命，却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逃去。段婉曦大喝一声：“哪里走！”纵身赶上，劲贯刀锋，又是一刀横着划出，三名杀手背部中刀，扑地而亡。段婉曦落在其他六人身前，拦住去路。六名杀手齐声大叫，各挺刀矛扑上来。段婉曦横刀一摆，猱身迎上，身影在六人之间往来穿梭，嚓嚓几刀过后，剩余的六人也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段婉曦收刀正要往回走，猛然觉得背后冷风嗖嗖，条件反射般地向左跃开，回身戒备。只听得“铛铛”几声撞击，十几枚暗器掉落在地上。原来是燕无双发暗器相助，将对手袭来的暗器一一打落。 燕无双一声长啸，朝着前方一颗大树朗声道：“燕无双在此！你一路跟踪，便是要在此取我性命，又何必躲躲藏藏？” “哈哈哈哈……”一个紫袍蒙面人手持长剑，自树上跃下，飞奔到了二女面前，狞笑道，“‘冷血寒鹰’名不虚传，片刻之间连杀我三十七名弟兄，还识破我的圈套！是杜君雁教你的罢？” 燕无双冷然道：“是又如何？此等jian计，谅你也想不出来！你若不想背着黑锅去见阎王，便将幕后主使之人告诉我。否则，就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紫袍人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如今身负重伤，杀得了我么？” 燕无双若无其事地一笑，问道：“你现在距我几步？” 紫袍人一愣：“什么几步？” 燕无双道：“我只道你对我了如指掌，却连我成名绝技都不识得。今日你只能做个糊涂鬼了！” 紫袍人笑道：“‘冷血寒鹰’成名绝技‘十步杀’，我岂能不……”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脸色大变。十步杀？现在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虽说打定了燕无双身上有伤，实力大损，但她拼尽全力若使出这招绝学，自己不死也得重伤。何况旁边还有个段婉曦，武功也不弱，自己帮手已经死光，寡不敌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紫袍人打定主意，突然撒出一把飞镖，又拔剑唰唰三下快攻，逼得燕无双、段婉曦后退数步，猱身便退，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望着紫袍人远去的背影，段婉曦哼了声，道：“若非要留活口挖出真凶，他早已跟那些同伙作伴去了！” 燕无双摇了摇头，道：“你以为那么容易么？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十步杀’未必便化解不了。何况我身上带伤，方才又用力过猛，根本无力使用。” 提到伤口，段婉曦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月光下看燕无双时，昨夜治完伤刚有些血色脸又变得苍白起来，一滴一滴的鲜血正顺着手臂向下滴落，知道伤情复发，连忙掏出药来要给她敷上。燕无双挥手止住，自行在地上打坐运功，调息静养。段婉曦知道她不用帮忙，便在身边照看着，以防那人去而复返，再施偷袭。 不一会儿，杜君雁和薛雨晴随后到来。段婉曦当即迎上去，对杜君雁道：“君雁姐妙算如神，一干杀手已全部就歼，只有那跟踪之人脱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杜君雁道：“如今宇文老贼的黑手已伸向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兵分两路，你与雨儿先行入京，找玄成求助，伺机与大小姐一家取得联络。我与无双先到临汾、洛阳一行，二十日内必到京城与你二人相会。”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交给段婉曦，“到京城后，按此中计划行事，可拖延时间，等候我二人前来，与那jian贼算个总账。你们切记凡事谋定而后动，切不可急躁莽撞。” “小妹记住了。”段婉曦接过锦囊，与薛雨晴一同握住杜君雁的手，“jiejie保重，小妹在京等候你们到来！” 杜君雁道：“你们也是，千万照顾好自己。我们京城相会！” 段婉曦与薛雨晴依依不舍地与杜君雁握手惜别，双双上马离去。 燕无双调息完毕，伤势稳定，站了起来，望着二女远去的背影，感慨地对杜君雁道：“你们并非亲生姐妹，却相互关照，情同手足。我空有一身本领，却仇杀度日，无缘享受人间亲情，真羡慕你们。” 杜君雁转过来看着燕无双，笑道：“想要得到人间真情，那有何难？经此一番患难，我们早已将你视为自家姐妹。待度过难关之后，我便提议，大家义结金兰如何？” 燕无双惊喜地点点头：“无双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