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狼堡主(四)
c_t;九十、天狼堡主(四) 帐篷中狐被貂褥,一颗光滑浑圆的橙红‘色’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79xs.- 那是当日‘女’扮男装的“苗三爷”‘花’小怜在黑水镇墓地一战中,取自哈萨克汗国的托尔根王子之手,现已转赠给阿依汗。 大漠黑夜之中,还有比夜明珠更好的灯光么? 江‘浪’搂住了妻子的纤腰。夫妻俩拥被并坐,耳鬓厮磨,喁喁细语。 ‘花’小怜、小梅、小鹤三‘女’的帐篷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阿依汗软洋洋的偎倚在丈夫身旁,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江郎,真是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原以为这一带会找到水源,谁知却一无所获……” 江‘浪’伸手按住了妻子已变得干燥的樱桃小口,柔声道:“阿依汗,你别说这种话。若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现下咱们身在大漠穷荒之中,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只可惜小梅和小鹤,她们俩年纪还小,却陪我们丧命于此。这样罢,如果明天还找不到水源,剩下的半袋水,就留给她们如何?” 阿依汗微微点头,叹道:“好罢。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夫‘妇’难得再次相聚,原本只想回到中土,安安静静的过活。想不到这才不过短短数日,居然便要渴死在大漠之中。” 江‘浪’微微一笑,侧过头来,亲亲她的樱‘唇’粉颊,柔声道:“一个人总要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江‘浪’能够和自己爱妻死在一起,复有何憾?” 阿依汗听了这句话,心中感到说不出的甜蜜喜慰,低低一笑,有如鲜‘花’初绽,嫣然腼腆,丽‘色’生‘春’,说不尽的娇媚可爱。 她伸臂反抱着丈夫的腰,将一头秀发擦在他左颊之上,轻轻摩擦。隔了片刻,微微侧身,拿着丈夫的手,借着夜明珠的淡淡光晕,纤指在他掌心反反复复的划来划去。 又隔了片刻,也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吁了口气,愀然蹙眉。 珠光荧荧之下,江‘浪’见娇妻五根尖尖,雪白娇嫩,宛若‘玉’葱一般,于是反手握住,只觉柔滑如凝脂,只是微微颤抖。他心生怜惜,正‘欲’寻语劝慰,忽听她喃喃自语:“江郎,其实按照脚程计算,两日之内,这一带也该有水源啦。真是奇怪了,明明方向没错啊。为什么?为什么?” 江‘浪’柔声道:“大漠之中方向原本不易辨认,稍有偏差,也不无可能。(阿依汗,你连日来赶路辛苦,时候不早了,赶紧睡罢。” 阿依汗回眸嫣然一笑,星眼流‘波’,双颊晕红,娇态更媚。 次日上午,一行人正走得昏昏沉沉、人困马乏之时,突然之间,江‘浪’耳中隐隐听得到左前方远处响起呻‘吟’之声。 他一呆之下,只道是自己奇渴难当、虚弱疲惫之际,这才生出幻觉。 不料那呻‘吟’之声越来越清楚,越来越真实。江‘浪’心念一动,‘精’神大振,在马背上‘挺’直身子,侧耳静听,确认远处当真有人,只是距离自己尚在四五里之外。 他纵马行前,回头一望之下,见阿依汗、‘花’小怜等人神情委顿,各自按辔徐行,显然都没听到那声音。心中暗忖:“莫非是敌人在前面设伏?等我们自投罗网?” 微一沉‘吟’间,对四‘女’道:“大家先歇一下罢。我到前面瞧瞧,听到我的啸声再过去。” 不待四‘女’答言,身随声起,一跃下马,展开轻身功夫循声赶去,只几个起落,越过五六座沙丘,顷刻间已奔到近前。 他甫一站到沙丘之上,纵目望去,登时吃了一惊。 只见眼前黄沙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几十具尸首,两头死骆驼,三匹死马,兵刃、衣帽、铺盖、包袱等物四散,一团狼藉,一眼而知是经盗匪洗劫。 这时沙漠中一阵风吹过,江‘浪’鼻端登时充满了血腥气。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缓步走下沙丘,又听得前方一人呻‘吟’道:“救,救命……” 江‘浪’听得出那是一个西域男子口音,只是这时已微弱之极。那人又断断续续的几下呻‘吟’。显然,适才自己所听到的呻‘吟’之声,便是那人发出。 江‘浪’想起‘花’小怜、律灵芸等人指点的“江湖经验”,生恐其中有诈,当即拔出腰间“白云剑”,横剑当‘胸’,一步步的迈过尸首堆,来到那人身前。 