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8 入侵驳船监狱 上
“您……找我，先生。”问出口时，老哈克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吴尘轻轻点头。 “我能为您做什么？”老哈克不觉得吴尘想找他的麻烦。因为，吴尘想杀死他，就像捏死只苍蝇一样简单，完全不用亲自出面。 不得不说，能有这个见识，老哈克能活到现在，还是有原因的。 “是这样……”吴尘将想通过他的走私船前往驳船监狱的事，大致说了遍。 “您……完全不用跟我说这些。”老哈克浑身颤栗，用一贯谦卑的语气开口。他明显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正步步迫近。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当然。”吴尘笑着开口：“如你所说，想做到这些，其实很简单。之所以告诉你，是不想你被我利用后，又被人灭口。所以，我的人会扮成你的模样，驾船前往驳船监狱。这在期间，我会提供一个安全屋给你，防备可能发生的风险。” “史岛的摩天楼？”将吴尘的这段话飞快的消化后，老哈克忽然抓住了什么。 “可以。”吴尘欣然点头。老哈克的条件他完全给的起，这没什么。 “先生，我要驾船去。”不知什么原因，老哈克忽然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吴尘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目的就是为了规避风险。既保证不会连累老哈克，也要保证他不会走漏风声。所以，在计划没有完成前，为老哈克提供一个隐秘的安全屋，是出于上述两个方面的考虑。 吴尘是个好人没错，但却绝不是烂好人。保证自己的利益是当然的前提。与此同时，尽可能的不去伤害到其他人，也是他必须考虑的因素。谁叫他想的比别人全面呢？ “先生，我想冒一次险。为我……和一个老熟人。”老哈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无功不受禄。老哈克想通过帮助吴尘完成入侵驳船监狱，来为自己博取一个不一样的后半生。不得不说，吴尘的出现，很可能是他改变悲惨命运的最后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老熟人。”吴尘也在权衡风险。 “一个……老女人。”老哈克出口的瞬间，整个人猛地溢出了一丝人性的温暖。 吴尘顿时就理解了。“好，我答应你。无论结果如何，我会给你和你哪位老熟人，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直到……我们来开人世。”老哈克紧张的补充。 “直到永远。”吴尘坚定的开口。 “好的，先生。”老哈克没有了一丝的顾虑。别人如果跟他说永远，老哈克只会在心里嗤鼻。然而眼前的男人跟他说永远，那就一定是永远。因为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能兑现。 仿佛回到了帮派时光的老哈克，抖擞精神，开始说起一些关于驳船监狱的隐秘：“不瞒您说，先生。每次从进入驳船的那一刻，我都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就仿佛整个人被看穿了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尘心中一动，传音给蛛网夫人：“所以，那位典狱长是拥有读心术的变种人？” “很有可能，主人。”蛛网夫人也同意吴尘的判断：“好在我们没让人假扮！也难怪他敢走私方便面。拥有读心术让他有恃无恐。老哈克根本玩不出花样来。” “那该怎么办？”吴尘有些后悔跟老哈克说这么多了。如果他不知道这个计划的话，也就不会在读心术面前露出破绽。 似乎看出吴尘的担忧。老哈克平静的开口：“先生，只要我想，没有人能读出一个像我这样的老家伙的心声。没有人。” 老哈克坚定的眼神中透着谜一样的自信。 然而吴尘半神级的直觉，却清楚的告诉他，老哈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一个老迈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拥有读心术的强大的变种人面前，不被看穿？ 还是蛛网夫人道出了所有像老哈克这样的纽约客的心声：“生活已经把他碾压的像顽石一样坚硬。”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吴尘，不禁欣然点头：“好的。那一切就拜托老先生了。” “是，先生。”