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2章 把身子给我可好?(1w+)
黄梨木床榻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丝质软缎的睡袍,一只手臂伸到了锦被外面,软软的搭在绣着龙fèng呈祥的被面上,乌黑的长发散乱随意的撒了一枕头。【】 泼墨一般,挥就一幅生动简洁的水墨画。 只是,他慵懒安逸的俊美轮廓上却显出一抹病态的苍白。 他果然是吃了那种东西 不知是什么时候,顾青弱觉察出嗓子眼里梗了一根鱼刺,随着她的呼吸更深的扎在rou里魍。 难受的人鼻头酸涩,眼角。 咬牙忍了片刻,一股莫名的愤怒让她手指尖颤抖起来,转身便走。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帘的时候,耳尖突然感到一股冷风袭来,顾青弱眸光陡然一跳檎。 刚扭回头,便见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如高山倾倒一般向她沉沉压下。 那张精致的令所有人都嫉妒的玉颜上是她从未曾见过的惶惑,冷硬,还有更多她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走的虽快,但脚步很轻,他明明昏睡着,是怎么听到的? 顾青弱心窝狠狠一酸。 来不及思考,顾青弱便向后猛退几步,要避开头顶的黑影。 “青弱?” 头顶的声音如雾一般飘下来,轻轻的,低低的,嘶哑,试探,还有一抹疑惑。 像是不清楚她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般。 顾青弱脚步瞬间停了。 这微弱的轻微的一下停顿,他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胸膛的温热霎时透过衣衫熨帖上肌肤,顾青弱被那鲜明的触感激浑身一僵,连呼吸似乎都忘记了。 咬着唇,垂下的长睫微微颤着,她低低的问,“墨御白,你为何不信我?” 墨御白黑濯石般的眸子蓦地闪过什么,琉璃般的容颜颜色又淡去一层。 良久,清冷的嗓音才响在她的耳边,“我信你,可我不信命。” “既然不信命,又为何自暴自弃?”她的嗓音也变得像雾一般轻了,飘渺着,不能着地。 墨御白黑濯石般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纱,任何光亮都照不透。 也变得更令人难以捉摸。 “十年了,每日我都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何来自暴自弃。” 顾青弱的心似被人拿细小的针头猛的戳了几下,不是很疼,却入骨入髓。 “是因为曼陀罗的瘾吗?” “我服下的不仅是曼陀罗,还有慈眉大师给的芷萝草,慈眉大师一生所到之处遍布大江南北的角角落落,他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曼陀罗和芷萝草在一起制成一种药可以护住五脏六腑的康健,不受某一种病弱的控制。这才是我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他说的平淡,没有起伏,顾青弱却听的惊心动魄。 肺结核这种病是具传染性的,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自己周身的器官。 有这么神奇的药草,虽然不能彻底治愈他,但总归是延缓了他的病情,而且也减少了传染给别人的可能性。 至少,在墨御白身边伺候的人和他近身的侍卫,她还没有看到有谁被传染的。 当然,这还有可能是因为墨御白这人严重的洁癖,从不肯让外人走近他三步之内。 想到此处,顾青弱不由得看向他抱着自己的手臂。 靠这是要想传染给她的节奏吗? 墨御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看她一张小脸一会皱成一团,一会舒展成笑靥,一会又变成了滚滚怒火。 实在是又生动又精彩。 蔷薇色褪去成淡粉的唇瓣微微勾起,嗓音戏谑的问她,“怎么了?嗯?” 他慵懒的鼻音就响在她的耳朵边,强势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变成guntang,刹那便灼红了一大片。 顾青弱被他刺激的心脏似脱了缰的野马,撒欢的在无边无际的草地上欢腾。 渐渐升起的那抹羞人的,恼人的,让人无法控制的颤栗,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被他这么一问,顾青弱方才心中的恼恨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依凭,甚至她自己都忘记了是为何发怒。 