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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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有救护人员,但医疗设备始终不如市区里的大医院,几个救护人员给名可急救了一轮,便给她戴上氧气罩之后,直接将人送上了直升机。【】小说 不到半个小时,人已经被送到市区最大的医院里。 一送到医院,便直接进了抢救室,送进去的时候心跳已经停止,能不能抢救过来,连医生都不敢保证。 北冥夜被挡在抢救室的门外,如果不是北冥连城和东篱拉着,他一定会忍不住跟着冲进去。 可现在,人在里头接受抢救,他就只能站在这里,完全帮不上半点忙。 自己最后抱着她是在送上担架的最后一刻,那时候的她两眼紧闭,小手冰冷,整个人毫无半点气息,现在只要一回想刚才的情形,他便有一种自己头顶上这片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紧张到现在自己一双手还在不断颤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孩一定不能死,她和他之间一份协议不是吗?协议一天没有结束,她一天都是自己的人,没有他的允许,她绝对不能死。 她不能死…… “先生,你先坐下来歇一会,你站在这里也没用。”东篱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迟疑了下才说,“我叫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你先把衣服换上,我……” “走开。”北冥夜的声音不大,很轻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还会听不清楚。 但东篱还是听清楚了,哪怕他说话很轻,话语还是让人不容置疑。 他没敢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大概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不远处,北冥连城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颅看着脚上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安安静静的,安静的时候,身上一直洋溢着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东篱知道,这个时候,就连连城队长他也不能靠近,因为这个时候的连城队长,不允许旁人打搅他半分。 这一个两个全都这样,弄得东篱心里好紧张,只盼着可可小姐能赶紧出来,要是她好不起来……他实在不敢想象。 北冥夜依然站在抢救室的门外,一瞬不瞬盯着抢救室那扇大门,人看着安安静静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姐,唯有那双眼眸……一双眸子如同着了魔了一般,眼底已经没有半点光亮。 他刚才真的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都已经完完全全没有气息了,甚至,连心跳也停止了。 这丫头是不是因为生他的气,其他一直对她百般折磨,所以才会宁愿睡死过去,也不愿意醒过来面对他? 可他怎么允许?他怎么能允许她就这样离开?她要是敢一声不吭离开,就算是地狱,他也要闯进去把她揪回来,狠狠揍一顿。 他不许她离开,决不允许!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着那一分一秒地度过,北冥夜整个人也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变得冰冷,渐渐冷成了一座冰山,他人往那里一站,道上有路过的人,谁也不敢多看半眼。 好冷,冷得让人哪怕多看一眼都会心生惧意,就像是再看一眼,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会凝结那般。 至于北冥连城,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安静坐在那里,也许是在等待,也也许只是在陪着北冥夜,反正,他就是安静等在那里,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气氛越来越森寒,也越来越让人感觉压抑,东篱看着这两个人,心情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在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那一刹,北冥夜居然觉得自己两条腿忽然就没了所有的力气,两腿一软,人差点倒了下去。 还是东篱眼疾手快,立马过去扶了他一把,心里已经震撼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脆弱的一面。 只是因为看到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他居然差点就倒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会相信。 “怎么样?”北冥夜的脆弱只是维持了一刹那,他推开东篱大步走了过去,看着医生沉声道,“人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一看他的架势,那浑身上下溢出来的寒气,已经把医生吓得一阵哆嗦,他真怕自己这句话说慢点,这个男人会把他拎起来,将他整个人摇成碎片。 活了,她终于活过来了…… 北冥夜这一刻,居然有那么一刹那想放声嘶吼。 人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气息,谁也不会知道他刚才一路上有多紧张,等在抢救室门外的时候,他的心脏差点就被自己的紧张给撕碎了。 终于,救活了过来…… 他不说话,也不理会医生的阻拦,转身就往抢救室闯去。 看到病人家属冲进来,两个护士本来还想阻拦的,但在感觉到那股冰冷威严的气息后,两个女孩竟愣愣地站在那里,连手里的工作都彻底忘了。 “怎么还不醒来?”一看到人还昏迷着,那一身寒气更加慎人了。 “你想让她一直睡下去,可以再大声点,将这几个女人手里的东西吓得落在地上摔成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北冥连城冷声说。 