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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跟我去巴黎

    第162章跟我去巴黎

    她嘿嘿一笑说:“当时我是想很要一个代理男友,有了他,可以减少本小姐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所以又是我撞在你枪口上了对不对”我没好气地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她呡唇一笑说。

    “真有你的林大小姐。”我道。

    “其实,我知道是你从那俩个色狼手中救了我,我也知道是你开车送我回家的,我是故意装糊涂而已。”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

    “喂”我瞪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还真是个妖女”

    林曦儿笑看着我,哼声说:“今晚给你个特权,看在你心里不好过的份上,你叫我妖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我并不领情,我道:“你还知道什么妖女”

    林曦儿得意地一笑说:“我知道的多了,我知道那次在海云间,也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真被肖德龙那个混蛋给”说着她拉下脸,目光恨恨地瞄着远方。

    她越说我越火,我冲她嚷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要故意找我麻烦妖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啊”

    “你是蛮好欺负的,嘿嘿,”她转脸看着我笑说,“不过,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所以你运气差了些。还有,我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我才能控制你,让你老老实实地听本小姐的话”

    “你内心好阴暗啊你有严重的施虐倾向”我看着她,语气幽幽地说道。

    她哧哧一笑说:“如果本小姐有严重的施虐倾向,那你一定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啊哈哈哈”

    “喂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怒道。

    她笑看着我说:“为什么不一想起你忍辱负重的可怜样儿,我就老想笑哈哈”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说你知道所有的事儿么”

    她想都没想,就说:“是呀,怎么啦”

    我道:“那么说,被肖德龙下药那次,我们在你家楼下的电梯里热吻的事儿,你也记得啰”一想到这里,我心中还是暗自得意了一把。

    她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脸去,低声说:“这个不记得了”

    看她表情,她一定记得。我继续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呢貌似那天夜里,某女表现得非常主动哟”

    “不许再提了”她转脸,飞快地瞟我一眼,旋即又把脸转过去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该轮到我大笑了。

    笑毕,我看住她道:“其实,我们都被肖德龙迷过一次,所以是彼此彼此了。你被迷的那次,是你主动拱进我怀里的,我被迷的那次,是我主动将你扑倒在车头上的”

    “喂”她转脸瞪着我,细眉蹙了起来,“你还提信不信我拿酒瓶子砸你”

    看吧又现原形了野蛮女或许能装一时的淑女,但她永远都不会是淑女

    “砸吧”我挑衅地看着她说,“实不相瞒,本人自幼习武,铁头功、铁布衫、黑沙掌都有练过,头开酒瓶不过是小菜一碟”

    还有少林挤奶手呢,我没说而已。

    她愠怒地盯着我说:“实不相瞒,本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十数年只练佛山无影脚你小心点儿”

    “你敢我家可是三代单纯,我要是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就要借你的腹人工受精代孕”我恶狠狠道。

    “你讨厌”她又气又好笑地瞪我一眼说。

    我们坐在楼顶上,一边喝酒,一边斗嘴皮子。

    那瓶82年拉菲喝到大概一半时,林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转脸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丽人服饰,但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相信你不会非礼李红艳,但是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个时候你在公司上班,我怕你受不了别人对你的议论”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竟然十分真诚。

    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留下来”

    林曦儿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是不想失去我这个逆来顺受的代理男友是吧”我挤兑她道。

    “才不是,”她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我相信你会为丽人服饰做出突出贡献,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是他们所怀疑的那个变态狂的话,如果你要非礼李红艳的话,你肯定早就对我下手了对不对你有那么多次机会”

    我看着她,突然很想笑,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比李红艳漂亮多了对吧如果我是大色狼的话,一定会先非礼你的对吧”

    林曦儿有些扭捏地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李红艳要漂亮多了么”

    我笑而不语。

    她又说:“留下来行么看在我亲自登门请求的份上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去留,你该知道,我是头一回去恳求一个员工留下来呢”