老哈克恭谨的行礼。依旧恪守本分，并没有忘乎所以。吴尘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再强大的自由的生命，也经不住权利的侵蚀和岁月的摧压。 一直静静的矗立在吴尘身后的虾佬，开始一箱箱的往手推车上搬幸运方便面。等方便面全部装船，虾佬就会先一步前往史丹顿岛，获得吴尘承诺的永久庇护。至于这家经营了一辈子的杂货铺，自有人替他妥善处理。无需他的担心。 将所有的方便面装船，吴尘最后提醒老哈克，切记，必须把灵蝶放在一个箱子里。如果方便面被提前拆包的话，灵蝶将不得不提前现身，整个计划将面临失败的风险。 不能提前拆包，老哈克表示完全明白。 老码头在伊斯特河的北岸，赖克斯岛在靠近南岸的河道中，属于河心岛。装完一船方便面的海上彪狗号准时起航，将横跨河道，在子夜前后抵达驳船监狱。 伊斯特河是连接上纽约湾与长岛湾的通航海峡。水路繁忙，船只无数。诸如海上彪狗号这样的渔船，不要太多。再加上老哈克往来于这条繁忙的水道，运送海鲜水产已有数十年，属于那种谁都知道的熟面孔。水上巡警一般不会为难。 这也是典狱长看中他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老哈克也对巡逻艇的线路，自然也了如指掌。轻易也不会往枪口上撞。总能避开巡警，安全抵达驳船监狱。这一次也不列外。见海上彪狗号缓缓抵近，巨型驳船的尾门卷着浪花开启。里面是船坞舱，两侧停靠着许多艘警用橡皮艇。这也是为了追捕和运送罪犯设置的必要安保措施。和登陆舰的坞舱类似，驳船监狱的坞舱也是浸水的，小型船只可以直接驶入。 随着海上彪狗号缓缓驶入，坞舱内的监控设备逐一关闭。船尾门紧跟着闭合。 几个狱警牵着警犬，快速逼近。 双手握了又握舵盘，老哈克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慢慢的，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等突前的一名强壮狱警跳上船舷，猛地拉开驾驶舱门。老哈克已向往常一样，平静的睁开了双眼。 “嗨，老狗，路上怎么样？” “有些颠簸，好在面没有碎。”老哈克笑呵呵的点头。 仔细看了看老哈克的表情，没发现异常的狱警旋即冲同伴吹了个口哨，飞身跳下船去。 牵着警犬绕渔船转了数圈的狱警们，也没有发现。这确实是一船幸运方便面。 “安全！”互相打了个招呼，分布在坞舱上层，负责警戒的持枪狱警，立刻解除战备状态，进入了常规巡逻模式。 “干活了！”预警们解开防水帆布，成箱成箱的往下扔。接不接住无所谓。反正他们是论袋收钱。至于袋子里是什么状况，无所谓。碎了也在袋子里，面终归是不会少的。再说了，连汤带水喝个底净的犯人们，绝不会把高价买来的方便面浪费一丁点。 当然了，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正如老哈克对吴尘说的那样，只要一进驳船，他就感受到了一丝被窥视的紧张。仿佛在看不见的黑暗角落，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习惯性的点起一支烟，老哈克舒服的靠了下来，开始回想先前老相好扶着木灯杆被秃头男从身后用力cao干的情景。 等到了他这个年纪，尤其是还有了他这种经历的底层纽约客，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满足。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所以，当他见到老相好接了个大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替她开心。回想起来，也还是开心。 只有开心。 回忆总是很长。 甚至长到老哈克叼着根烟，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 一船的方便面，全部卸完，也要花一段不短的时间。等睡眼惺忪的老哈克被大力的敲窗声惊醒，正看见狱警那张满是鄙夷和嘲讽的脸：“回去吧，老狗。” “哦，好。”老哈克伸了个拦腰，随手抹去缀在嘴角的口涎，冲窗外的狱警咧嘴一笑。 “快滚吧！”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恶心到的狱警，甩手将钱袋扔进驾驶舱，转身跳下了甲板。 老哈克掂了掂钱袋的重量，乐呵呵的启动渔船，倒退着驶出了驳船监狱…… 目送老渔船安全驶出，预警们也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总归是见不得光啊…… 警犬们围着一堆凌乱的方便面箱四处狂嗅，没发现可疑。话说，想在不大的方便面箱子里做什么手脚，也不是那么容易。 