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0.9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老板想好了把钱支到我的账户即可。”尚小寒不打算在这里扯皮,背着背包穿过几个少年出门,中途有人想撞他一膀子,被他灵巧地闪开。 一出大门,他就开始给齐镜声发消息,他确定自己没得罪过这群人,刚才黎丰说了曹家的少爷,那只能是声哥那边的事情。 要是一年前,他不会这么平静地离开,怎么也要呛几句声,但是这一年他跟着齐镜声学的东西那么多,第一条要牢记的是遇倒事情不能冲动。 齐镜声教导他不要冲动是为了保护他不要受伤,尚小寒自己牢记不能冲动是因为,他已经受了齐镜声的庇护,不能总给别人惹麻烦。 麒麟星座几个著名的家族,齐曹严,是曹家的 “声哥,你认识这几个人吗据说姓曹。”附带终端机录影截图。 齐镜声等了半天尚小寒的消息,半闭着眼睛快睡过去了,小九比他更先看到信息内容,“呦,曹家的二傻子,这背景是小寒练功的道场。” 齐镜声眯着眼睛扫了一下信息的内容,猛然坐起来,“他们去天一道场做什么” “找黎丰先生,要我让出课时。”尚小寒左右打量着环境,他走在主街上,可是正当夏天的午后,外面太热了,几乎没什么人。 “没有起冲突吧”齐镜声开始换衣服穿鞋。 “没有,我让道场老板赔偿我违约金和退还没上的课时费用,很简单就答应他们了。”没有课上也没什么,他觉得黎丰对格斗某些技术的理解还不如声哥。 “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等我去找你。”齐镜声拎个背包边往澄心馆外走边呼叫司机。 曹振海一年前敢堵齐家的族长长子,面对尚小寒这样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只会更加无所顾忌。 “我就在道馆附近的经十路主街上,干脆进店里好了。”尚小寒左右看看,找了家茶座进去要一份点心坐下等齐镜声。 结果他就进错了地方,这家茶座刚好是曹振海某个喽啰家里的产业。 齐镜声出了慎园把司机赶开换自己开车,飞速向尚小寒的位置赶过去。 如果换了别的世家孩子有矛盾,他根本不会这么着急,关键是那个人是曹振海。 在圈子里,这小子是个公认的神经病。脑回路与整个阶层和他受到的教育都不在一个次元。 比如他跟齐镜声对上,仅仅是因为齐镜声从长相到成绩处处比他好,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他的父亲经常拿来当例子教育他。 说实在的人无完人,谁成长的路上还没被人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家孩子的长处念叨过几次。 父母亲的念叨往往是爱之深责之切,正常人可能也就是烦躁一下见到假想敌的时候冷冷脸,随着年纪的增长,大家好歹在一个星座,家族都有来往,不论私底下怎么竞争,表面上学会了皮笑rou不笑,少年时代的纠结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曹振海不一样,他的短处过于多了。 其他孩子小时候也犯错,犯错了卖卖萌撒撒娇也就过去了。而他不一样,短处太多,甚至没有长一张可人疼的小脸,他的母亲每次念叨完了别人家的孩子,再看一眼自家的,糟心的简直要犯病。 他都长到十二岁了,亲娘还时不时念叨是不是抱错了。 日久天长,曹振海完全长成了个神经病,幼童时期多动症狂躁,长大了约等于半疯子。 出了道馆没走多久,喽啰喜滋滋地跑回来报信儿,“那走狗进了我家的店。” 曹振海一扬眉,“把你家店清空,扣住这小子,我看看齐镜声是不是还躲在家里当老妈子不出门。” 是了,这就是他今天跑出来找尚小寒麻烦的原因。 大家同龄,今年一起参加大学入学面试。齐镜声的绩点在选修方向里头第一,面试成绩理论第三综合第一,顺利地拿到首都综合大学的录取通知。 而曹振海,大概是躁郁症搞得他从来不能集中注意力,绩点都没进入年级前一百,面试一塌糊涂,先生多问了几句他险些暴起,别说首都综合大学那样的顶级名校,险些没学校肯要他。 他爹曹以阁给首都金融大学捐了一个顶级实验室才换得他进去读个简单的企业管理。 麒麟星座最上层,统共就齐曹严三家,家族挺大,每一年同龄的孩子却并不算多,今年齐家曹家各一个儿子,严家两个姑娘都入学。 曹爹捐完钱一打听,齐家的齐镜声不用说,首都综合大学主修管理辅修材料双学位,一等奖学金。 严家的两个姑娘也都进入了首都综合大学,虽然只有一个修业方向,人家的成绩拿出来也是很好看的。 