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名班主任的风sao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床边窗帘的缝隙正透出些许微光。 那道狭窄的光路笔直地打在了我的被褥上,为这个一片漆黑的房间增添了几分光亮。 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尖锐的指针刚好指在了六点钟的位置上。 虽说这是一台闹钟,可是它响铃的功能我却很少用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记性很差,所以上帝就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 我的生物钟,在正常情况下几乎可以精确到秒,所以就能省去每天清晨都被铃声惊醒这样令人烦躁的情况。 穿上了叠放在地毯上的衣物,我提着一个灰黑色的挎包走出了卧室。 至于我为什么要一直都带着个包,也是出于一些日常生活的需要。 储蓄卡、钥匙、手电筒、铅笔盒,再加上几本待读的文学著作,这些就是我随身携带的一切。 什么,没有钱包? 那是因为我一直把铅笔盒当成钱包来使用吧。 饭卡、钢笔、通校证明、零钱、纸币…… 那些东西全都被我塞在了一起,大多是为了方便考虑。 当我的生活费用完的时候,都会直接拿着储蓄卡到周边的银行取款机处,提取足够任我花费的现金。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张储蓄卡里的余额就好像是无限的一样,或许永远也不会有耗尽的一天。 洗漱过后,我背起挎包离开了这个让我感觉到陌生的家,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纪念日里的那些影像。 虽然在一开始,我的确产生过想要到纪念日那里去找晴安的想法,不过我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显得有些不切实际的奢望。 先不说这里和纪念日离得还算挺远,哪怕我真的决定去那里找她,也有可能会在相遇的时候因为人群的遮挡而没有看到。 更不要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晴安起床的时间…… 而且,这种先绕远路然后再假装恰好碰面的举动未免也太过于刻意了一些。 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好,多余的行为反而会让人生厌。 我摇了摇头,认为自己还是不要过多地干涉晴安为好。 家人……吗 真是一个温柔的词汇。 今后,我在学校里的生活或许会因此而多些趣味。 我回过神来,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通往下方的楼梯上。 虽然这栋公寓的楼层足足有十三楼之多,不过却没有半台电梯布设,所以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必须穿过闪着绿色幽光的楼梯过道。 我不知道建造这座楼房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将楼梯旁边的灯泡弄得发出绿光,但这显然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低俗的恶趣味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自然没有可能会把我吓到,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影响。 也许是因为我起得太早,在下楼的过程中,我连一个邻居也没有碰到。 每一个楼层的房门都紧紧地关闭着,其中有几扇依稀从门缝中透射出些许亮光。 我并没有无故偷窥别人房间的欲望,所以在路过那几扇门户的时候也没有多想。 不过,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将一些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所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想着,想着…… 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昨晚的作业……我连半点都没有碰过! “这下死定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哀叹道。 我们的班主任兼科学老师周春晓是个心宽体胖……不,心窄体胖的胖子。 他在开学的时候曾有过一段挺有意思的发言:“上了初中,你们就应该知道自己来到这所学校的目的。无他,就是读书。想要打架,自便,我不会管,学校自会处分。而对于那些想要谈恋爱的男同学,‘绿’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你们现在养的,呵呵……都是别人的老婆。” 当时傻笑的人很多,神情尴尬的也有。 言辞这么犀利的班主任我还从没有见过…… 自那以后,班里同学对他在私下里的称呼就成了一个不知是褒是贬的“春哥”。 而那段著名的“别人的老婆”,也被收入了由临时班长李浩编写的《春哥语录》。 而后,班规也逐渐出现了,也就是所谓的《春哥法典》…… 第一条:不许上课闲聊。 违纪惩罚:下课之后,在全班同学面前和班主任深情对唱一首《千年等一回》。 第二条:不许上课传纸条。 违纪惩罚:不论男女,给传过纸条的对象写一封字数六百以上并且词语不带重复的情书,于晚自修下课当众朗读,不可抄袭,要求体现出作者的情意深重。 第三条:各科作业必须完成并且上交。 违纪惩罚:由班里长得最“对不起人民群众”的异性同学在身后监督你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至于剩下的那些,我就不再一一举例。 第一条规定的惩罚措施,可以说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羞耻PLAY…… 我已经有过料想,当那个对着春哥那张肥脸唱起《千年等一回》的可怜家伙唱到“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的时候,肯定会有一群人大声起哄道:“是法海!” 而第二条…… 被表白者会一脸憾地表示“抱歉,兄弟,可惜我不捡肥皂”或者“对不起,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终于到了第三条,也就是我可能将要面临的惩罚措施。 那景象太美,我实在无法想像…… 抬头的那一瞬间,也许我会想到徐志摩的那首《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不行,我已经编不下去了…… 等会儿到学校,还是先趁着班主任没来的时候找晴安借作业然后抄好。 不然等到早读开始,就真得准备好GameOver了…… 带着焦急而又期盼的复杂心情,我迈步走出了阴森的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