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7章 活人止步:黑暗来袭【17】
我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的,当时他的行为在我看来,就像再次被厉鬼附身。惊讶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看他慢慢放下水杯,慢慢回头告诉我,这样以后发生什么事他就能和我一起应对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不是鬼附身,而是真的想要这么做。 一时间,我xiele气。虽然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感动,但他不理智的做法,还是令我震惊。而且后来我还发现他用来记录资料的本子,出现了与他不同的笔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彤彤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本不该想到这些事。但每一次回忆起在三泉镇生活的画面就会发现,危机来临的时刻,他带着我一起逃脱。我根本不曾追忆过的细节,都是他与我手牵手,共同走过。 如今回想起来,我在他怀里哭过,被他轻抚着安慰过。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走进我生命里,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也成为我后来愿意活着的最大原因。 但现在看来,机会渺茫。 我已经被三泉镇所困,他却被我拖累着深陷其中。 8月14日,雨后的第七周。那天早上我刚刚躺下休息,做了一个令我十分恐惧的梦。 在梦中,我看见李思已经死了,他就躺在周君博形容的地下隧道里,全身被污水泡着,散发着恶臭。 哭着醒来之后,我冷得浑身发抖,那时周君博不在屋内,我想他应该是去收集物品去了。 这已经是第42天,距离周君博所说的一个轮回,只差最后7天。每天出现的物品越来越多,不用细数,也知道是42件,分别属于42名不同失踪者。 我当时以为周君博就是去做这件事了,但偏眸一看,用来装放失踪者物品的大纸箱就放在屋内墙角,里面已经堆满,只是收集好所有东西的周君博并不在屋内。 他会到哪儿去呢? 我带着疑问出门找他,清晨的风很凉,尤其是三泉镇的空气,时时刻刻仿佛混着水。 我发现周君博就在游乐园入口的位置,坐在铺满灰尘的花坛上,背对着我,拿着一个本子正在写写画画,口中喃喃自语,看上去就像中了邪。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放下了笔,搁在手中的本子上。意外的发现,不过片刻,那支明明已经放下的笔再次立了起来,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缓缓在本子上写字……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但后来,慢慢就懂了。 虽然这番场景看起来很可怕,不过周君博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我也没有感到畏惧,只是好奇他究竟在做什么…… 仔细回想,那时他说了这样几句话。 ‘一家三口死在这里?谁杀的?’ ‘如果是这样,他妻子为什么要针对已婚女性?不让错误重蹈覆辙,还是想让所有已婚女人和她一样,感同身受?’ ‘我知道这里怨气很重,但照你的说法,它们不是疯狂,而是毫无理智。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尚且不会有结果,何况它们是鬼……’ ‘我们现在还没有见到那孩子。’ ‘嗯,我也知道情况会越来越恐怖。先是女鬼,后是她丈夫,接下来,它们的孩子……你见过那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你们就躲起来,最近不要出来了。’ ‘听话。就算没办法,爸爸也会想办法保护她,回去吧。’ 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听到周君博说出这番话,也知道他是在和周彤交流。可当我走到他身边时,周君博已经快速将手中笔记本收了起来,周围有一阵风刮过,像是有人从身旁跑走。我紧张的看着他,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问他,‘有办法和李思交流吗?’ 我想过,如果可以和李思交流,李思应该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周君博那时用了什么办法与周彤取得了联系,我以为是请笔仙,但事实证明并没有那么复杂。可李思…… 当周君博将纸和笔交到我手上时,并没有丝毫反应,我只能通过周彤留下的那些字判断,她和周君博说了什么。 从4月到8月,孩子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4个月的时间。我就算再愚钝,也想到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 尽管不愿接受,但周彤留下的讯息已经突显一切。通过她留下的字迹可以知道,他们被困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隧道,周围有水、很潮湿,就像我在噩梦中看到的那样,四周充满了恶臭。 但周彤没有提到他们已经死亡,也没有提到他们的尸体,只是告诉周君博,他们在两个月前、也就是我们来到三泉镇之前,已经可以离开底下隧道在三泉镇内活动。 周君博问过她,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不过周彤是个体贴的孩子,在字里行间从未透露过此事,只是告诉周君博,他们在三泉镇内看到的三个厉鬼,一家三口的亡灵徘徊在这片土地上,时不时的,还会有另外一对夫妻鬼来折磨他们。 周君博说,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个道理。三泉镇的厉鬼是一家三口,但它们同样害怕另一对夫妻鬼,像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两家交怨。 如果不是我追问,或许他连这件事也不愿告诉我。可到了雨后第42天,有些话,他已不得不说。 ‘彤彤说,三泉镇的情况已经存在许多年。还记得上一周救我们的那群鬼吗?彤彤说它们都是善灵,是埋葬在寂山那些死者的亡灵。’ 曾经我去过寂山,知道寂山山上有不少坟包,但说起寂山那些坟包的历史,却有些来头。 周君博说,‘那些人不是死在三泉镇厉鬼手上,死后化作善灵也不会害怕它们。但三泉镇本地的亡灵不同,它们大多数身前死于厉鬼之手,即便死后沦为冤魂,对它们也会心生畏惧。’ ‘那么令它们惧怕的夫妻鬼又是怎么回事?三泉镇的厉鬼这么厉害,为什么会害怕这对夫妻鬼?’ ‘可能是这对夫妻杀了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孩子……’ 周君博也说不清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彤彤没有告诉他。时至今日,我也不明白其中缘故,大致知道三泉镇有一家三口的冤魂作祟,他们在很早以前就杀了许多人,但后来有人用三泉阵法封印了他们的亡灵,直到三泉镇开发破坏封印之后,才又一次引来大肆杀戮。而关于夫妻鬼,彤彤告诉周君博,它们并不是时常出现。但若是它们出现,即便是寂山那群不怕三泉镇邪灵的善灵也不敢现身,届时三泉镇会出现一种百鬼避行的恐怖之态,很有可能我和周君博也会遭遇巨大危险。 而在周彤留下的讯息中,大部分是提醒周君博堤防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这种情况何时出现,但后来推断之后发现,每年四月清明前后,应该就是那对夫妻鬼会在三泉镇现身的时机。 明白这些道理后,七日循环变得不再可怕,被游魂包围、监视也不再可怕。8月14日那天晚上,周君博甚至去买了几瓶酒邀我一同守夜,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再次出现他被男鬼附身的情况,但周君博却告诉我,彤彤告诉他晚上或许鬼童会出现,如果鬼童出现,男鬼通常不会附身。 ‘彤彤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我心里有着疑问,周君博却笑,边喝啤酒边说,故作轻松,‘她那个性格……和三泉镇的鬼混熟了,谁的事,她都打听。’ 我想若是在以前,在孩子们没有失踪以前,李思若是告诉我,他最近和一群鬼在做朋友,我一定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或是担心他的安全。可那时候,周君博和我说起彤彤交了一群鬼友的时候,我们都笑了,笑得像孩子们真的交到了好朋友一样开心。 后来周君博又同我说起了一些事,比如最早的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比如那对夫妻鬼似乎来自寂山。寂山山顶上有个寺庙,庙中好像有些东西和夫妻鬼有关。 他说这些情况都是彤彤告诉他的,问我明天一早要不要随他去寂山看看。我当时就答应了,恨不得立即就去。 周君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答应了我的提议,放下酒罐对我说,‘嗯,应该立即去。如果三泉镇的邪灵真的怕了夫妻鬼,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以牙还牙,借夫妻鬼之手对付它们!’ 实然,周君博的说法不错,但我们忽略了一件事。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请仙游戏就是这个道理。而找夫妻鬼相助也会遇上同样的麻烦,因为它们,的的确确是比三泉镇一家三口邪灵还要可怕的鬼。 那天晚上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和之前经历的各种袭击相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才是这场恐怖之旅的真正开始。 我记得离开苹果屋不久,周君博就陪着我走到了停车场。我心想,他喝了酒,要不我来开车吧,周君博也没有拒绝。 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刚刚坐进去没多久,在我发动汽车之前,周君博就突然对我说,‘今晚真安静。’ 他那时说话的语气很古怪,我很担心他再次被鬼附身,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件事,偏眸冲我缓缓一笑,‘我没事,只是……’ 顿了顿,他眉头一皱,表情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我没有再怀疑他被鬼附身的情况,只是听他犹豫着说,‘你还记得上周的情况吗?雨后的七日循环开始之后,每次我都会比你见到更多一些的情况,就是彤彤他们……看到一些游魂……’ 他慢慢跟我解释,语速也变得缓慢,‘今晚,它们都没有出现……’ 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如同周君博所言,若是其他游魂在三泉镇徘徊,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情况相对安全。可若是它们全在同一时间躲了起来,便意味着我们或许即将遇上大麻烦。 我明白他的意思,当时就变得有些紧张。但既然做好了去寂山调查的打算,我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后来发动轿车没多久,我便朝着寂山的方向行驶,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虽然道路两旁的情况看起来很正常,有树、有村镇,像是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地方。可半小时之后,我们明明应该到达寂山,可看起来,就像是刚离开三泉镇不久,距离寂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吱的一声,身后近处像是有人在冷笑。 通过镜子一看,我一下就惊住了。 周君博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起身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同我一同掌控方向盘。我想他也看到了,那个总是在我眼前出现的红衣厉鬼,当时就坐在车后座。一头黑发顺着脑袋垂落,在我透过镜子看向她时,她慢慢抬起了头,露出半边侧脸,用阴冷布满血色的冷眸死死的看着我,如同警告般,不许我们再往寂山前行一步! 我当时不知该怎么办,但周君博却很冷静。 他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车后座的女鬼,沉声对我说,‘我们应该已经到寂山了,继续往前开,入了寂山后,说不定就能摆脱她。’ 对于他的说法,我半信半疑。女鬼发出的阴冷笑声,像是在嘲弄我们的无知。 就在我回神,努力保持冷静的一瞬,坐在车后座的女鬼突然窜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不放,指甲也在一点一点的收紧!周君博想也不想就朝她看去,不知做了什么,只是一个回头的动作,那女鬼便消失无踪,出现在我眼前的场景立即变成了寂山山底的公路,情况变化令我措手不及! 后来,我停了车,缓缓呼吸了一下,周君博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检查我脖子上的情况。 之前被女鬼掐过的地方,依旧留有黑色的痕迹,那时新伤覆在旧伤上,镜子中的脖子被一道道手指印覆盖,看上去异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