    她说到这里,转脸看着别处,补充说:“因为我相信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笑看着她说,“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她转脸看我说:“什么条件”

    “如果你可以把代理男友的代理二字去掉。”我看着她坏笑道,“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讨厌你”她蹙起细眉,嗔怒地看着我,扬手打我了一下。

    我夸张地惨叫一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今天打了我,也骂了我,看来,你对我是又亲又爱呀这就是亲爱的吧哈哈哈”

    “臭美吧你”她嗔怒地看着我说,“我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所以我像曹cao一样渴慕人才,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笑看着她道:“前两句可不是曹cao写的,他是抄袭的诗经,那两句是表达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思念之情的。你不会是借短歌行来表达诗经里的意思吧你喜欢我就直接说好了嘛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哈哈哈。”

    “喂说完了没”她用力白我一眼说,“谁喜欢你呀滨海市的帅哥多了去了你能排上号么”

    我笑道:“滨海的帅哥是很多,但有才华的帅哥不是很多,有才华又用情专一的帅哥那就只剩下我了”

    “没看出来呀,顾阳,”她觑着我说,“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患者”

    “自恋与自信在某种程度上意思是相同的,就像固执,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执着的意思”我笑道。

    “油嘴滑舌,你一定骗了不少女孩子吧”林曦儿看着我说。

    “你说呢”我道。

    “我猜肯定是的。”她说。

    “那你就错了,”我叹声道,“其实,长这么大,我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是么谁信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信呀”我笑道。

    “那你女朋友呢”她说。

    “做别人老婆去了。”我说。

    “真惨”她说。

    “你还不是一样”我说。

    “什么意思你”她说。

    我说:“不瞒你说,我们俩差不多是同时失恋的。你在redhouse醉酒的那天,应该是你和男友分手的日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法国男友叫lucas卢卡斯。而那天也正好是我前女友向我发出结婚庆典邀请函的日子,因为她第二天就要嫁给别人了”

    林曦儿双手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光,目光有些失神。

    我笑笑道:“所以我头一天上班正好撞在你的枪口上了,那天你的脾气无疑特别坏,在街上跟交警吵架,还冲我一巴士的人打**you的手势,在电梯里踢我裆,在公司打印室冲我河东狮吼,后来我之所以原谅了你,也是出于这层考虑”

    “你忘记她没”她蓦地转脸看我,小声问。

    我把目光投出去,想了想,然后幽幽地说道:“怎么说呢爱上一个人很简单,遇到了,就爱上了,而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在那个人已经走进你心里去了之后怎么说呢要说完全忘记,那是不可能的,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做到。有时候,就像这红葡萄酒,在记忆里会发酵,它们会变得愈发浓醇。我的意思是说爱上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很难。”

    我说这话时,她一直注视着我,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我道:“那你呢你忘记他了吗”

    “跟你一样。”她笑了笑说。

    我道:“不行。你这是个狡猾的回答。”

    她依然没回答,只是痴神地念叨了一句:“思念,就是酒,你明知道它不能解忧,可在你忧伤的时候,你依然会去喝。”

    我想起了那晚她在redhouse买醉时,口中依然念念不忘卢卡斯的名字,我就知道她还没能把曾经的恋人从心底完全放下来。

    我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爱别的男人,不是都在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顾阳,我问你,”她转脸注视我说,“如果你的心里,还被曾经那个人塞得满满的,又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走得进来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是。要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心清空了。就像喝茶一样,你要喝到新泡的茶,你只先倒掉杯子里原有的隔夜茶。”

    林曦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顾阳,你很善于分析问题。”

    “可不一定善于解决问题。”我道。

    她蓦地转脸看我说:“按你刚才的意思,你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想起了夕儿,她的笑脸和倩影浮现在夜空里,被繁星点缀着,被月光烘托着,宛如一位白衣仙子。

    我笑笑道:“这是个秘密”

    “是谁是企划部那个小姑娘么”她抬眼定定地看着我说。

    “你是说邢敏”我道,“不是她,你也说了,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那是谁”她再次问我,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躲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吧”

