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残破记忆的影像
如同触电一般，艾尔的潜意识几乎是尖叫着大喊“危险”，一声声尖叫刺激着艾尔的每一根神经。她嗅到了无比可怕的气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气，这股杀气居然让这条纯血星龙胆寒了。艾尔猛地回头，龙的视力帮助她捕获到了那道死亡的蓝色闪电，和那张再熟悉不过、现在却会要了自己命的脸。 导师、女神棍、孤星教团大主教…一系列称呼、绰号在艾尔脑海中蹦出来，让她更加发蒙。怎么办？跑吗？艾尔不自信自己能够比自己的导师速度更快，即使这几年进步这么大；打的话更是几乎没有胜算，艾卓拉多尔特意提醒她不要和伊兰对抗，即使跑也不要打。艾尔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醒的比往常早，原来是星辰那家伙怕了啊！ “你个该死的叛徒！”艾尔咬了咬牙，点燃星龙的圣洁呼吸。圣器的光芒瞬间暴涨，将伊兰的闪电掩盖住，后者则是面露惊讶，似乎没想到这把武器会重新出现在源地。但在艾尔眼中，她反而看到了贪婪，伊兰恐怕从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想独自占有这把武器了吧？ 这就是人心和人性吗？艾尔想起过去几年和母亲谈起地球上的种种事迹时，母亲总是不屑一顾，她从来没有把低等生物放在眼里过，即使是雅南和长烛这种混血龙种。“人性会是永远的枷锁，束缚着低等生物升格，低等生物潜力无限，却被这可笑的性格缺陷所永远地束缚，成为命运的奴隶。真正的龙族会改变和谱写属于自己的命运。”这段话让艾尔印象深刻，却又觉得母亲没有说完，或是说没有说明白，但现在不是做阅读理解的时候，因为眼前有一个疯子导师想要拼命地杀掉自己。 不能暴露自己！艾尔意识到这一点，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无论结局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 星龙的圣洁呼吸与长鞭摩擦出刺眼的火花，将原本只点着蜡烛的神殿照亮得如同白昼。两者都不约而同地后退，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简直让人窒息，艾尔有自信不被读心，所以根本没有多加掩盖自己的情绪，反倒希望将这几年来对导师的不满发泄出去。 “艾兰丝塔萨。”伊兰抿了抿嘴，像是笑了，但笑意让人脊背发凉。“你比上次见你的时候强壮多了。” 强壮？艾尔知道这是用来形容龙的词汇，无论是雄龙还是雌龙，变得更强壮是唯一提升自己在族群地位的方法，看样子伊兰是真把自己当作另一条龙了。想到这里，艾尔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jiejie曾与导师交过手？那个时候她多少岁？艾卓拉多尔提过伊兰，在她眼里这位星界行者联盟的代理人之一只不过是个强壮点的孩子而已，自己的导师和自己的家族究竟有什么纠葛？ 艾尔没有回答伊兰，只是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让她略微欣慰的是，星辰没在这个时候蛊惑自己。自从奈亚罗姆之后，这个灵体越来越疯狂不羁，同时充满了嗜血的念头，时时刻刻想着杀人，更要命的是还会时常占据自己的身体，艾尔也没找到摆脱她的好办法。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头萌生，艾尔忽然想用伊兰来测试测试自己。 “你疯了啊？”星辰果然站了出来劝阻她。艾尔瞥了眼身边只有自己能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后者正张牙舞爪地站在艾尔面前，表情狰狞。“还不是时候啊！我可不想死！” “闭嘴。”艾尔嘀咕了一声，伊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小动作，果断冲了上来。星辰的幻象如同梦境一样消散，而眼前那一抹白色的光芒正是伊兰白色的长发，和那柄已经从长鞭转换形态的利刃。 星盘。艾尔知道伊兰的武器，和星龙的圣洁呼吸类似，星盘可以随意变换形态，据说就是按照这把龙族圣器仿制的，但威力自然远不如星龙的圣洁呼吸。几个短暂的回合之后，星盘表面就开始涌动起幽蓝色的气流，艾尔知道那是能量不稳定的缘故，刚才的几次撞击很有可能对其内部装置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坏。 但艾尔仍然没有放松，因为她知道星盘的力量远远不止那么一点，不然伊兰也不可能稳稳地坐在大主教的位置上。据说星盘的最终形态就是一个圆盘，这个圆盘却可以模拟一切天体————换句话说，伊兰可以让星盘变为天狼星这种级别的巨恒星，甚至可以将源地都吞噬掉，所以艾尔不敢掉以轻心，但她也不认为伊兰会发疯催发这个模式。 果然，伊兰手一挥，星盘消失在她的皮肤表面。艾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只觉得伊兰的双眼如同激光一样直穿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的一切狡诈和诡计都看透了。大主教笑了，笑意却如同刀锋一般冰冷，艾尔嗅到了一股只有他人会散发的味道————恐惧，现在正从自己的汗腺中散发出来，正如同皮肤表面的冷汗。 “艾尔，你的伪装并不是那么高明啊。”无形的屏障涌动起来，星辰之力摧毁了神殿里所有的电子监控设备。艾尔明白了，导师第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只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而已。伊兰抓住大衣的边缘，随手一扔，露出了只有作战背心的身体，和几乎满手臂的复杂纹身。 不好！快跑！潜意识和星辰几乎同时吼叫道，艾尔的脚仿佛生了根一样。她死死地盯着伊兰手臂的纹身，那是…星龙的证明？无数残破的记忆涌向脑海，自己恍惚间居然站在黑暗的圣堂里，鲜血淋漓地顺着自己的皮肤往下流淌着，微弱的光线通过眼睛大小的窗户照耀进来，将祭坛上****的女孩照亮。 这是…过去的记忆？艾尔只感觉大脑一阵钻心的剧痛，可她能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被像耶稣一样钉在十字架或食人族的祭品一样被摆放在祭坛上。难道是过去几年自己经历过的？是什么时候？被救出奈亚罗姆之后？对啊，那段时间自己的记忆很模糊，自己的家人都做了什么… “正如我一直说的，不要对黑暗的事物抱有太多的好奇心。”伊兰冷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臂，星龙纹身发着幽幽的蓝光。“可惜这一课，你学的不够好，所以补补课还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