只冷冰冰的道,“我最近在给一个女子治病,用的便是将来要用在你身上的药,我怕有什么闪失,便想着等她彻底好了在给你用,没想到,你……” “没想到却看到了我用那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是不是?不用怕,万事都是有利有弊,我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受制于一种药草的。” “谁怕了?”顾青弱听他如此说,直恨得牙痒痒,“你早些闭眼才好呢,没有人再敢从我手里抢钱财。” “……”墨御白深邃的眸底滑过一丝冷冽,揽着她的双臂力道松了几分。 察觉到他的动作,顾青弱心底好似有什么陷落,可脸上却生生逼着自己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意。 黑眸看到她坏心扬起的唇角,墨御白出其不意的又猛的收紧两臂,满意的看到她瞪了自己一眼。 才悠悠的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盼着我出什么事,否则那日墨辰轩威胁你的话可都要成真了。” 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里面砰然的心跳。 一下,一下,平缓却有力。 顾青弱莫名的安心。 想到如果有一日失了这个温暖,不禁愣了愣。 脊背处猛的蹿起一股阴冷,蔓延至周身每寸血液。 “所以,你那两千两黄金给的一点也不冤枉。且不说你招惹了墨辰轩和司徒景两个人,在牢房里竟然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本世子只拿了你两千两,已经够大度的了。” 理所当然的嗓音,冷冽的帝王般的神色,就那么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顾青弱冰冷的血液瞬间凝固。 “放开我” 喉咙里那根鱼刺扎的又深了些,直刺的她五脏六腑抽痛起来。 她辛辛苦苦得来的钱,用来养活自己和蔓林蔓菁的钱,凭什么他说要就要,说拿走就拿走。 最后,还用这种羞辱她的言辞 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 顾青弱在他怀里猛烈的挣动起来。她要离开这个男人,离他远远的。 再也不想看到他用看蝼蚁般看着自己的眼神。 再也不想听到他用随意懒散的语调说着践踏她尊严的话。 “墨御白,咱们一拍两散,什么狗屁约定,从现在起立刻作废,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就算是落到墨辰轩手里也比在……”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顾青弱恨恨的瞪视他,他漆黑的眸子里似乎全然变成的森严的黑,带着地狱般的阴森将她凝注。 精致绝伦的轮廓上乍然显现震慑人心的寒意和冷锐,顾青弱烈火灼灼的愤怒被那寒气压下了不少。 她冷哼一声,“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世子可要听好了,不要待会再让本小姐给你重复,我可没有那闲工夫。” 墨御白低头看着她,黑眸森森,眉峰如刀。 顾青弱避开他瘆人的目光,“我和你的约定只关于金钱和身份两个方面,你拿我的钱,我要你的侧妃之位。这是咱们说好了的,现在你却拿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仗势欺人,将我的一应劳动获得全部拿走,是十足的资本家,不仅如此,还常常捕风捉影,用粗鄙的言辞侮辱我,我不想再忍受你的压榨和羞辱,所以,咱们的口头协定到此为止,无论是侧妃还是正妃之位,我顾青弱都不稀罕了,所以请世子将我的两万两黄金还给我,其余的就当我顾青弱友情赠送了。这下世子能听得懂了吧。” 视线一寸一寸变冷,墨御白眨了眨眼睛,浓密长直的睫毛也染上了几分寒气。 “滚” 顾青弱愣了一下,怒火中烧的扬了扬眉毛,“记得将我的两万辆黄金退还到保和堂,多谢。” 话音未落,顾青弱便挣开他的束缚,转身往门口跑去。 心松了一口气,却,莫名的,又变得更加沉重。 像一片无边际的沼泽压到了胸口,又湿又沉。 然而,她手尚未打开门帘,腰上便突然一紧。 低头,一卷极为眼熟的白练缠上了她的腰。 下一秒,如前几次那般,她又被他如拎小鸡一般扫到了床上。 砰的一声响动,脊背瞬间一麻,耳膜鼓荡个不停。 靠这个贱人摔死她了 “本世子允准你走了?” “……”顾青弱闭眼咬唇,疼的张不开嘴,更没有力气反驳她。 只在心里痛骂道,是哪个贱人让她滚的? “很疼?”