只见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西域老者,头缠白布,颜面黝黑,曲发深目,胡子上和‘胸’前全是血渍,神情甚是可怖。 江‘浪’一边举步,一边东张西望的四下查察。但见一众死者或喉头被砍,或‘胸’口‘洞’穿,或肚破肠流,个个都是血‘rou’模糊,断头残肢,死状甚惨。 这些男子服‘色’不一,有西域人,也有汉人,都是行商打扮。 江‘浪’见环顾周遭,见除了死人之外,确无异状,这才仰天一声长啸,招呼后面的阿依汗、‘花’小怜等四‘女’前来。 江‘浪’略一思索,便即还剑入鞘,蹲下身子,扶那受伤的西域老者翻身坐起,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喂在他口中。 他用西域话问道:“大叔,你还能说话吧?” 那老者脸现‘迷’茫之‘色’,有气无力的道:“水,水……” 江‘浪’游目瞧去,随即眼前一亮,伸手从一具尸体旁捡到一只大皮袋,摇晃之下,至少还有大半袋水。当下拔开皮袋塞子,喂那老者喝了几口。 那老者喘了几口气,问道:“那些天杀的贼强盗走了么?我们这个商队,还有多少人活着?” 江‘浪’抱着水袋,叹了口气,摇头道:“这里没有强盗,只怕是抢劫完便都逃走啦。大叔,你的同伴看来都死光了,就你一个人命大。你的伤没事吧?” 这时他已看出,那老者‘胸’前全是血迹,伤势显也不轻。 那老者倚在他身边,摇头苦笑,说道:“我们这个商队一共有六十三人,昨天半夜遇到专‘门’在沙漠中杀人越货的贼强盗。小英雄,你左面那一个年轻人是我的小儿子,你看看他死了没有?”说着向左首一个年轻死者一努嘴。 江‘浪’顺着那老者目光看去,但见那死者是个西域青年,身上全是鲜血,小腹上被人砍了几刀,竟连肠子也流了出来。 他见那青年死状甚惨,摇了摇头,缓缓的道:“大叔,你儿子他……”一言未毕,忽听得远处沙丘后异声陡发,一物由远而近的飞来。 便在这时,江‘浪’斗觉后背微微一痛,随即啪的一声,白光一闪,却是一柄匕首刚刺及他肌肤,便被那物事撞开。呼呼声中,匕首远远飞了出去,消失在黄沙之中。 只听得那老者痛哼一声,随即又咚的一响,翻身摔倒,竟已受了重伤。 那老者着地滚开,猛地跃起身来,发足便奔。 江‘浪’一呆,又听得一阵衣襟带风之声掠过空际,一个黄衣人影长笑而来,向前一个空心筋斗,凌空落下,双足已踏在那老者双肩。黄衣人双脚一‘挺’,又从那老者肩头飘身而下,张开双手,大马金刀的拦在他身前。 那老者正自狂奔之际,忽感双肩之上两道极强的力道压将下来,将他身子一推,再也抵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微微一楞,倏地从怀中取出几粒金弹子,一扬手,劈面向那黄衣人‘射’去。 那黄衣人斜身闪避,说道:“素闻巨人帮‘辟邪堂’堂主‘金弹无敌’木曲神弹之技威震西陲。今日一见,唉,唉!”连连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之‘色’。 那老者正是“金弹无敌”木曲,他见黄衣人轻描淡写的避开自己凌厉劲急的飞弹,又惊又怒,当下双手急挥,嗤嗤之声连响,九枚金弹子又连珠价向他头脸喉‘胸’等全身要害‘射’来。 但见他一口气连发无数金弹子,一把之后,又是一把,竟尔源源不断,霎时之间,嗤嗤嗤之声如冰雹‘乱’落,繁音密点,劲风凌厉,声势惊人。 黄衣人伸出衣袖,一卷一收,随抓随收,竟将那无数颗黄澄澄的金弹子尽数笼入袖中,哈哈一笑,大声道:“木曲老兄,果然是个有钱人哪?喂,你这些金弹子当真是黄金所铸么?恰好兄弟近来囊中羞涩,手头窘迫,倘若这些玩意儿当真是十足真金,货真价实,一定也值钱得紧。如此一来,在下的燃眉之急足可解矣。” 木曲惊怒愈甚,脸红如血,一步步后退,打量着那黄衣人,突然间想起一事,颤声叫道:“天狼堡主,天狼堡主!阁下一定是天狼堡的南宫堡主?” 黄衣人淡淡一笑,说道:“不敢,贱名有辱清听。” 木曲脸上大有惧‘色’,颤声道:“南宫堡主,敝帮和贵堡素来河水不犯井水,阁下好端端地干吗惹到我们头上来,却来多管闲事,适才甚至还出手袭击在下?” 黄衣人“天狼堡主”南宫哲长眉一轩,淡淡说道:“木曲兄之言差矣。贵帮虽为西域大帮,却也从未有人在沙漠中杀人越货。昨夜尊驾居然对一个商队大开杀戒,手段未免太也歹毒。兄弟只恨自己来得迟了,未能救下这些无辜的商人。更有甚者,适才尊驾还背后伤人,居然对一个年轻后生痛下杀手,这等下三滥的行径,岂非令天下豪杰齿冷?” 木曲哼了一声,待要答话,忽然一转头间,“啊”的一声惊呼,张口结舌,呆在当地。 只见左侧沙丘后突然并肩奔来两名妙龄‘女’郎,均是身形袅娜,面目姣好。大漠穷荒之中,竟然出现两名极美的‘女’子,焉得不令人大为震惊? 本書源自看書蛧 ...