他的儿子简直没法提,一样的起跑线一样的教育,他都忍不住想学媳妇念叨一句,这孩子可能确实不是我曹家的吧 出门提到孩子的话题,他缩的再远,也难免被居心叵测的人凑上来打趣几句,憋屈的多了,回家就要向孩子发泄。 曹振海被念的砸了一屋子东西,气冲冲要找个对手,假想敌齐镜声又被拉出来。 无奈齐镜声窝在家里带孩子,近三个星期竟没出过门的。 喽啰小弟曹星河眼珠一转,献计献策,齐镜声养了个小玩意儿,估计是预备以后重用,所以宝贝的很,我见他带着黎贺来学校里接过人。 曹振海的脑回路,第一反应是,绑了那小家伙,我看看齐镜声出不出来。 尚小寒光荣躺枪 他在茶座里坐的位置安静隐蔽,坐下来就翻开终端机看先生布置的拓展读物,店里乐声悠扬非常安静,以至于他完全没意识到,十多分钟后,整个茶座里就剩他一个客人了。 阳光下亮晶晶的玻璃门上面,镂刻着花纹的木牌翻了个面,上面的花体字是暂停营业。 曹振海带着几个小弟呼啦啦涌进店面,带的门口的铜管风铃叮当作响。 尚小寒骤然抬头,终于发现周围的异样,但是他安静地坐着没动。 跟几个人斗殴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诚然这些人比巷子里的混混厉害,他也不是一年前那个小弱鸡了。 那些人步步逼近的时候,尚小寒指尖一抹,把终端机侧面一个薄薄的装饰扣下来反手贴在桌子旁边的一根雕花立柱上。
齐镜声按小九设计图改装的监控,他浑身上下带着好几个。 曹振海眼里就看到这小子先发现周围没人了,一阵惊愕,但是这惊讶的神情在他脸上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又变得白开水一样淡定。 “我已经同意把课程让给你们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尚小寒微微转过身,整了整领口,把当扣子用的监控也打开。 在自己的地盘上曹振海完全不掩饰脾性,跳上一张桌子坐下,一脚蹬在尚小寒的桌子上,“你那叫让给我分明是趁机敲诈勒索。” 尚小寒可惜地看了看桌面上的一叠点心,转过去打量几眼他的神色,“别绕圈子了,太浪费时间了。你的不会为了课程从道馆跟我到这里,直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这一天所有的戏份都不按预想的走,曹振海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想先动手再说。 曹星河一把按住他,“哥,正事儿要紧。” 曹振海从后腰拔出一把,噌一下弹开,用刀面的反光扫了一下尚小寒的眼睛,“把齐镜声给我叫来。” “哦,”尚小寒看了看那几个喽啰的站位,“我听黎先生说,你是曹家的少爷吧,那么应该认识齐少爷。你认为他的性格,是我叫就随便出来的吗” 曹振海其实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去年揍了齐镜声一回,发现打完这个自小的假想敌之后天也蓝了草也绿了花也红了,世界都美好了十分。 虽然事后被家里关了一阵子禁闭,但是哪算什么这个家伙就是自己从小到大不幸的根源,只要齐镜声倒霉,他就高兴。 曹星河上前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齐家那小子养你养的上心着呢,花了这么多功夫,就算是条狗,也会很在乎。” “星河老弟,要我说,可不是狗这么简单,啧啧,”一个年纪略大两岁的青年眼神邪肆,“我估么着,这是养的小情人吧” “小情人”曹振海胖脸一抖,鼻孔翕动了下,“哈哈哈哈哈,齐镜声是个被人捅屁股的基佬吗” 尚小寒抿紧嘴唇,“你这样诽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哎呦喂,哈哈,这家伙跟我们律,”那猥琐青年探手想摸一把尚小寒的侧脸,“你是要告我们诽谤造谣还是歧视少数群体呢” “滚开”尚小寒一巴掌把他的手抽开,用了十分力,一下子打的那人嗷嗷叫。 他这一叫一跳,本来就狂躁的曹振海忍不了了,刀尖一转就戳过来,“本事不小,竟然敢先动手” 尚小寒后退一步靠住立柱,脚尖绷紧一下子踢在他手腕上。 这回换曹振海哇哇大叫,“,给我打,打服了拍个照给齐镜声叫他过来旧人” 四个青年应声扑上来,曹星河最小,躲到一旁去拨齐镜声的公开通讯号,“经十路芳庭。”附一张尚小寒被围攻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