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过来,拦住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在她曲线玲珑的脊背上缓缓揉捏了起来。 他掌中的温热透过衣衫,渗入肌肤,缓缓游走在背上,却似什么令人战栗的东西钻入肌肤下的血管,直往心窝里汇去。 顾青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机灵。 唇角斜斜挑起,带上了一抹纨绔不羁的语调,“我疼不疼,世子不知道吗,你这一下可没惜力。” 虽是言语挖苦他,顾青弱却心中自厌起来。 怎么不管他如何讨厌,她却总是抵挡不住他碰上自己就会浑身发颤的感觉。 身旁的男人一言不发。 可是他越沉默不语,背上被他抚摸的感觉和他身上淡淡清冷的梅香就越发清晰起来,摧枯拉朽般进占着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 于是,她越发的自厌自弃,心底的那股火也越发旺盛起来。 “世子,爷,我方才的话您不会没有听清吧,咱们已经情同路人,你现在这般作为又是为何呀?” “咳咳……” 她讥讽的唇角翘着还没有落下,墨御白撕裂人心的咳嗽声便响了起来。 可是,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他便直直倒了下来,将她整个小身板压到了床上。 丝丝入扣。 口中低喃,“你唇枪舌剑,是怕本世子活的太好么。” 顾青弱心窝狠狠刺了一下,脑袋一瞬间的空白。 他又喘着气咳嗽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 见她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墨御白破天荒的露出一抹绝世无双的温暖笑意来。 “若不是有曼陀罗和芷萝草护着,只怕我这胸膛早就被咳穿了。” 顾青弱听着他凉幽幽的声音,一颗心也如坠入了冰渊。 又似飘在半空,心里没着没落的。 总之,心里的火气就这么不知所谓的一丝也不剩了。 无力的勾了勾唇,顾青弱抬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按摩着来回摩挲。 “还想咳吗?” “不了。” “疼吗?” “疼。” 顾青弱指尖颤了下,麻痛的电流从指尖滑过。 沉默几息,她抿了抿唇,长睫垂下,唇瓣微微动了,“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回去了。” “我还想咳。” 靠到底想咳还是不想咳? 顾青弱手上的动作停了,抬头仔细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一张精致的勾魂摄魄的玉色容颜上,清浅的痛苦之色从那完美无瑕的眉心中透出来。 似病的迷糊了。 不然,他怎么会用那般无害,近乎温暖的眼神凝着她? 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不能将全身的力气压到她身上。 顾青弱翻了个白眼,没有心思再猜他是真病假病,冷冷的道,“想咳就咳吧,疼我也没办法,我还有事就恕不奉陪了。” 说着,便要推开他,从床上下去。 只是,伸出去的推拒的手却骤然被他大掌一收,压到了头顶。 紧接着,他身体的重量也全部落到她身上。 顾青弱闷哼一声,肺里的空气一下子被挤出来,她差点像皮球一样炸掉。 脸上蓦地一热,他的呼吸便近在咫尺牢牢霸占了她吸纳的空气。 淡蔷薇色的唇差毫厘便要触上她的唇。 鼻子口腔全部被清冷的梅香灌满,顾青弱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几乎无法承担心跳的震荡。 一双黑宝石般水润的眼睛,紧张而又防备的瞪视着他。 “墨御白,你要做什么?快起开” 墨御白低笑一声,却不答她的话。 只玩味的道,“你心里住进了一头小鹿了。” 顾青弱小脸顿时腾起一抹红霞,火辣辣的,直烧到她纤细的脖颈,蔓延到锁骨。 像一条在沸水里被煮着的小鱼,浑身guntangguntang的。 “放开我。”这算什么? 两个人如连在一起般,一点缝隙也没有,彼此的呼吸心跳都似融合缠缚在了一起。 他的心跳砰砰,她的心跳砰砰。 如一曲配合完美的交响乐,连灵魂都融化在了一起,不可割离。 “不放。”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无赖。 “你放……唔……” 话未说完,温凉的唇瓣,便密密实实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柔软的触感,令人心悸,又不可遏制的想去沉沦。 