    “是我认识的人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她,我能告诉她么如果我告诉她,我爱上的女孩就是她jiejie林夕儿,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作出什么反应呢还是先不说的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撅嘴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还不想知道呢”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爱上别人了呢我说笑不行吗”我摸着鼻子,一连讪笑道,“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紧接着我们的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跟前面比起来,林曦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还一脸不悦地连连跟我碰杯。

    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听说我爱上别人了,有点难过,但听到她后面一番话,我明白了,她难过没错,但不是为我爱上别人,而是因为她的前任男友卢卡斯。

    “顾阳,我想飞趟巴黎。”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

    “你要出国”我愣看着她说。

    她呡唇淡淡一笑,点头说:“我想把以前的感情做个了断,我和卢卡斯的爱情开始于巴黎,如果要终止,那就让它也终止在巴黎吧”

    我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身”我道。

    “明天。”她说。

    “明天这么急你订机票了吗”我愣看着她说。

    她点点头说:“订了。你陪我去怎么样”

    “我”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我陪你出国”

    “反正我最近放你假,与其无聊,不如陪我出国散散心。”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一时没回过神来,犹疑着没说话。

    “你不愿意陪我去么”她紧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着她道:“有点突然。我没任何心理准备”

    “这还要心理准备”她看着我,笑笑说,“我们不是移民去法国,也不是私奔去法国,你要什么心理准备”

    我道:“那总先得预订机票吧明天就动身,怎么可能那么快”

    她呡唇朝我一笑说:“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你的机票我已经都预订好了”她看着我笑,似乎在笑我的惊愕反应。

    “你没我身份证,怎么帮我预订机票的”我惊讶地看着她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她笑看着我说,“你的反应总是这么迟钝,”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身份证,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看看,这是谁的身份证”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说:“喂我的身份证怎么又落在你手里了”

    她哎了一声,摇摇头,故作无奈状,笑说:“看来本小姐不提醒你,你这呆瓜是想不明白了。上次你包包不是落在我车上了么”

    我大声道:“你怎么乱拿人家东西呢岂有此理你这是偷窃”

    她拿眼瞪我说:“拜托我那是拾金不昧,是你自己把包包落在我车上的,又不是我偷的,最后我也还给你了”

    我道:“那你怎么能擅自偷走我的身份证呢”

    “偷”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证据呢当时你来我办公室拿包时,我还好心提醒你要看清楚再走,结果你就那么走了,你能说是我偷走了你的身份证,而不是你拿走包包后,把身份证遗失在某地,又恰好被我捡到了呢”她朝我挤挤眼睛发笑。

    我无语

    我气道:“即使你帮我预订了飞机票,我也不会陪你去”

    “你不想跟我出国旅游一下么”她眯眼看着我说,语气很诱惑,“出国所有花销本小姐为你买单,出国期间,你的工资我给你按正常算,你拿着工资,还可以享受免费欧洲一周游,何乐为不为呢”

    “不想。”我道。

    不想才怪。多难得的机会啊作为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出国旅行或许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美好愿望。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我何不趁机去我向往的巴黎去看看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

    再者,现在遭遇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即使妖女不辞退我,我暂时也没勇气去公司上班啊正如林曦儿所言,出国散散心,这不是很好吗

    “真地不想去”她眯眼看着我说。

    “太突然,让我考虑一下。”我道,故作冷漠状。

    林曦儿叹口气说:“那好吧,如果实在难为你了,那就算了,我待会就打电话退了你那张机票。”

    “别”我慌忙止住她说。

    靠这妖女看来已经吃准了我的心思故意跟我做戏呢

    “怎么了壮士”她故作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我应该出去散散心,等公司那件事平息下去,我再回公司上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白的真能变成黑的”

    林曦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蓦地抬脸看我说:“这么说,壮士决定不走了不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讪笑道:“不走了我为什么要走我没做错的什么如果肇事者不走,受害者倒先走了,那岂不是乾坤扭转了嘛我绝不能便宜了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们”