北冥夜大掌一紧,知道自己有点控制不来情绪,只是,名可如今还睡在那里,一张脸惨白得完完全全没有半点血色,他……心里还是慌。 半推半就被北冥连城挡了出去,那几个护士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处理伤口,挂上点滴,输血…… 天亮的时候,名可终于被推到特护病房里。 特护病房,不是重症病房,至少说明这丫头真的活过来,而且很快会醒来了。 北冥夜的情绪也控制了下来,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安静苍白的睡容,心情依然有几分复杂。 一整个夜晚那个失控的男人真的是他吗?他有点怀疑。 现在知道她不会有事,人冷静下来之后,对昨夜里自己那些举动,顿时有几分嫌弃了起来。 不过是个女人! 但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那一脸的脆弱…… 或许,他只是舍不得她这具身体吧。 本来某只高贵冷艳的大总裁已经想好了,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自己真的没必要那么紧张。 那一整个夜晚的紧张,一定是自己吃错药了。 但,在名可被推回特护病房,昏睡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醒来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的某只慢慢又开始不那么冷静了,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后来的不高兴,再到最后怒火冲天地揪起医生的衣领,威胁人家要是他的女人再不醒来,他一定会炸了这家医院! 直接炸了!由不得任何人怀疑! 医生本来只是把他当成心急的家属一样想去安抚,但在知道人家是北冥大总裁,说话从来说一不二之后,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很不客气地昏过去了。 该死!居然敢给他昏过去! 北冥夜随手一扔,将昏迷不醒的医生丢到走廊上,冷冽的目光扫过站在门边的两名护士。 两个女孩,一个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一边尖叫着去找医生过来,一边跌跌撞撞地往护士站奔去了。 她发誓,以后长得帅气的男人,她绝对不多看一眼,长得越帅,人越恐怖,她们完全惹不起呀! 北冥夜一脚将昏倒在门边的女护士踢了出去,正要亲自到医务室揪个有用的医生过来,不料,身后医生轻微的咳嗽声,让他脚步一顿,高大的身躯以rou眼能见的姿态僵硬了起来。 他猛地回头,目光锁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脸上。 那两排如同扇贝一般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轻轻的抖动,如蝴蝶展翅,在这样低压的空间里,顿时焕发出一分勃勃的生机。 至少,对东离来说,那真的是生机。 可可小姐再不醒,他敢保证,这家医院一定会有一堆人陪葬。 先生已经陷入魔障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只因为他的女人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他心里又在慌了。 不管先生愿不愿意承认,东离也知道,他刚才是真的在慌张,越来越慌。 但此时此刻,对北冥夜来说,刚才的一切已经成过眼云烟了,因为,女人醒了。 她真的醒了。 “滚。”一个轻飘飘的字,在谁都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溢了出来。 东离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北冥连城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举步往门外走去。 既然人醒了,他留下来也没意义。 见他离开,东离才彻底反应过来,慌忙屏息静气,匆匆跟上他的脚步。 出门之后才发现,刚才还躺在走道上的两个人已经被人扶走了,一想起刚才的情形,真心很无语。 先生这么粗暴的一面,平时真的很难见到,尤其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和护士……刚才长得还算标致的小护士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他不仅没有扶一把,甚至还将人家一脚踢到走廊上,嫌人家碍了他的地方…… 对着娇滴滴的女孩都能这样,真是太没风度了。 不远处,佚汤守在那里。 东离走了过去,不等他开口说话,佚汤便道:“岛上的事情你回去处理,先生这里有我守着就好。” “好。”东离应了声,正打算离开。 走在前头的北冥连城却忽然停了下来,迟疑了下,才回过头看着佚汤。 “连城队长,是不是还有事?”佚汤忙问道。 北冥连城抿了抿唇,扫了他一眼:“别让他杀人,要是真的忍不住杀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言毕,转身就走远了。 东离在愣了一下之后,迅速跟上他的步伐。 佚汤吐了一口气,刚才心里还真的在担忧着,可可小姐要是再不醒来,疯狂的事情,他相信先生绝对能做得出来。 万幸,可可小姐终于还是醒了。 房门被关上之后,北冥夜走到病床边,看着她微微轻抖的睫毛,整个人还是有几分不太真实的感觉。 直到她忽然睁开眼,尖叫着从闯上坐起来,北冥夜才眉眼一亮,眼底的不安彻底散了去。 “不要伤害他,不要!”名可霍地坐起,意识还是一片浑浑噩噩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一脸惊恐,仿佛挣扎着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出去一般,不安和慌乱的尖叫没有停过:“不要……我不想死,夜,夜救我,我不想死……” 北冥夜伸出长臂,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用力抱着。 他没有说半句话,但就这么抱着,名可忽然就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没有将她灭顶的海水,没有窒息……她还能呼吸,她……还活着…… 从他身上还能闻到淡淡的海水腥味儿,但,他那份自己熟悉的味道将所有的气息给盖过去了,闻着这阵男儿气息,恐惧慢慢被从心头驱散。 