耳朵里轰的一声,似有烟花炸开,顾青弱瞬间傻了。 恍惚的如坠雨雾,又似漂浮在了云端。 说不清的滋味。 又大又亮的黑眼珠呆呆的看着闭眸深吻自己的男人。 他沉醉的姿态竟似琼瑶仙酿般,只看着,她便有些熏熏然了。 醉倒在他忘情的容颜里。 “墨……御白……”她颤声喊。 “乖,别躲……”他喘息着命令。 她想要挣扎,却被他骤然的欺身又堵了回去。 浅浅在她唇瓣上啄吻了几下,只呼吸灼热的烫烧着她的脸颊,她的感官,并不深入。 顾青弱被他蛊惑却不侵入的轻薄,厮磨的面红耳赤,羞恼不已。 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慢慢啃噬着她的心窝,沙沙的声音,让人得不了好处,只是将一颗诱人的糖果吊在半空。 踮起脚尖,竭力去够,却总是差了一丁点的距离,只能心痒难耐的望眼欲穿。 她被这样反复的磋磨弄的心慌意乱,仿佛只有得了他切实的好处,被他狠狠的动作欺负了才能安下一颗颤栗不止的心。 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将藕节似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微微将头抬高,主动的凑过去,将香软的唇瓣送上。 “呵……”耳边蓦地一声低笑,带着三分揶揄,三分玩味,三分戏谑。 最后一分,顾青弱猛的睁开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芒,她听得出,那是深深的嘲讽。 “不是说情同路人了么?二小姐这么着急着将自己送给本世子又怎么说?” “……”顾青弱眼睛刹那蒙上一层冰冷的猩红。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心湖一寸一寸被寒冬席卷,顾青弱眼中已然恢复平静,就那么不咸不淡,无动于衷的对上他深邃冷冽的黑瞳。 “世子容貌绮丽,惊为天人,有你伺候本小姐,本小姐只当消受了美人恩,有何不妥?” 见他脸色显出冰晶一般的颜色,几乎瑰丽的透明,折射出震慑人心的璀璨。 顾青弱嘴角的邪肆愈发高挑,“世子帅气多金,有权又有势,可是无数美人争相抢夺的美男子,既然世子抱着本小姐不舍得放手,那我今日便屈尊尝尝你这美男子的味道,全了世子的心意,如何?” 前一刻,她几乎恨的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可,这一秒,见他冷玉般的脸庞飕飕的直往外冒着寒气,一张脸黑的几乎能下雨了。 便心情好的不得了。 大咧咧的哈哈笑了起来。 “世上竟然有你这种不知羞的女子?” “哼,是你先言语讥讽我的,怎么,说不过就黑脸?” 顾青弱一双又大又亮的宝石镶嵌般的眼珠子滴溜转着,好不惬意的瞅着他越发暗沉的脸色。 抖了抖肩膀,“哎呀,你这人是自动制冷机啊,将我冻出个好歹,待会谁疼你啊?快快快,好好躺下,本姑娘一定会让你享受到人间至美至惑的好滋味的……啊,唔” 顾青弱嘴角的嘲笑和戏谑,便陷落在他带着狂澜的怒火里。 被他狠狠的蹂-躏过几个来回,唇上便似被揭了一层皮似的火辣辣的直痛。 纤弱的身板更似布娃娃般随他摆弄,揉搓。 和冷玉般带着凉意的唇不同,他的呼吸是灼热的,口腔里被他扫过的地方都似淋了一遍开水似的,火热火热的。 顾青弱软倒在他粗暴的动作里,还有他炽如岩浆的灼热喘息里。 除了偶尔想起呜呜几声以示反抗外,她无法撼动这暴怒中的男人一丝一毫。 诡异的,又令她恼恨不已的是,她竟然不讨厌被他这般对待的感觉。 甚至,是带着几分期冀的。 “味道勉强凑合。” 他忽的放开她的唇,眼角绽开一抹淡淡的讥嘲,凝着她急急喘息着,红如烟霞一般的小脸。 顾青弱深深吸了几口气,胸口处的憋闷没那么强烈了,才愣愣的抬起目光,视线对上他的黑眸。 可是,嘴唇蠕动了半天,讽刺的话却都软塌塌的又跌回了嗓子里。 这个男人,真是睚眦必报,她说要嫖他,却冷不丁的又被他嫖了回去。 顾青弱有气无力的直哼哼,简直气的要炸了。 顾青弱仍旧气喘吁吁,反正不能畅快的骂他,索性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恢复力气。 红肿的唇瓣,微微张开,红扑扑的脸颊氤氲出几分汗湿,粉色琉璃般从内到外闪着诱人的色泽。 犹如一颗香甜软糯的云朵。 诱惑着某人靠近,再靠近。 感觉到那抹梅香又近了,床上的小女人倏的睁开了眸子,一跃而起,动作快如闪电的将他反压到了身下。 接着,张开血盆大口便毫不客气的低头咬上了他的脖子。 听到他闷哼一声,顾青弱畅快的笑了一声,骂道,“混蛋,叫你耍我咬死你” “不是说要尝尝本世子的滋味吗?怎么又变卦了?” 他黑瞳玩味的凝住她气嘟嘟的小脸,好笑的问道。 顾青弱气息一窒,一脸的凶神恶煞顿时化了虚无,只愣愣的瞅他。 靠这男人,简直让人恨的牙痒痒,却又找不出一个字去反驳。 