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藏
“既然龙老想撕破脸，那就对不住他们了——咱们就来个调虎离山。”钱通天眼珠子转了转。 “大叔，你真的要用他们做诱饵？”孙秦文皱了皱眉。 “哼，老子就是看不惯那帮人的作风——再说了，又不杀他们。”钱通天活动了一下肌rou发达的肩膀。 “通天你可要想好，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可就没有补救的余地了，到时候可能会演变成一场玉石匠人和复兴社乃至国民党之间的战争，这样对抗日大计可没有半点好处啊……”刘公明正色道。 “你也别劝我，这都是龙老默许了的——再说了，就算他戴老板想打，难不成还能远征千里，兴师动众地跑到总舵去和我们打？”钱通天摆了摆手。 “据我所知，他们当前的重要任务就是除掉日本人，几乎整个复兴社的特务都在华北活动……就算我们撕破脸皮，他们也是无暇顾及的。”钱通天笑了笑。 “这……好吧，我只能全力协助你了。”刘公明叹了口气。 “秦文，约定的时间可是明日？”钱通天问道。 “是的，明日下午一点。”孙秦文看了一眼密信。 “好，你带上那三个匠人和两个匠师，准时到戏楼里等着。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只需……”钱通天压低了声音。 “还有，别忘了之后的化装。”钱通天挤了挤眼睛。 次日，正午时分。 “跟上！”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一切似乎都暂时归于了平静。 孙秦文身后跟着五个人，都身着不同的衣服。 众人穿行在人流中，孙秦文警惕地注视着街角巡逻的日本兵。 “听说了吗？浅野司令官这几天闭门谢客，连军事会议都不开了！”两个日本兵打着饱嗝从街边为数不多的一家营业的饭馆里走了出来。 “我就说呢，怎么这几天队长不去开会了……”另一个日本兵咗着牙缝说。 “而且啊，我还听说，司令官这次请到了两个中国的玉石专家，这会说不定正在向他们请教呢！”他的同伴说道。 “嘿嘿，先不提这个，你知不知道天香楼新来了两个漂亮中国女人，长得那叫一个……哈哈哈！”另一个日本兵坏笑了起来。 “走吧走吧，看你这副模样——不过，你得请客！”他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日本兵有说有笑地从大街上横穿了过去。 孙秦文看着这两个士兵从自己一众人的鼻子前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我们走。”孙秦文回头示意。 一行人继续向城南走去。 城防司令部，会议大厅。 大厅里原本摆放的会议桌已经撤下，换上了一张结实的方桌。 方桌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十几块赌石。 有的已经开窗，有的只是石皮上做了标记。 房间的另一边，摆放着一个玻璃陈列架。 陈列架上按大小排列着几十个天鹅绒衬里的盒子。 每个盒子里都放置着一块珍稀的玉石。 方桌旁站着三个人。 “石先生，你看……”浅野武夫轻声说。 石撇和郑方山正在端详面前的一块杨梅沙皮石，这块石头约有两个拳头大，石皮上开了一方指甲盖大小的窗口。 石撇用手电筒照了照窗口，从侧面看了看。 一股幽幽的绿光从石皮裂缝处透出。 “从松花和蟒纹看，这块石头应属新坑石。”郑方山看着浅野武夫说道。 “哦？”浅野武夫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不过，就目前来看，水头还是很足的，若是切开，必定是一块上好的糯种。”石撇点了点头。 郑方山拿起身边的一个牛皮小本，打开后在上边写着什么。 “石先生果然厉害，不过这张桌子上放着的都是不足一提的小石头。”浅野武夫微笑着。 “石先生，郑先生，请到这边来。”浅野武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跟着浅野武夫来到大厅另一边的陈列架。 即使隔着玻璃，二人都免不得倒吸一口凉气。 陈列架上几乎摆满了用盒子盛放的玉石。 “黄石玛瑙、天眼翡翠、绛色飘翠玉……等等，那是一块乳脂白玉？”郑方山有些目不暇接。 石撇虽能认出部分玉石的种类，但还有大半的玉石是他无法说出名称的——那些玉石在行道上有一个称呼：稀有种 所谓稀有种，就是在已知玉石中极少发现过的种类，其中少数极为罕有的玉种只在历史上昙花一现过数次。 龙凤胎玉便是玉石稀有种的代表，只不过因为太过稀有和难得，许多人并不认可它仅仅是“稀有种”。 “石先生，我听说你还有一块稀有种？”浅野武夫背着双手，欣赏着自己的藏品。 石撇看了他一眼，向一旁的郑方山使了个眼色，郑方山立刻面露纠结之色。 石撇暗暗叹了口气，向郑方山点点头。 “这块紫花飘翠玉迟早还是你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引起浅野武夫的兴趣，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再伺机带着龙凤胎玉和它一起逃走。”郑方山耳边回响着石撇昨晚的话。 郑方山咬了咬牙，伸手从上衣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白色丝绸包着的东西。 一层一层地打开之后，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种紫花玉出现在了掌中。 整块玉不到鹅卵大小，但通体圆润，水头十足，尤其是玉中心向外散发的绛紫色纹路，夹杂着点点翠绿。 浅野武夫注视着眼前这块玉，良久才抬起头。 “好东西！好东西！”他拍了拍手。 “司令官大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帮我们暂时保管这块玉？”郑方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浅野武夫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立刻放出了光芒。 “可以，可以！我们是好朋友，为好朋友保管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我的荣幸。” 说完，浅野武夫转身从陈列架上取下一个空的盒子，轻轻拂去上边的灰尘，打开之后交给了石撇。 “你们可以把玉石放在这个盒子里，我会交由我的卫队看管，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浅野武夫有些贪婪地微笑着。 “都快成你的东西了，还能有闪失？”石撇腹诽道。 尽管心中百般不舍，但郑方山还是小心地把玉石放进了天鹅绒的垫子里。 “如果二位先生允许，我可以独自观赏这块罕见的宝玉吗？”浅野武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司令先生。”石撇微笑着点头。 浅野武夫似乎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以至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想了一下，转身走到了陈列架的中央。 陈列架中央比较空旷，并没有摆放什么盒子。 唯独有一个铁制的巨大盒子，独自横陈在陈列架最中央，显得与其他陈列品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