她能呼吸!她不在大海里,她已经获救了。 从他怀里抬起头,视线扫过房间的某个角落,不算太熟悉,但她还是清楚自己在哪里。 人在医院里,她真的被救回来了,她又活过来了。 “夜……”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那么动人,那么让人感动! 他还在她的身边,真好,真好…… 一声咽呜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因为能活下来而从心底深处生出来的感动。 她用力抱上他的脖子,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眼泪顿时就从眼角滑了下来,沾湿了一张小脸。 北冥夜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抱着她,心底的感动不曾比她少半分。 原来活着真的这么好,他从来没有尝受过这样的感觉,某个人还活着,他竟会因为这一点而感动得眼角微湿。 在她想要看自己的脸时,他埋首在她的颈脖里,不让她看穿自己这一刻从眼底流露出来的情感。 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分明感觉到她刚才还有力气的身体慢慢绵软下来,那两条抱着他脖子的手臂也缓缓滑落。 北冥夜吓了一跳,忙放开她,焦急地审视她的面容。 她一双眼眸还睁得大大的,还在用力盯着他,但整个人却像是xiele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软了。 “丫头……” “我……”名可看着他,最后看一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没力了。” 听说这个病房里头的男人身份极其尊贵,人也长得无与伦比的帅气,但,脾气差到无人能及。 所以,医生护士来的时候,各个低垂头颅,如同古时候的人进宫觐见皇帝一样,不仅不敢哼一声,就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看到他们这样,名可彻底懵了,这哪像是医生护士给她检查?分明就是太监宫女来伺候娘娘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但看着这些人小心翼翼的态度,那些在宫廷剧上看过的片段便不自觉在脑海里飘过,这情形,真的很像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忽然四肢发麻一点力气都没有,据医生所说,是因为她刚才太激动,一下子把所有力气都用完了。 本来就是嘛,溺水差点死亡,昏迷了一天一夜,刚醒过来就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还紧紧抱着男人,她不因为虚脱昏迷过去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一点点乏力算什么? 因为今天吊水已经掉了不少瓶,医生没有继续给她开针水,只是让她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还有针水要吊。 等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名可才有空仔细看着坐在床边的北冥夜,看到他上半身穿了一件与他体型有点不合的衬衫,下半身居然还穿着那条训练用的迷彩长裤,裤子皱巴巴的,分明是在水里泡过之后,就这样穿上,又脏又乱,和他平时穿衣服的习惯简直差天与地。 她动了动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对他说:“先生,是不是一直没有换衣服?要不让佚汤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先洗个澡再说。”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邋遢的一幕,不仅上衣不合身,就连裤子也脏兮兮的,她认识北冥大总裁这么久以来,试问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不用。”北冥夜抿着唇,视线一直没有在她脸上移开过半分:“等会晚餐送过来,我看着你吃完再去。” “可是……”她的目光又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分明是穿在他身上,他难受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看到他这样,还是心里有点不忍,“你先去洗澡吧,我看到你这样,心里不好受。” 他是帝国集团的总裁,他的形象他自己可以不在意,可她就是看不过眼,万一等会有其他人进来,看到他这样,不是什么形象都没了吗? 北冥夜挑了挑眉,盯着她的脸:“哪里不好受?” “我……”名可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自己在意他的形象,岂不是给他机会嘲笑自己?到时候这家伙又会笑自己在意他了。 眼珠子转了转,她才说:“你现在脏兮兮的,影响市容,我看着不舒服。” 北冥夜喉咙一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丫头居然说他影响市容,她是眼睛瞎了,还是审美观扭曲? 好看到他这个地步,不说天下无敌,但,万里挑一总是不为过,她居然说他这样一个超级大帅哥影响市容,不想活了吗? 这大概是北冥大总裁第一次被人家嫌弃他的外形,一口气堵在喉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名可也总算意识到她那句话有多伤人,不,应该说是多伤他的自尊。 这么高贵冷艳的大总裁,人人争相追捧的对象,一句“影响市容”,该有多委屈他一张天上地下无人能及的俊脸。 “我……随便说说的,只是想让你去洗个澡,自己舒服些。”她终于还是扛不住他那双眼眸流露出来那份森寒的气息,虽然很清楚他这时候的寒气不是故意对自己发出来的,但他天生就是这样。 她手脚无力,想抬手去握一握他的大掌都不行,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柔声说:“我是真的怕你不舒服,先生,你让佚汤给你找套衣服过来,先洗个澡吧。” “你怕我难受?”这个发现,让他眼底的寒气顿时散去了几分,心情也在一瞬间好了起来:“这是在乎我的表现?” 