他黑眸盯视她半晌,沉默中,骤然起身袭向她。 顾青弱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一惊,不想被他再压到床上,身子便猛的朝后仰去。 “砰”的一声响。 顾青弱疼的抱住头,小身板缩在床尾地上,咬着牙,闷哼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墨御白黑瞳倏然闪过一抹凌厉至极的沉幽,刚想挥开盖在她身上的纱帐,外头便传来了一声紧张的轻唤。 “世子,您没事吧?” 娇柔无限,甜美和暖,顾青弱愣了一下,却几乎不费任何力气便听出了是谁。 墨御白的贴身丫鬟,明君。 “世子,方才什么在响,您无碍吧?” 明君等了片刻,见房中无人回答,便又问了一声,耳朵贴在门缝里,屏气凝神的听屋内的动静。 赵全有事离开一会,让她在这里先伺候着,他走时没有告诉明君顾青弱在里面,所以,明君以为屋里只有墨御白一人。 往常这个时候,世子都是一个人在屋里沉睡的。 方才出了不同寻常的动静,明君以为墨御白身上疼痛难忍,便急急走进门口,担忧的询问出声。 顾青弱缓过去后脑勺那股令她眼前发黑的剧痛,小脸一凛,看向床上半直着身子张望自己的男人。 他也在看着她,与她四目相接,却没有出声。 顾青弱恶狠狠的瞪过去,示意他打发掉明君,却不料,雕花的黄梨木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青弱下意识的缩起身子,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暴露给外人,而且还是他近身的女人。 墨御白眉宇森然皱起,显然十分不悦明君没有得到命令便径直闯了进来。 “世子,您没事吧……” 焦急万分的声音在看到墨御白的模样时,戛然而止。 明君担忧的面色陡然一僵,脸颊氤氲起一抹羞涩的嫣红,渐渐爬满了整张小脸。 被扯开了一半的纱帐后,墨御白一袭白色睡袍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向来禁欲般将脖颈全部遮盖起来的领口,此时毫无顾忌的敞着。 剔透精致如白玉雕琢的锁骨,无一丝遮挡的悉数露在外面。 乌黑的头发不知为何有些凌乱,有几根发丝不知死活的落在了他浓墨般的眉梢,鸦翼般的长睫下是素来深邃黑沉的冷眸。 冰冷的视线,冷飕飕的扫视过来,冰晶般的脸颊上尚带着一抹未来得及褪下去的情潮。 眼底的情动之色,浅淡至极,却轻而易见。 明君咬了咬唇,羞红着脸低下头去,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似的,浑身透出一股不知所措的羞赧。 “世……世子,您方才,您为何不喊奴婢来呢?这种事一个人难以解决的,王妃让奴婢跟着世子,就是为了要,要服侍您的……” 顾青弱脸皮抽了抽。 感情,明君这丫头,将墨御白臆想成了……一个人在解决生理问题。 靠顾青弱差点笑出声,黑眼珠骨碌一转,将目光转向了墨御白。 她十分想看看,被人误解的他脸上会是何种表情? 总是高高在上,如冰雕般冷傲的脸上,此时还能不能绷得住? 正恶劣的嘲笑着墨御白,突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了来,顾青弱猫低了身子,几乎是脸贴着地,生怕明君走过来看见她。 “世子,这是奴婢的职责,也是奴婢的福气,请您成全奴婢吧。” 明君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看墨御白的脸色,只是声音却越发的娇软勾人。 如一潭春水,缓缓的将涟漪漾起,露出自己最美最动人的一刻。 顾青弱笑着笑着,脸色冷了下来,带着戏谑的眼神也渐渐被一抹玄冰似的阴冷替代。 那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似带着钉子的鞋,踩着她的心窝。 她突然想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有一次去博物馆看展览,导游讲过很多有关明清朝代大丫鬟的事。 那些个根正苗直,长相俊美的女子,从十几岁甚至是几岁开始便跟在尊贵的主子身边,等到主子到了适龄的年纪,便给主子破身,通常这些女子最后会成为侍妾,更好一些的也有可能成为夫人。 而,明君就是墨御白的大丫鬟。 顾青弱被脑海里突然回溯的记忆,冲撞的眼里火焰霍霍闪耀。 这边,某人磨着牙,突然听到肇事者冷冰冰的开了口。 “出去。” 淡淡的两个字,如和风细雨忽的将顾青弱眼里的火苗浇灭了。 然而,下一秒,明君娇羞的嗓音却又像易燃的干冰腾的塞满了她的五脏六腑。 一点未灭尽的火星便又那么旺盛起来。 “世子,奴婢是心甘情愿的,求您成全了奴婢吧,这些年奴婢每每想起世子的病痛,尚不能像正常男子那般阅尽人间姿色便心疼不已,世子,今日就让奴婢好好服侍您吧……” 明君嗓音低柔似蘸过春水的细柳,情深意切,忍不住让人心生怜爱。 不过,顾青弱心里生出的却是恨不能咬断墨御白脖子的一股邪火。 虽然,明君话里指出墨御白很有可能现在还是一个……处男,可是,哼,他放任身边这么多女人明目张胆的觊觎他,就是令人窝火。 这中无耻的行为简直令人怒不可遏。 “世子……” 明君柔软的嗓音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带着乞求,无限的柔情。 要知道,她的使命便是用身子照顾好墨御白,替他舒缓男子的需要。 而墨御白又是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在世人眼里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尊贵不凡,她心里更是恨不能将自己全然奉献给他。 为着自己一颗为他生为他死的痴心,也为着墨御白从小便磨难波折的身子。 她虽然是墨御白的大丫鬟,可是守到了如今,墨御白却从未流露出过让她侍寝的意思。 他对着她的态度也与别人殊无二致,疏离淡漠,清冷无温。 也因此,她第一次见到他情动的样子,便被那玉色天成的精致惑人的模样,勾走了本来就时刻在他身上的魂魄。 痴痴的道,“奴婢会的,会伺候好您的……” 望着他带着淡淡潮红的玉色面容,看着他微微滑动的喉结,每靠近一步,便觉得魂魄灼热了一分。 王妃对她寄予厚望,待她是极好的,早就让有经验的嬷嬷教过她如何伺候好男人。 回想起她听到的那一句句令人面红耳赤的技巧,还有令人恨不得将头埋到身子里的动作,明君一颗心便更加脱离控制的颤抖起来。 也更期待起来。 她等了太久,以至于,此刻机会摆在眼前之时,她竟然感激的想要流泪。 一双秋水似的眸子便雾气蒙蒙了。 她的脚步缓缓靠近,沉浸在自己构想的幸福中,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举世无双的男子,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的冰冷与残厉。 脚步发颤的在他面前停下,明君羞涩一笑,垂头柔声道,“世子,奴婢为您宽衣吧……” 靠该死的墨御白为何还不出声? 他不会真的要在这里和他的丫鬟上演一场真人秀吧? 他难道忘记了自己还躲在他的床脚下,就不怕待会自己的激烈运动都被她看了去? 不过,他吃了曼陀罗,那东西有麻痹神经的作用。 难道,他方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神经不正常才…… 不行 反正,她绝对不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和他的丫鬟,翻云覆雨。 可是……她现在就要站起来,抓jian么? 以什么名义? 墨御白会不会直接将她扔出去,惩罚她坏了他的好事? 就在顾青弱脑袋里无数个念头打架的时候,屋里突然被一股慑人的黑暗气息弥漫。 下一秒,“嗵”的一声巨响,明君惨叫着被男人无情的丢了出去。 “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饶你一次,滚” 明君身子撞到了门板上,又重重的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似有杀气淡淡散开。 顾青弱猛的瑟缩了一下身子,方才心中腾腾燃烧的火焰,骤然一个高空盘旋,然后,低落了下去。 又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子。 明君脸色阵青阵白,变幻了片刻,最后化作全然的灰暗,嘴角噙着血丝,低低应了一声是。 泪珠滚滚的打开房门,拖着伤重的身子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门关上后,整个房间的气氛便陷入了一片冷凝。 顾青弱极缓慢的吸了一口气,不然就要被憋死了。 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顾青弱揉着发酸的腰身,愤愤的走到他的面前。 黑眼珠子泛着凉丝丝的冷光盯着他,唇角没有挑起,嗓音便先染上了一抹凉薄,“我这就走了,你若是因为我在这里不方便才将她赶走的话,现在大可以将她再喊回来。” 话音未落,顾青弱不知那根神经猛的僵硬一下,牙齿不听使唤的咬了舌头。 “嘶……”真疼。 就在头顶的冷冽的视线快将她冻成雕塑的时候,顾青弱耳朵突然响起了一句令她瞠目的声音。 “青弱,把身子给我……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