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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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秋天的,摇着一把折扇,不嫌冷么……何田田想着,先替他打了个哆嗦。 不等那折扇帅哥近前,观言已是上前一步,拜下身去:“参见晋王殿……” 尽管他的神色早已恢复正常,但何田田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处于戒备状态。 被称为晋王的折扇帅哥不满地啧了一声,刷地收拢折扇,敲上了观言的头:“没见着本王是便装出行?嚷嚷什么!” 他的举止,随性又随意,但观言仍是警戒到了十分,一丝不苟地行完礼,退到苏景云身后,身形站得笔直。 倒是苏景云,已经看起来跟没事人儿似的了,仿佛刚才骤变的神色,只是旁人的一时眼误。他看向晋王的目光,甚至带着三分暖意,轻松问道:“修文,怎么有空,来我的封地?” 原来这帅哥名叫修文,是晋王,大吴没有异姓王,那他也该姓苏了……哎?晋王?!这名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刺伤苏景云的刺客,好像就是晋王派来的吧?!这岂不是冤家路窄?怪不得刚才苏景云和观言见到他,都是那副表情!何田田听到这里,方才后知后觉,眼睛瞪得溜圆。 苏修文笑道:“我听说三哥来了夷陵封地,特意来找你喝酒。” 他一面说着,一面朝苏景云走来,手里的折扇一抬,眼瞅着就要拍上苏景云右边的肩膀。 那可是苏景云受伤的肩膀,而且才刚裂开了线,重新缝了一回,稍作撞击,就会伤破血流! 他这是要打招呼,还是想借机试探?! 何田田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 苏景云神色未变,幽深湛黑的眸子,犹如无风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甚至连半露在宽大袍袖外的手指尖,都不曾颤动半分。 观言的后背,却是已经僵直了,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去阻拦晋王的脚步。 混蛋!伤口三度开裂,后果是严重的!眼见得苏修文的扇子,就要敲到苏景云的右肩上,何田田气得无声怒骂,扭头看见路边有个炸糍粑的小摊,抓起那串糍粑的竹签子,就朝油锅里蘸了一滴油,迅速朝苏修文手上甩去。 外科医生手,不是盖的,又准又稳,一滴热油,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苏修文的右手,直直地飞去。 苏修文警觉性极高,即便只是一滴油,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抬手去挡,于是恰好和那滴热油碰了个正着,瞬间烫起了一个大水泡。 油?水泡?苏修文晋王之尊,显然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望着那颗亮晶晶的大水泡,有点发懵。 “啊——王爷受伤了!”何田田不等他有所反应,自加着音效,飞扑过去,瞬间用自己的身体,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他和苏景云。 “滚开!”苏修文气极,就差那么一丢丢的时间,他就能把扇子敲上苏景云的肩了,为什么突然却飞来一滴油,还多出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何田田怎么可能说滚就滚,随手抓起小摊上的一瓶酱油,就朝苏修文的手上倒:“王爷你别动!我给你消消毒!” 黑乎乎的液体,在苏修文的手上飞溅,顺着他的袖子,淅淅沥沥地滴到了他的脚上,转眼把他的衣裳和鞋子,都弄成了一团糟。 苏修文神色骤变,眼中锋芒顿显。 完了,何田田把晋王惹恼了!观言把手按在剑柄上,掌心里起了汗。 苏景云上前两步,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搭上何田田的肩,嗔怪道:“消毒该用白醋,你拿酱油作什么?” “我,我见晋王受了伤,一时心急,拿错了……”何田田低着头,缩着肩,可怜兮兮地朝苏景云怀里躲。 楚王亲昵的举止,就是一种态度。 苏修文慢慢敛去眼中厉色,扇子在掌心里一下一下地敲着,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是三哥在夷陵收的新宠?” 新宠?!你才新宠!你们全家都是新宠!何田田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苏景云淡淡一笑:“这是夷陵首富家的大小姐,姓何,我的行宫,便是征用了她家的东跨院。” “夷陵首富又如何,征用了她家的院子又如何?区区一介商户女,竟劳动楚王亲口介绍,三哥对她,可真是恩宠有加。”苏修文嘴里说着何田田,目光却只停留在苏景云身上,“这位何小姐,弄脏了我的衣裳鞋袜,三哥不会是想护短吧?” “对啊,我就是想护短。”苏景云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就是不知道,九弟给不给这个面子呢?” 他就是想护短?!有这么说话的?!苏修文被他这句话噎住,顿了半天,方才硬挤出一点笑来:“既然三哥开口,我怎能不给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罢。” “如此,多谢九弟了。”苏景云说着,看向观言,“还不赶紧带晋王去换衣裳?” 居然吃了个哑巴亏!苏修文压着火气,也不等观言来扶,转身就走。 “晋王,对不起哈!”何田田冲着他的背影挥挥手,趁机从苏景云怀里溜了出来。戏演完了,豆腐也该吃够了,手还赖在她的肩膀上做啥! 苏景云眼眸微垂,他突然变空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何田田肩上的余温,和少女特有的芬芳气息,让人不自觉间,有些回味。 何田田带着路,一面继续朝春风楼走,一面数落苏景云:“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王爷,以后能不能机灵点?晋王要敲你的肩膀,你就傻站着让他敲?就不会躲一躲?还有你那个侍卫,既然有剑,就赶紧拔啊,就算砍了晋王,也比让他敲你的肩膀强吧……” 她带着气愤,絮絮叨叨地说着,苏景云破天荒地没有喊闭嘴,而是露出唇边的一抹笑意,道:“这不是有你么。” 何田田一怔,脸上一红,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干咳两声,把没骂完的话,都收回去了。 走着走着,还没到春风楼,他们居然又碰见了苏修文。观言站在苏修文背后,冲他们露出一个无奈至极的苦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