名可在心里用力翻着白眼,但在他面前,还是不敢表现出半点嫌弃的模样。 这男人,霸道,野蛮,强悍,自大……唔,现在忽然就发现了一个和他相处的最新方式,彻底满足他的自大,他或许会变得很好说话。 “先生,你难受,我也不好受,你去洗澡吧,我喜欢看到他干净的模样。”她眨巴着眼眸,身上是没有多少力气,但幸好说话还不会觉得吃力:“你穿休闲服的样子,真的……真的很好看。” 北冥夜觉得自己真的被蛊惑了,分明听出来这丫头就是在哄自己,但,他居然一不小心就飘飘然了起来。 起身走到门边,不知道向佚汤交代了几句什么,回来之后,他便直接往浴室走去。 临进浴室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她叮嘱了几句:“乖乖躺在这里别乱动,等会我喂你吃晚饭。” 说完,随手将浴室的门关上。 喂她吃晚饭……名可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北冥大总裁会说的话吗?可是,人家说得那么正儿八经,又不像是假的。 但她还是很难想象,要北冥先生伺候自己吃饭,那会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既然难以想象,她也就不想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佚汤回来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办事能力真不是盖的。 十五分钟,他从哪里找到一套干洗过的衣服过来?就算回帝国集团去拿也没有那么快,但不管她信不信,人家就是做到了。 办事能力强悍到这种程度上,完全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羡慕得来的,甚至可以说连羡慕都没有资格。 “可可小姐,你的晚饭很快就会到。”佚汤看了她一眼,冲她浅浅笑了笑。 因为忙给先生找衣服过来,所以她的晚饭便耽搁了。 将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他才出了门。 名可依然躺在那里,躺了一会之后力气比刚才恢复了些,想要坐起来也不是困难的事情。 不过,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都在喊着疲累喊着需要休息,所以她只好继续躺在那里。 直到北冥夜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一身湿漉漉的他从浴室里出来,那一身光景顿时惊得她睁大了双眸,差点尖叫起来。 这男人!她忽然真有几分慌,这门……没锁吧? “怕什么?”北冥夜走了过去,扔下那条小得可怜的毛巾,从床上把衣服捡起来,当着她的面就这样大刺刺穿上。 从他出来到他把衣服拿起来,整个过程他都是**裸的,身上连一片遮羞布都没有,也难怪名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会慌成那样。 虽然已经有过很多很多次不寻常关系,但认真看他的身体好像还没有试过,要她这样看着,会针眼的有没有? 直到北冥夜将一套衣服套回到身上,将所有不该露的地方全都挡了起来,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不想北冥夜大步走了过去,两手落在她腋下把她提了起来。 名可闷闷哼了一声,这家伙出手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他就不知道女人腋下的地方也是很脆弱的吗?力气居然这么大。 北冥夜是真的没想到,看到她两道秀气的眉纠结在一起,听到她闷哼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将她提起来的时候把她抓痛了。 哪怕是平时这家伙也弱不禁风的,根本经不起自己的折腾,哪一次不是折腾狠了,她便在中途昏死过去?她现在,比平时还要虚弱…… 盯着她纠结的五官,他抿了抿唇,大掌在她腋下刚才被自己抓过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声音也比刚才柔上了几分:“抱歉,我没想起来你这么脆弱。” 名可不说话,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是他根本不知轻重,可他现在那双大掌…… 目光不自觉沉下,扫了那两只在自己腋下轻揉的大掌,她小手落在他的手背轻轻推了一把,轻声道:“行了,不疼了,快拿开。” 这样在她腋下揉着,也不想想那地方…… 她红了红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双大掌,要是再往前一点便是她的胸了,居然这样,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当然,想要北冥夜在她面前觉得不好意思,她想,只怕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看到了。 意识到她在不安些什么,北冥夜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大掌往前一划,居然直接在她胸前轻轻扫过。 名可吓得惊呼了起来,想要将他推开,但在她出手之前,他早已将自己的双掌收了回去,蜻蜓点水式的触碰,一刹那便放开。 名可一张脸涨得通红,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她现在还是病人,这里是病房,这混蛋。 不过,人家已经不碰她了,她要是再追究,她敢保证,更邪恶的手段这男人都会做得出来。 “佚汤怎么还不把晚饭送过来?”北冥夜沉了沉脸,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那般,盯着她的小脸时,声音有几分低沉了下去:“这家伙办事越来越不牢靠。” “他不是给你找衣服去了吗?”才刚离开没多久,居然嫌人家办事不牢靠,试问有谁能在十五分钟之内给他找一套刚干洗过的衣服过来,还得要适合的尺码?要是换了他,他自己都做不到吧? 北冥大总裁用人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按照这标准,这世上能让他满意的人只怕一个都没有。 “什么眼神?”北冥夜盯着她,哼了哼。 居然为了别的男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她是在为佚汤抱不平吗?