    林曦儿得意地笑了。

    她举起酒杯说:“来为我们欧洲一周游干杯cheers”

    “干杯”我笑说,将杯子高高举起来。

    到最后,我们俩还真把那瓶82年拉菲喝到了底朝天,那不是酒啊那是人民币呢上万元的人民币啊

    林曦儿说82年拉菲是世界最顶级的佳酿之一,现今所剩已经不多,基本上都在酒庄酒窖和收藏者手中,无论是零售还是批发,都是没有的。

    拉菲酒每年生产24万瓶,进口到中国来每年大概是5万瓶。但中国居然每年消费据说200万瓶拉菲。这说明在国内97.5的拉菲都是假的。拉菲是红酒中的领先品牌。

    林曦儿保证说这一瓶绝对是货真价实的82年拉菲,她是从一位朋友的老爹那里淘来的,那朋友的老爹是拉菲红酒的收藏者,因为她帮了那朋友一个大忙,所以她老爹才舍得送她这么一瓶拉菲作为酬谢。

    我们离开楼顶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我们喝得步子都有些踉跄,头有一些晕,但还没有大的反应,估计红酒的后劲还没完全泛上来。

    楼道里只有一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林曦儿差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我道:“危险”

    林曦儿不惊,反笑:“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电梯都没有。”

    这里的环境对于出身娇贵的林曦儿而言,的确是太寒碜了。没有电梯,灯光幽暗,墙壁还乌起码黑的,因为有通气不好,楼道里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道:“你将就下吧我的大小姐电梯有什么好,电梯只会让人们变得更加懒惰,而且,万一哪天倒霉了,电梯掉进电梯井里,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除非是高层,否则没必要装电梯”

    “言之有理。嘿嘿。”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扶着她往下走,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把她让了进去。

    她赶紧抬手捂住了鼻子,惊叫说:“不是吧你就住这里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她又赶紧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调皮地朝我吐吐舌头。

    我笑道:“难道我不是人么这栋楼上有几百号我这样的人住在这里,有恋人,有夫妻,照你这么说,我们过的就不是生活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她摆手,掩饰着说。

    我走过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道:“那有什么办法呢人人都知道享受,人人都知道买房比租房好,人人都住别墅要比住楼房舒服,问题是不是人人都能有那个条件。对不对”

    林曦儿点头说:“也是。真委屈你了。”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什么话,”我看着她道,“在你这个大小姐看来,这是很委屈的事情,在我们看来,这就是生活。而且,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咦你怎么把东西都打包了呢”她看看我,又看看房间的床和那只黑色大皮箱。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笑道:“我正准备搬家呢东西都打包了。”

    “我说怎么感觉你的房间被人扫荡过一样”她调皮一笑说。紧接着她又问,“为什么要搬走”

    我想了想,讪笑道:“我觉得这里太吵,所以才找个更安静的住处。”

    “吵吗”她看着我说,“我觉得这里好像不吵啊,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还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讪笑道:“可能是租客们都还没回家吧他们很多都要加班,晚上等加班的人都回来,这里就很吵了。”

    林曦儿“喔”了一声说:“那你准备搬哪去住”

    我笑笑道:“我在离这儿八站路的地方找了个房子,晚上正准备搬过去。”

    蓦地发现床边地上有条红色内裤赫然映入眼帘,那是我傍晚打包被褥时,在被子下面看见的,前面烂了一个洞,以前我觉得或许补补还可以穿,但这次搬家时我扔了许多没用的东西,连同这条内裤。

    其实这条内裤很有来历,在我本命年那年,柳青给我买的。一次买了两条,但都不经穿,而且十分尴尬的是,破洞都在前面,两条的命运都是一样。有一条我已经扔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会破了那么一个大洞

    有一次我们去洗桑拿,无意中被郝建看见了这条前面破洞的内裤,那小子饶有意味地盯着我道:“小子火力挺猛啊”

