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蜃、柔、殇（下）
“冷师傅，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烈火天坑？”寒千夜指着一望无际的前方疑问道“我们走了这么久，蜃和柔都死了，怎么还没有看到殇，就连殇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冷秋月回眸间用深邃的眼神瞅着寒千夜道：“我们能看得到殇吗？殇是上古魔兽，无论仙人还是凡人，但凡看它一眼，我们便会死去。” “也是……”寒千夜刚道出这两字，不远处传来一股气息，速度极快，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可见来者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寒冷二人。 是殇！寒冷二人可以断定，这个动静便是上古魔兽殇作出来的。因为烈火天坑里没有其他生灵，蜃和柔都死了，唯有殇一头魔兽迟迟未出现。 冷秋月再注视了寒千夜一下，发现他神色有些异常，从来没有过这般失色之容。 同时，她也一样在担心自己和寒千夜遭遇不测，私下攥着他那只冰冷的手心，已经感到如同冰块一样冰凉。 风吹着烈火袅袅左右，耳闻气息之声越来越近，仿佛殇就在他们的面前。 “你很害怕是吗？”冷秋月问了寒千夜一句，只是她的眼神一直凝视着前方，没有别的动作。 突然，寒千夜转过身，双眼郑重其事般地直直盯着冷秋月，模样甚是认真，但在别人看起来，却是不怀好意。 “千夜，你天生少一气，凡人修仙当中的九气不全，因此你又可以被划分不属于三界之内，或许你正眼看殇一眼，不至于有事。”寒千夜听得出，此话明显是冷秋月在敷衍了事而已。 “冷师傅，别自欺欺人了，就算殇不能对我产生作用，那么你呢，若你有事了怎么办？我后悔了，我为什么当初那么冲动来了这里，明明卜算子上仙就说连他也无法奈何殇的。”寒千夜沮丧的说着，话还没有说完，双手随即搭放在冷秋月的肩膀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冷秋月。 “千夜，你要干嘛。”一向性格冷漠无情的冷秋月自从遇到了寒千夜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她虽然身为寒千夜的师傅，但在寒千夜的面前又显得如此懦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她不想与世人一同用冷漠的目光看待寒千夜而显示出来的性格，又是那么的顺从寒千夜，好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遵从。 寒千夜轻轻地用手背抚顺着冷秋月那柔嫩的脸颊，轻轻地顺开她面前的散发，吓得冷秋月不敢直用眼睛瞅着他，稍微把头侧下，宛如在逃避。顷刻间她微微后退一步，寒千夜迅速圈出右手，搂住冷秋月的细腰，紧时收手将她搂到身前，冷秋月结结巴巴地说：“千夜，你要干嘛，快点放开我，殇就要到了。” 寒千夜认认真真地说：“师傅，你好美，我有句话一直不敢对你说，嫁给我吧。” “呀！”冷秋月惊讶“我可是你的师傅啊，再说，你当日在北海之巅许下誓言，若你真的娶了我，会不得好死的。”但她说到声尾，又把头朝一边侧下，一看就知道在逃避。 寒千夜用另一手轻轻挑起冷秋月的下巴，正眼看着她：“天域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若师傅真的疼爱我，就做我的女人吧。” “难道我还不算是你的女人吗？”冷秋月说出这句话时，脸蛋如同樱桃般红润。 此话中带着某种深深的暗示，冷秋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说出这种倍感羞涩的话。 寒千夜再靠近冷秋月一点，在她唇缘边留下一个香吻。 然而，一个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冷秋月心底下泛起，手脚软而无力，不是她没有抵抗之力，而是不愿去抵抗、去挣扎，宛如彻彻底底地打算把自己交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难道，寒千夜对冷秋月动情了吗？当初在北海之巅时双方许下诺言，若将来对对方产生感情，将会不得好死。半仙之人许下的毒誓可是最灵验的，他们同是修道之人，知道人间的感情总是短暂的，难道不怕这誓言应验吗？ 又或许说，冷秋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寒千夜，只是她不懂得如何表达，不懂如何去证明自己是爱寒千夜的。就好像寒千夜的另一位师傅步风清一样，她爱上了自己的徒弟寒千夜，却死不承认。 冷秋月不是步风清，以她那倔强的性格去爱一个人真的很难。也许是因为当日在北海之巅上因被寒千夜看到了自己的胴体而抛下尊严无论如何也要嫁给寒千夜？ 啊…… 突然间，身边传来惨痛的叫声，声音宏亮而凄惨，正是一头魔兽所发。 ——殇，那头魔兽就是殇。庞大的身躯，头大嘴小，没有手脚，下身如蛇，能飞能跳，攻击的速度极快。 寒冷二人正投入亲热之时，是这种讨厌的惨叫声打扰了他们。 寒千夜速速松开冷秋月的细腰，一张脸色顿时变了许多，冷秋月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得那么陌生。 他们一齐看向殇，见它盘旋于地，哀叫连连，模样甚是痛苦。 是的，寒千夜和冷秋月都看到了殇，自己却没有事，并不是传说中说得就是假话连篇，对于殇来说，有致命伤害的是它的眼睛，只要不看它的眼睛，就会没有事。 冷秋月很疑问，为什么殇会这样，是谁刺激了它。 然而在寒千夜眸光中，冷秋月发现那是如此轻松无事。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冷秋月带着这个疑问之时，寒千夜突然执起青铁，凌空一跃，将青铁飞出，形如弓箭，嗖的一声，穿过殇的身躯，随即它放出沉痛的呻吟，眨眼间身体碎成齑粉，消散在烈火天坑境地。 “师傅，我终于杀死殇了，几万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殇，我却做到了。”寒千夜踅至冷秋月面前，悠悠笑道。 冷秋月也不笨，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寒千夜，然而她不相信自己的推测，便问了寒千夜一声，意图要寒千夜告知真相：“为什么殇没有攻击我们，殇的弱点是什么？” 寒千夜没有停顿，爽快的说：“我记得神算仙者说过殇当年失去过挚爱才落到这种地步，因此我推测，若殇看到情侣必然会想起往事，所以这成了它没有心思攻击我们的原因。” 冷秋月一听，颜色失常，并没有为寒千夜高兴，反而生气兮兮地瞪着他：“你在利用我？刚才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我一心为你，只想你过得好好的，不想别人瞧不起你，而你却把感情当成儿戏。” 寒千夜一脸由喜转忧，知道自己过分了：“对不起师傅，我没有其他方法制伏殇所以才……若我们不能杀了殇，都会死在这里的。” 冷秋月一怒，狠狠地打了寒千夜一巴掌，从地上拾起青铁，自己朝着烈火天坑的方向进去，且留下一句：“我不要你跟来，若你再不听话，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寒千夜愣了，他知道冷秋月的脾气，一时间是劝不好的，只是双眼直直地看着她那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不停在徘徊一句话：我错了吗？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