就不知道他只是在心疼她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 站了起来举步往门外走去,不再理会这个吃里扒外、不知好歹的丫头。 刚把房门打开,抬头便看到佚汤提了一堆东西回来,他才总算勉强满意。 从他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又关上房门往房内走去。 名可靠在床头一直看着他的举动,他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从里头将佚汤送过来的食物端了出来。 有一盒粥,一份商务快餐,还有几碟小菜以及两只空碗。 他盛了一碗粥在床边坐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有点烫。” 他看了名可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抚她:“等凉了再吃。” 名可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扯开一点点笑意:“我不饿。” 据说她今天吊了不少水,里头必定有不少葡萄糖的成分,到现在她还是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看着他小心翼翼把粥勺起来放到唇边,一口一口想要把它吹凉,看到北冥夜这温柔而难得有耐性的一面,她忽然就有种感觉,仿佛他手里的那碗粥会很美味,美味到让她恨不得一口把它吃进肚子里那般。 原来,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竟是这般的。 一张脸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那双眼眸专注而明亮,本来人已经长得得天独厚的帅气,再加上这点点怜惜的眼神,那份认真的专注,这样的北冥夜,让她看得完全移不开目光,看得痴痴迷迷的,整个人整副心思完全陷入了进去…… “我脸上有东西?”北冥夜连头都没抬就知道这女人在做什么,一直盯着他看,是真这么喜欢他,还是为了别的? 听着他藏了一点点笑意的问话,名可才蓦地反应过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刚才居然看着他看得失了魂,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他是不是又要怀疑她喜欢他了? “我本来就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有什么奇怪的?”他终于还是抬起眼帘瞟了她一眼,便勺起一口粥凑到她唇边:“张嘴。” 名可很乖巧吃张开嘴,这是北冥夜第一次喂她吃东西,那么温柔,甚至让人感觉他在怜惜她。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伺候这个男人,现在换了这个男人伺候自己,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双手一直紧紧揪着被子,吃进嘴里的粥连滋味都忘了,只知道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尊贵、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喂她吃粥。 看着她这副痴迷的模样,北冥夜本来想要取笑一番的,可当看到她眼里那一点点不敢置信和震撼之后,心里莫名就有几分柔和了起来。 他过去是不是对她太差劲了些?跟在他自己身边这么久,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有照顾过她,一直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他星眸微垂,不想再看她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眸,怕自己多看两眼,心里会生出些什么情愫,有些感情不该滋长。 他只要记住,他喜欢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就好。 为着她的身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出事。 “还要吗?”喂名可吃完一碗,北冥夜抓起纸巾给她擦去唇角残余的粥渣,柔声问道。 名可眨巴着眼,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是点头。 在他身边的时候,服从就对了,这样他就绝对不会生自己的气。 北冥夜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这丫头到现在还有点痴痴迷迷的,一直盯着自己,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他心里浅叹了声,又给她勺上了半碗,凑到唇边吹凉了才一口口喂给她。 把这半碗粥也喝下去之后,名可才发现自己饱了,而且还是饱得很厉害那种。 北冥夜就是知道这家伙的胃小得不可思议,本来一碗粥已经差不多了,问她要不要她又点头,他不敢再给她喂上一碗,怕把她的胃撑坏,谁知道半碗也撑得她几乎承受不来。 她皱起了眉,小手落在自己的胃上。 北冥夜立即把碗搁了下来,将她小手拉开,大掌捂了上去,给她在胃部轻轻揉着,柔声道:“是不是一下子吃太多撑到了?” 名可点了点头,视线下移,又看着他那只大掌。 北冥夜忽然就有点想笑了,已经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里里外外哪个地方没被他看过摸过?给她揉一揉胃而已,有必要这样防备着吗? “什么时候你才会求着我要你?”他忽然问道。 名可还是眨巴着一双如小鹿一般的眼眸,那双清透的眼眸里头闪着无辜闪着迷惘,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北冥夜垂眸盯着她,唇角的笑意缓缓荡开:“不会回答吗?还是聋了没听到我的问话?” 她又眨了眨眼,想着他刚才在问什么。 什么时候才会求着他要她?一想,一双眼眸顿时睁得老大。 他居然问自己这么邪恶的问题,她怎么会求着他要自己?这男人太自大了吧! 小手紧握,她瞪了他一眼,嘟哝起小嘴,怨念道:“休想。” “真的不想要我吗?”他凑了过去。 当他靠过来的时候,那份熟悉男儿气息顿时又铺天盖地袭来,一种连名可都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清清淡淡的,一点点清香,很好闻,气味虽淡,但气息却是浓烈。