    有些东西就像记忆一样,你不能老带在身边,要选择性遗忘,才会有崭新的美好的记忆住进来。那两条红色内裤,就像我和柳青的爱情,数量不少,质量很差

    方才进门时,我还没注意到丢在地上的这条内裤,林曦儿似乎也没注意到,我现在突然抬脚一踢,她就真注意到了而且我那脚还真像中国足球,太臭了,不仅没把内裤踢进床底,反而是从背光处踢到了面光处,那个破洞赫然入目

    大概是猜到了怎么回事,她飞快地瞟了那内裤一眼,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喝水。尔后大概又想起我方才那一脚的滑稽,她禁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嘿嘿嘿”地傻笑,甚是尴尬

    再飞起一脚,才将内裤射进了床底,我这才松了口气。

    “红色不错,不错”她看着我说,依然有些忍俊不禁。

    “本命年来着”我摸着鼻子,支吾着说。

    “嗯,嗯,完全了解”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穿成那样,也该让它寿终正寝了”

    说着她又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大概是被她自己的俏皮话逗乐了。

    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转移话题说:“要坐会吗”

    她忍住笑说:“不了。臭男人的房间,不是久留之地。”

    “拜托,”我瞪她一眼道,“我是个爱整洁的男人好吧”

    “是呀,挺爱整洁的,”她朝我眨眨眼睛说,“裤子都穿成那样了,还爱整洁呢”她的表情有些不屑。

    “嗳看来你揪住我的内裤不放了是吧”我盯着她道,故意放大声量,别以为我会为此时感到尴尬

    她连连摆手,笑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见我点烟吸,她看着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搬家”

    我回头看她,喷出一口烟道:“也没什么可搬的,如果可以你送我一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弄脏了你的漂亮法拉利跑车”

    “别废话,”她瞟我一眼说,“走吧开着法拉利跑车送你去租房子。”说着她又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有那么好笑吗

    等我们把所有东西搬到她的红色法拉利上时,房东才过来了。

    我倚在车身上吸烟,对房东道:“去检查下房间吧,没事的话,我现在就搬走了。”

    房东发怔地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法拉利车上的林曦儿,以及绑在法拉利辟谷后面的被褥,半天没愣过神儿来。

    直到我再次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笑看着我说:“你女朋友啊”

    我和林曦儿都愣了一下,我忙摆手道:“不、不是,你可别乱说话”

    “不是才怪呢,”她满脸堆笑地看着我,口气很自信地说,“以我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

    卧槽你有什么眼力如果你有眼力的话,那天也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弄脏你的房子了,如果你有眼力的话,你也不会限我三天之内,从你家房子里滚蛋了卧槽还眼力

    我朝她摆摆手道:“去看看房子,没事我走了,赶时间呢”

    “不错啊小顾,”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还傍上富家女了,不错,你这辈子不用发愁了。”

    什么话我顾阳是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吗

    我催她道:“你上去看看房子吧”

    她很大度地一摆手笑道:“不用看,肯定少不了东西的,”她走过来,打量着林曦儿的跑车座驾,啧啧有声道,“这车真漂亮呀,小顾,你的福气来了。”

    “拜托了,大姐,”我拧着眉梢看着她道,“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上司呢”

    “美女上司”房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笑说,“美女上司就不能是女朋友了还想骗我”

    房东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接着笑道:“其实吧,小顾,我也不是非赶你走,我知道你惹上了流氓,否则你住得好端端的,我干吗非赶你走是不是当然了,你现在傍上了富家女了,也不会再住这种房子了。”

    倒是林曦儿插嘴说话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房东说:“你说是你赶小顾走的你说他惹了流氓是怎么回事”

    我反应过来,赶紧插在房东和林曦儿之间,对林曦儿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赶时间呢”说着我奔到副驾驶座边上,跳上车,催促林曦儿快开车。