最关键，典狱长似乎有一种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老哈克和他的海上彪狗号，永远也出不去了。所以说，驳船监狱的安全，依赖的并不是那些高科技的电子设备，而是典狱长强大的超能力。 这在狱警中似乎也不是秘密。 收到典狱长的命令，狱警们立刻开始装车，将方便面送进储藏舱室。 随着手推车将堆在甲板上的方便面一车车的运走，监控设备迅速重启，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除了狱警和医生，驳船监狱内的员工多半是囚犯。换句话说，囚犯们有一个自给自足的，非常健全的运转体系。从厨师到洗衣工，全部由囚犯来完成。 管理物资仓库的，也是囚犯。 运来的方便面箱会经由他们之手，搬运存放，并登记在案。 监守自盗？在能够洞穿一切的典狱长大人和无处不在的监控面前，同伴血淋淋的教训，让犯人们学会了管好自己的手脚。将方便面箱原封不动的归仓。清点完毕后，最后一个离开的清洁工随手关闭了电源，并锁好舱门。 灵蝶不在这些方便面箱子里。 因为，她虽然能将身体分子化，却无法隐去自身的重量。所以早在渔船驶入驳船坞舱时，她就悄悄潜入了船底。警犬是嗅不到水中的气味的。而那位具有读心术的典狱长，显然也无法读取连入Ω幕网的灵蝶的心声。甚至在幕网的遮蔽下，他连灵蝶的存在都感应不到。这就好比隐形材料的吸波原理。不反**神力，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的精神回路，他是无法感应到灵蝶的存在的。 而对外界精神力场的无差别吸收，也是吴尘的守护星座——天蝎座的恐怖威能。 分子化的灵蝶，让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失去效果。 凭借记忆中TT40为她整理出的驳船监狱的内部构造，灵蝶成功的潜入了监狱控制室。悄无声息的从墙壁内缓缓冒出，又从背后慢慢靠近，闪电出手，将值班狱警击晕。 然后迅速插入电脑巫师的骇客U盘，很快，监狱内的整个内网都在电脑巫师的控制之下。 远藤苏子熟练的解除掉监控室内设置的电子警报，又通过量子通讯鬼魅的超距作用，告知灵蝶。灵蝶旋即启动了单目镜上的镭射光，在地面上刻录出一个格子的电子网格。将众人逐一传送进来。 “干得漂亮。”吴尘笑着鼓励。 “谢主人夸奖。”灵蝶嫣然一笑。 无需吴尘的命令，电脑巫师已开始搜寻监狱数据库，调取关押犯人的详细资料。并通过骇客U盘内的量子通讯端，远距离传送给白天鹅。由TT40整理归类，锁定了目标。 “主人，狂想曲瑞秋·阿戈西被关押在C4区的加固牢房，我已经标注出了路线。”TT40将信息传送给X小队的每一个人。 “好的，TT40。”留下电脑巫师负责监控，用单目镜扫描完昏迷狱警的形体数据后，灵蝶旋即启动光学伪装，变身成狱警的外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监控室，向C4监区走去。 处理类似事件，人无需太多。再说，在监狱里行走，也没见成群结队的狱警。 灵蝶一人足以。 等TT40传送来更多的狱警的全息形体，吴尘和蜘蛛夫人等人也获得了各自的光学伪装，间隔着走出了监控室。 遇上真正的狱警不要慌，只需用眼神示意即可。对面的人也是这么做的。在TT40强大的实时运算的支持下，保准每个表情都真实自然，和本体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光学伪装的强大，可见一斑。 很快，灵蝶就安全抵达了C4监区。 冲荷枪实弹的守卫轻轻点了点头，灵蝶取出从监控室警卫身上得来的ID，往门禁上轻轻一靠。 监牢的门，却没有应声开启。头戴电磁防护头盔的守卫，下意识的转望灵蝶。 灵蝶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却在暗中戒备。时间分秒流逝，正当她准备给持枪守卫雷霆一击时，通行的绿灯姗姗亮起。 嘟！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包括控制室里的电脑巫师。幸亏她及时赋予了灵蝶那张ID卡片的通行权限，否则真要糟糕了。 门禁缓缓开启的瞬间，持枪守卫立刻关闭了面罩。电磁防护头盔能够最大化的屏幕掉狂想曲的音乐入侵。见灵蝶进入，刚刚松了口气的持枪守卫忽然醒悟：“他没带头盔！” 百密一疏。 因为有幕网的保护，灵蝶无需佩戴防护头盔。而在监控室的警卫，自然也不用戴！于是，她身上的这套光学伪装，显然也就没有了头盔！ 好在，持枪守卫没有窥破灵蝶的真实身份，于是第一反应是赶过去提醒正走进加固牢房的同伴！ “嗨，伙计！你忘了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