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感觉,只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她就轻易可以感觉到这个强悍的男人,他的气息已经将自己彻底包裹。 那只大掌还在她胃上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尖竟有意无意往上头划去。 她低呼了一声,小手落在他手腕上轻轻拉了一把:“别闹了,这里是医院。” 北冥夜并不想跟她闹,只是她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呆萌,他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去亲近,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长指落在她额头上轻轻划过,将她散落下来的发丝给她别回到耳朵后面,他的指腹在她脸庞上慢慢轻抚。 这么轻柔的举动,这么温柔的眼神……名可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也跳动得越来越猛烈,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两个人相处起来这么宁静,这么温和,倒真的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好像她这一次落海昏迷,醒过来之后,北冥夜对她的态度变化得太多。 过去哪怕他偶尔会表现出温柔的一面,但也很快会刻意隐藏去,像如今这般把温柔大刺刺展现在她面前,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少很少。 “先生……”她抖了抖唇,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北冥夜抿着唇,目光依然落在她脸上,长指慢慢往上,轻抚过包在她额角的纱布。 这里有一个不算少的伤口,是那个杀手拿枪柄敲出来的,那会数不清的鲜血沿着这个伤口涌出,他看着的时候,一颗心也像她额角那般,如同被敲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不断在狂涌。 可更让他心痛的是,她最后抱着那个杀手往崖下跳去的那一幕,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勇猛的一面。 “为什么宁愿抱着他跳下去?”他轻声问道。 声音有点磁性的沙哑,听在名可的耳里,如同春风拂过心头那般,轻轻柔柔的,一瞬间便抽空了她所有的意识。 他的问题她也只是下意识去回答,根本是不经大脑的:“我怕他伤到你,我不要他伤了你。” “所以你宁愿自己死,也不让他那一枪打在我身上?”北冥夜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只揉着她的胃的大掌不自觉便收紧了几分。 名可还是处在有点缺氧的状态之下,连脑袋瓜也晕乎乎的,看着他,她哑声回道:“我不想死,我怕死……” “可你却宁愿抱着他死。”他闭了闭眼,实在没想到自己在这小丫头的心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她不是一直怕他,一直想要逃离他吗?为什么到了这么紧急的关头,她却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要别人伤了他? 长臂落在她肩头,把她轻轻往自己怀中揽去,他吐了一口气,良久才轻声道:“以后不许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我还不至于窝囊到需要我的女人来救。” 名可没有说话,虽然他这几句话和平时说的话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自负,那么孤傲,那么了不起,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听在她耳里,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温暖? 一股暖意萦绕在心头,暖暖的,醉醉的,让她沉静在其中,彻底不愿意清醒过来。 北冥夜情感的流露从来都不会持续太久,只是抱了她一会就将她放开,再看她时,眼底已经藏了点点笑意。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我,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以后,我对你好点。”大掌从她胃部抽离,他转身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小青菜凑到她唇边:“吃吧。” 名可还是睁着蒙上凄迷之色的眸子盯着他,直盯到他眼底深处,触碰到他眼底那一点笑意,她的意识才算慢慢汇拢。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看在她这么喜欢他的份上,以后对她好点…… 心头一拧,眼眸顿时又睁大了。 这个自大的家伙,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她才没有喜欢他! 居然说看在她这么喜欢他的份上,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觉得自己那么喜欢他? 北冥夜这个坏蛋,说她喜欢他,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喜欢她的话,这样,感觉上很不公平。 名可心里闷闷的,忽然真的想起来,这家伙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喜欢她的话。 好吧,人家也没做什么时候让她觉得自己被他喜欢。 不要自作多情! “做什么?摆脸色要给谁看?”北冥夜又夹起一口青菜凑到她唇边:“快吃,别挑战我的耐性。” 名可瞪着他,真想开口骂人。 刚才不是很温柔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这样?还说不能挑战他的耐性,她现在是病人,是病人!