    心想这房东成天没事做,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

    “哟你还不知道呐”她看着林曦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天可真是太糟糕了,就是小顾住的那房间啊,有人撬门而入,砸烂了电脑,门上、墙上还被人泼了猪血当然了,你现在看不见了,我已经找人重新粉刷了墙面,那可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这个死肥猪你扣押我五百块钱押金怎么不提了刷个墙面需要五百块吗吸血鬼就知道欺负压榨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

    林曦儿眨眨眼睛问:“都什么人干的”

    女房东摇头:“不知道小顾在外面惹什么刺头了”

    “喂我们走还是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我拧紧眉头看着林曦儿道。

    见林曦儿不为所动,我气得跳下车,闷头向前走去

    等我走了上百米之后,法拉利才轰然从后面跟了过来。

    等我再次上车后,林曦儿的神态就不对劲了。

    我没理她,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她开着车,不停地拿眼瞟我。

    “你没话要对我说么”她看着我说。

    “没有。”我道。

    “你惹上谁了”她又说。

    “没有。”我道。

    “房东都给我讲了,往你住处泼猪血,这都是黑社会的行为。”林曦儿看着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道,面无表情。

    迟疑了几秒钟,她看着我说:“是不是肖德龙的人干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但我也找不出非告诉她的理由,仿佛我那天遭到肖德龙的报复,是我咎由自取,与她毫无关联似的。

    “说呀你想急死我呀”她嗔怒地看着我说。

    我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是又怎么样你要为我复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遭到的报复,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找肖德龙复仇导致的如果你现在再找他报仇,他下次还会找我麻烦,比这次肯定要更狠些”

    她转脸盯着我,细眉蹙了起来:“那你就让他欺负我么他的卑劣行径,你不是都知道么他甚至敢给我下药,难道你要我乖乖忍受”

    我没说话,目视前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肖德龙怎么对你了告诉我”她看着我说,神色很严峻。

    我依然没有吭声。

    “你还记得么”她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继续说,“我们现在是同盟军,肖德龙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承认我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不对,可这种结果也是我预料不到的呀。我比你更了解肖德龙,自从你在海云间把他踹下床之后,你就已经是他的敌人了做他的敌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俯首投降,听任他摆布,要么就反击,将他打倒,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将他彻底击败了,他才会老实了。”

    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资本跟他斗,我凭什么跟他斗,肖德龙说的没错,他要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不敢轻易动你,可我就不一样了,他想什么时候动我,就能什么时候动,想怎么动我,就怎么动我。只要事情不出人命,他就能摆平。我和你不一样,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斗不过人家,我只能认命。”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跟一辆汽车擦肩而过,再打平方向盘。

    “顾阳,”她转脸看着我说,“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内心里是不服气的,如果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以前面对肖德龙时,你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勇敢无畏了”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能告诉我那王八蛋对你怎么了”

    “你那么想听我挨揍的事儿”我看着她道。

    她点了点头。

    于是我将那天被肖德龙劫持到郊外废弃厂区的事情经过,大致给她讲了一遍。虽然我没讲出来的理由,但我也没有不讲出来的理由。她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就满足她的愿望吧

    林曦儿听完,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笑道:“你跟你的座驾过不去干吗”

    “肖德龙这个王八蛋,”她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他会对你不利,没想到他下手会这么快”

    我笑笑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转脸嗔怒地瞟我一眼说:“被人打了,还这么高兴”

    “还好,”我道,“他们上次手上留情,否则,我可能要坐轮椅上生活了。”

    “他敢”林曦儿咬了下下唇说,“他敢对你下狠手,我饶不了他”

    “或许吧,”我叹口气道,“我后来想了想,我想或许正是鉴于你的原因,所以他暂时还不敢对我下狠手,毕竟我们平时总是出双入对的,他暂时也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不是很亲密的关系。上次他不过是警告了我一下。”

    “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真地是亲密关系呢”她突然转脸看着我问。

    我哑然,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说我们总是出双入对,连那房东都很肯定我们是恋人关心,”她笑看着我说,“你说我们是不是恋人关系”

    她的笑容有几分暧昧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