他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但她最终还是张嘴乖乖把那口青菜吃了下去,吃了两块青菜,她便皱了眉,摇头道:“不吃了,真的饱了。” “好。”北冥夜也不勉强,把自己那份商务快餐拿了出来,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吃得那么开心,连唇角都含着点点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今天捡了钱呢。 不过,名可知道对这么男人来说,捡钱这种事情只怕不会让他提起多少兴趣,那么,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看到他唇角那点笑,她越看心里越是闷得慌,他不会真的以为她喜欢他吧?她哪里说过喜欢他? 对于一个一直在强迫自己,一直折腾自己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喜欢他! 心里闷闷的,可人家却还是吃得那么开心,一点都不把她的气闷当一回事,名可真的郁了,瞪了他好一会之后才躺了下去,扯上被子睡大觉去了。 就让他自己自作多情以为她喜欢他好了,只要她知道她没有喜欢这种自大的男人就好。 这么自负,这么骄傲,这么冷又这么暴力,谁愿意喜欢他?又不是受虐狂。 对,喜欢他的绝对是受虐狂,绝对不是自己! 相对于名可的气闷,北冥夜今晚心情似乎特别好,见她安然无恙,不需要再担心之后,想着她为自己所做的事,除了有几分心疼,一颗心也涨满了愉悦的气息。 被人喜欢也不是没有过,这一年到头来,喜欢他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小丫头喜欢自己,他居然有一种连自己都控制不来的兴奋。 不过,他将这些情愫隐藏得很好,绝不能叫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因为她的喜欢而高兴成这样。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没有半点成熟的味道! 想了想,他又轻咳了两声,连眼底那一点愉悦的气息也隐藏了去,继续拿着筷子心安理得地用起他的晚餐。 等北冥夜吃完,再回过头看名可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丫头居然已经沉沉睡过去了,看来元气还没有彻底恢复,才躺下去没多久,就睡得这么香甜。 他招来佚汤让他把东西带出去,等他离开之后,自己便在名可身旁躺了下去。 时间上来不及,今天没有叫人换一张大床,如今名可所睡的病床不过一米二宽,等他也躺在上头之后,随意转个身都要翻到边上去,还好,边上有护栏挡着。 不过,像北冥夜这么高大的一个人也挤进去之后,就连睡梦中的名可都能清楚感觉到床变小了,小得连她翻身的空间都没有。 睡梦中的人儿皱起了眉心,嘤咛了一声,看起来是想要转身。 北冥夜气息一敛,忙侧躺了起来,往身后一退,将自己的身躯退到紧挨在护栏的边上,给她留下尽量大的空间。 不过,他的身躯确实比一般的人要高大宽厚太多,看着没有半点肥胖的感觉,但所占的体积真的不少。 哪怕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努力把自己挤到最边上去,名可还是很艰难才能翻了个身,依然皱着眉心,下意识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没过多久又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她睡梦中依然拧紧的眉头,北冥夜今夜的好心情渐渐又换回了怜惜,这个丫头竟然想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 他从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是,她的保护却让他异常感动。 长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目光又锁在她额角的纱布上,一想到当时的情形,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个男人,他很想将他碎尸万段,但现在他完全抽不出时间,他要一直陪着这个丫头,直到她康复出院为止。 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才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两天一夜没有睡过,直到现在,人也开始有几分困意了,一旦睡着,整整一夜里,挤在一起的两个人竟也没有醒来过片刻。 直到东方发白,直到这个病房闯进了一些不被期待的人物,床上的两个人才缓缓睁开眼眸。 北冥夜早就醒了,只不过懒得去理会这些人。 至于名可,刚才是真的没醒,直到连肖湘也闯了进来,声音似乎就在她耳边响起,她才皱了皱眉,煽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眼眸。 一睁眼,北冥夜那张帅气的脸便在视线里无限放大,她吓了一跳,想要往身后躲去,但只是随便一躲,便直接退到了护栏上。 原来两个人居然挨得那么近,这床太小了,两个人躺在上头,挤得连半点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她似乎还好,北冥夜所占的空间不到二分之一,她还能勉强翻个身,但这男人…… 惊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从床上慢悠悠坐起来,就连那张脸也居然有一小半被压得红扑扑的。 只是看了一眼,名可就知道昨天晚上,他一定是一直维持着这个侧躺的姿势,一整夜没有改变过。 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堂堂北冥大总裁,居然和她一起挤在这么小的一张床上,居然这样委屈自己。 不过,更让她震撼的是,这才一抬眼,居然看到房间里头密密麻麻挤了这么多人。 其实人也不是特别多,可是,一下子都出现了,自然会觉得闯进来的人多得数不清。 以人头来算,少说有五六个,只会多,不会少。 她不是北冥夜,她只是北冥夜身边一个用来调剂生活的小小的人物,怎么她住个院,这些人竟全都来了? 肖湘就站在床边不远处,因为北冥夜躺在那里,她也没敢靠近,刚才也只是轻轻唤了几声。 现在看到名可醒来,她松了一口气,见她没事,担心便去了一半,人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不是找到佚汤,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这话刚落下,已经走到门口的佚汤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人一僵,立即转身就想离去。 “很闲?”房间中央那张病床上,传来了一阵低低沉沉的声音。 佚汤一脸沮丧,他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坏事了。 还不是因为连先生都知道肖湘是可可小姐的好朋友,他才会把事情告诉她吗?省得人到时候太过于担心,电话打到先生的手机里。 他这不是为他挡去了这些无所谓的打搅吗?先生怎么还能怪他?这种事情,消息总是藏不住的啊呀。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视线穿过人群看着北冥夜,干笑了下,他道:“那个,我……只是告诉了肖湘同学,其他人不是我通知的。” 北冥夜不哼声,把病床的护栏收了起来,从床上翻了下去,套上拖鞋直接往浴室里走去,再没有理会病房里头的那些人。 至于名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在肖湘的搀扶下慢悠悠坐了起来,睡了一觉,今天醒来人感觉舒服多了。 自己身上乱糟糟的,只能随意冲其他人打声招呼,正要从床上翻下去到浴室里洗脸,没想到北冥夜正巧从浴室里出来。 见她要下床,他冷声阻止道:“别乱动。” 名可微微愣了下,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大步向她走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浴室里走去。 这算是什么意思?北冥大总裁要伺候名可起床洗漱? 大家眨巴着眼,看着北冥夜抱着名可进去,将她抱到马桶上,等到他转身的时候,浴室那扇门已经被他一脚踹上,浴室里头的情形也立即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 名可红着脸,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觉醒来确实有想上厕所的冲动,但他就站在这里…… “看什么?是不是还没有力气?”北冥夜垂眸盯着她,见她人已经坐在马桶上,居然还迟迟没有动作,他想了想,忽然便弯身,两只大掌又想要往她腋下探去。 名可立即惊呼道:“我自己……我自己可以!” 一把推开他的大掌,她扶着马桶的水箱,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穿鞋。 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北冥夜的目光也从她白皙的小脚丫上扫过。 他还是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她:“既然没穿鞋,我来帮你好了。” 那双大掌还是从名可腋下穿了过去,随意一提,轻而易举便把人给抱了起来。 “不……不用,你去给我拿一双鞋子过来,不用……真的不用,我说了不用!啊!别这样……” 光是听着她拒绝的声音,外头的人就知道,里头一定在上映着儿童不宜的戏码,因为名可的声音从刚开始的平稳,到后面的急促,到了最后已经变得惊恐了。 当然,外头的人谁也没有看到里头究竟是如何惊险恐怖的一幕幕,那个被男人抱在怀里、如同婴孩那般被他凌空抱起的女孩,已经羞得一张脸快能滴出血来了。 他这样抱着她,居然像大人抱着还不会用马桶的婴儿一样,甚至,她的裤子也是他拉下来的。 事情发生得这么快,她连阻止都阻止不来,一转眼,两个人的姿势已经变成这样,这么羞耻,让她完全无法面对。 “我自己来,我真的可以自己来,你放开我……”她的手落在他手腕上,想要把他推开,可是,男人把她抱得更紧,大掌紧紧握住她两条腿。 他收敛好自己微微有几分急促的呼吸,声音柔了下来:“大家都在外头等着,你最好快点。” 名可咬着唇,心里不是气愤,而是真的羞得无地自容了。 她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她可以用马桶的,他干嘛像抱小孩那样抱着她? “我可以自己……”她的声音细得如同蚊子飞过那般,手依然落在他手背上轻轻推了一把:“你放我下来行不行?我……我裤子都脱了,你只要放我下来,我自己就行,我不用这样……” 到了最后她一咬牙,抬头看着他,羞得连呼吸都快进行不下去了:“求你了,先生,不要这样,这样我没有办法……” 名可眼帘低垂了下来,实在是没有勇气对上他的目光。 北冥夜瞅了她一眼,犹豫了下,才终于调了个方向,将她放在马桶上。 好像,似乎,真没必要那样,但她刚才自己不动手,那就别怪他。 名可彻底松了一口气,小手往两条腿之间一放,抬头看着他可怜巴巴地说:“你转过身。” 让他出去是不可能了,这男人的脾性她还能不了解?更何况外头还有这么多人在,这扇门只要一开,她现在的情形立马就会被人看了去,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他赶出去? 可他这样看着自己,她怎么可能将事情进行得下去?她……她放松不了。 北冥夜瞅了她一眼,薄唇轻抿:“真麻烦。” 虽然抱怨了一声,但还是转过身去成全了她。 名可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转那般,没有经历过的人一,定不会知道她刚才已经窘迫到什么地步。 他背对着她把她抱了起来,抱着她两条腿,让她以婴儿上厕所的方式来…… 她实在是不想再想下去了,因为想起来,自己会窘得恨不得立即晕死过去,这么荒唐的事情,也只有他北冥夜才能做得出来。 “好了没?”背对着她的男人忽然问了声,听得出又开始不耐烦了。 这男人的耐性能不能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动不动就不耐烦,欠收拾啊! 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以后可以彻彻底底将他调教好。 虽然那个人的出现会让她心里极不好受,但,能有那么一个人也好,至少,别人这自大的家伙永远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好了吧?我要转身了。”他又道。 “没……没好!”名可吓了一跳,生怕他真的忽然转过身来,心里的怨念顿时被压了下去,她忙道:“没好,快了,很快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